在老張的店裏掀桌子，王千禧怕是想多了。因爲這麼多年來還從來沒有人在老張店裏完成過呢。如果他真的掀桌成功，說不定能拿到個白金獎盃的成就。
不過很可惜，老張不會輕易的把一個白金獎盃的成就頒給一個自己都不認識的人。尤其是這個男生狂亂的就像是一條野狗一樣。
“我和你說，在我店裏掀桌可是要付出很重的代價的。”張桐冰冷的看着王千禧。那種眼神讓王千禧不寒而慄。
而王子涵這個時候也注意到發生了什麼。她立刻說道：“對不起，對不起。老闆，他不是故意的。”
不過熊青年王千禧對於父親的求情並不領情，他仰着頭：“我是故意的！”
張桐看了他一眼，然後搖了搖頭對王子涵說道：“有他這個兒子，你怕是倒了血黴了。”
“我有他這樣的爸爸纔是倒了血黴呢！”王千禧看着王子涵，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很氣憤。那種氣氛是一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狀態，就如同精神狂亂一般。就如同某些失去了信仰的宗教狂信徒一樣。
那種表情張桐在一部電影黃飛鴻男兒當自強裏面看到過類似的表演。那是在黃飛鴻殺掉九宮真人之後，那些白蓮教的信徒不敢置信，他們堅信的信仰崩塌了。所謂的白蓮神功僅僅只是一塊堅硬點的鋼板而已。
王子涵嘴角抽動：“你怎麼說話呢？！坐下喫完飯就走了。要是你不想喫，你就自己回去睡覺！”
“怎麼？！我說的有什麼不對的嗎？我小時候那麼敬仰你，我的父親是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你在我心裏總是無所不能的。你小時候告訴我說要當一個男子漢，但是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麼鬼樣子！”王千禧咬牙切齒。
“你變成女人也就算了，還搞什麼狗屁直播。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你知道我同學知道你的事情之後是怎麼笑話我的嗎？！”
雖然王千禧沒有仔細說，但基本人們會說些什麼，會怎樣嘲笑他，這些其實腦補都能補完出來。畢竟幾乎每個人心裏都住着一個喜歡欺凌他人的小惡魔。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這幾乎是所有人與生俱來的本能。
王子涵盯着王千禧看了很久，她搖了搖頭：“我不這樣，怎麼賺錢養家餬口？”
“還有很多其他的事情可以做啊！”王千禧看起來真的很牴觸王子涵做直播。
“你這和有什麼區別？”站在旁邊的肖瀟稍微有點看不下去了，她並不覺得王子涵有什麼不對的情況。搞清楚，她直播也是養家好嗎。對於肖瀟來說，父母能從異界回來，不管發生了什麼變成什麼模樣，最後還能回到家中找到自己的妻子孩子，還能承擔起自己的責任，這就已經足夠了啊！
“但是這多丟人，他是我爸爸，怎麼能做這種事！”王千禧對於這依舊耿耿於懷。
不過王子涵嘆了口氣後說道：“千禧，現在不是了。”
“什麼？”王千禧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你父親，王兆海早就死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王子涵。不管你喜歡還是不喜歡，我現在已經不是你記憶中的父親了。”王子涵看着王千禧：“我去異界很多年了，我重生成一個女生。不管你接受還是不接受，對於我來說我現在就是一個女人。當了二十多年女人，你怎麼會覺得我還能是從前的那個王兆海呢？”
王子涵說的不錯，對於她來說穿越之後的人生是重新開始的。一切都是新的，包括對性別的認知。過去二十多年，她已經不再是王千禧記憶中的那個王兆海了。
而王千禧惱怒的就是這一點。他記憶中的那個父親不該是現在這個樣子。對於很多人來說，童年時的父親應該是第一個超級英雄。在兒時的記憶裏，他總是無所不能，總能做到各種自己做不到的事情。那是幼年最早的一種崇拜，深刻在心底。
對於王兆海變成一個女性，王千禧打從心裏無法接受。
王子涵看着王千禧：“千禧，不管你喜不喜歡接不接受，我不是王兆海了。我回來了，我擔負起了我原本應該盡的義務和責任。我撫養你長大了，你現在也已經大學畢業了。你已經可以去工作了。所以我的任務也已經完成了。”
“什麼？！”王千禧皺着眉頭，他不知道王子涵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我和你的母親已經有過協議了。我變成這樣也不可能和她當夫妻了。不過考慮到你的學業，所以我們這幾年相處還是融洽。不過你的媽媽在外面已經找了男朋友，也會開始新的生活。而我，也會有新的生活。我也有自己的男朋友，我只是一直沒有和你說而已。”王子涵笑着說道。
但是這話對王千禧來說卻如同天打雷劈一樣，他不可置信的大吼：“不！不會的！不能這樣，國家不是在研究各種藥物什麼的嗎？肯定有藥物能讓你變回男人的。”
“我爲什麼要變回男人？”王子涵話說的直接而鋒利：“我已經接受我是一個女人了，我以一個女人的身份活了二十六年。從生理到心理我現在都是一個女人了。我爲什麼還要變回一個男人？”
“我不能接受！”王千禧感覺自己跌世界觀在崩潰。
但是王子涵卻沒有管他的自顧自的說着：“千禧，這個世界不會因爲你接受還是不接受而選擇如何進行的。當事情發生了，那就是發生了。今天我們話題聊開了，那麼就直接說了吧。從今天開始，我不會是你的父親了。以後也不會再對你盡任何的義務和責任了。我的人生是一個新的開始，你長大了。要知道這個世界不是圍着你旋轉的。我選擇的人生是我的，你不能干涉。”
“天要下雨孃要嫁人，這就是社會。父母也是會變得。”王子涵站起來拍了拍王千禧的肩膀：“你媽媽會有新的人生，我也會有新的人生。你要學會包容這一切。”
張桐聽到這裏搖了搖頭：“少年，你的這位媽媽說的對。你不能總是強求你的父母爲你做些什麼。一昧的索取而不付出，要知道父母也是人。不要覺得索取是可以永無止境並且是自己應得的。這世上並沒有什麼是天生就該有的。”
王子涵點了點頭：“所以你以後不用擔心我給你丟人了。因爲以後我和你不會再有什麼關係了。我也不需要你承認我是你父親，因爲我現在也確實不是了。就這樣吧。”
王子涵說完話走進夜色之中。只留下王千禧呆立在原地，久久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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