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羣人約在大學城裏的一家中餐館喫飯。
溫嫺和蔣楠楠是最後到的。
“人都到了,喫飯吧,”何瑩招呼大家入座。
季白卻朝着溫嫺的身後一直看,“還有人沒來麼?”
蔣楠楠明知道季白找的是誰,還故意說,“我老公進組拍戲了,就我們倆,還有別人麼,你還叫了誰?”
飯桌上,木木擡起頭,含糊不清道,“這都不知道啊,季叔叔是在找阿湘姐姐。”
溫嫺糾正,“應該是阿湘阿姨。”
“拗口死了,阿湘阿姨阿巴阿巴,就叫姐姐吧,”蔣楠楠笑嘻嘻的過去,揉了揉木木圓乎乎的小臉蛋,“木木之前不是還叫樂言哥哥麼?”
“現在不叫了麼?”何瑩接過話來,“改叫什麼了啊?”
“還能叫什麼,當然是叫姨父了。”
幾個人配合着打岔,把季白等楚湘來這事兒給糊弄了過去,大家都知道季白的臉皮薄,所以誰也不在明面上提楚湘的事情。
更何況,楚湘現在哪兒,他們是真的不知道,將來她還會不會再出現,他們也不知道。
溫嫺在季白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打量季白失望的神色。
“季老師,入職的事情都辦好了麼?”
“辦好了,”季白回過神,“就是都辦好了才叫你們一起喫飯的。”
“那你住哪兒啊?”蔣楠楠插了句嘴。
“學校提供了宿舍。”
“宿舍?宿舍環境那得多差啊,要不你還是搬到我家來住吧。”
“不用了,學校宿舍的環境還不錯,不是學生宿舍,是教職工宿舍,單人間。”
季白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溫嫺心裏默默地嘆氣。
楚湘這丫頭,也不知道是跑到哪兒去了,好歹跟人家交代一下再走啊,或者說知道自己留不下來,當初何必招惹人家呢?
現在好了,季白來了江州,她人間蒸發了。
季白的這點小憂傷很快就被熱鬧的氛圍給渲染,一桌子人不知是誰提議喝點酒,轉眼的功夫,餐桌下面就堆了七八個酒瓶子。
何瑩和程雨墨兩個孕婦不能喝酒,倆人的老公又都要照顧他們,所以能喝的就剩下了溫嫺和蔣楠楠。
喫飯的間隙,何瑩帶着木木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時就看到溫嫺和季白兩個人各自趴在桌上,醉的不省人事。
“什麼情況?我就去個洗手間的功夫,不是說準備散場了麼?”
蔣楠楠是剛去吐完了回來,紅着臉擺手,“別提了,我今天算是捨命陪君子了,這兩個人玩兒命的喝。”
何瑩推了旁邊的陳競一下,“你怎麼不攔着點兒?”
陳競哭笑不得,“我也得攔得住啊。”
時越替他證明,“確實攔不住,嫺姐喝點酒我理解,畢竟偶爾發泄一下情緒,季老師是怎麼回事啊?”
“也是發泄情緒,”蔣楠楠撇撇嘴,“大齡失戀男青年。”
何瑩環顧了一圈,“那現在怎麼辦吶?各回各家,怎麼走?”
蔣楠楠把車鑰匙掏了出來拍在了桌上,“我開不了車,給我叫個代駕吧。”
“代駕?送你們倆加一個孩子?”何瑩看了自家老公一眼,“算了,還是咱們負責把他們送回家吧。”
“那季老師跟我們走,”時越攬下了送季老師回家的活兒,作勢便上前去拍了拍季白的肩膀,“季老師,醒醒,回家了。”
季白喝的不少,江州大學就在附近,時越把車停在了教職工宿舍樓下,攙扶着季白上樓,“別吐別吐,忍着忍着!”
好不容易把季白送到家,剛到家,季白就衝進了洗手間抱着馬桶吐得天昏地暗,時越站在洗手間門口,揮着快散架的胳膊,“要命了,老季,以後誰敢跟你喝酒啊。”
季白癱坐在地上,清冷的一張臉上紅撲撲的,“我沒事了,謝謝啊。”
“喲,清醒了啊。”
時越笑了笑,“要不要我扶你去睡覺?”
季白擺擺手,示意不用。
“那我先走了啊,雨墨還在車裏等我呢。”
“嗯。”
時越走了以後,季白扶着馬桶踉蹌站了起來,埋頭在洗臉池裏洗漱了,踉踉蹌蹌的朝着臥室走去。
他沒注意到,玄關擺着一雙女人高跟鞋。
翌日。
溫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頭痛欲裂。
“終於醒了啊。”
站在樓梯上,餐廳傳來蔣楠楠嘲笑的聲音,“你要是再不醒的話,我就得把你送醫院去看看了。”
“我昨晚怎麼回來的?”
“被陳競揹回來的唄,還能怎麼回來的。”
溫嫺揉了揉眉心,完全想不起來了。
喝醉酒有時候真的挺放鬆的,就跟手術全麻一樣,有那麼短暫的一段時間裏可以不去思考,腦袋放空,世界安靜。
“喫早餐。”
蔣楠楠把烤好的吐司放到她面前,奶香味撲鼻。
“下午你不去公司了是吧?”
“嗯,下午霍氏股東大會,RT的人要來做資產調查。”
“確定賣了?”
“司景跟我說,RT答應保留我的部分股東權益,參與董事會決議”溫嫺喝了一口咖啡,淡聲道,“這個對我來說很重要。”
“那那兩位不是要氣死了?他們能同意收購麼?”
“只要價格出的高,他們不想也沒辦法,還不如好好談談賣個好價錢。”
窗外傳來鳥叫聲,樹木蔥蘢,已是春深,眼看着夏天就要來了。
下午,霍氏集團。
會議室裏,全部的股東都已經到場,等待着RT集團的Y洲區負責人過來洽談收購事宜。
“溫總,我聽說RT集團有黑道背景,把霍氏交給這樣的集團,你真的放心?”
厲墨聞一副意味深長的樣子。
溫嫺笑笑,“厲總就不要試探我了,我放心與否,都改變不了霍氏要被收購的現實。”
“你要是不願意,其實我們可以聯手。”
“還是算了吧,厲總這種隨時都可能爲了利益倒戈的盟友,我可不敢要。”
溫嫺不客氣的懟了回去。
厲墨聞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此時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會議室裏也討論起來,“人好像是來了。”
“歐文先生,這兒就是我們的會議室。”
看到來人的瞬間,溫嫺太陽穴忽然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