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嫺的聲音不大，但是清冷有力。
電話那頭卻沒當回事，“溫小姐，話不要說得這麼絕對。”
“如果喬總堅持自己的想法的話，那我只能說，溫氏可能高攀不起雲起集團，我們也可以另謀高就。”
“喬總，我還要跟朋友喫飯，先掛了，您早點休息。”
說完這話，溫嫺毫不猶豫的掛斷了電話。
她在商界也這麼多年了，什麼牛鬼蛇神沒見過，面對喬知聞這種人，根本不能一味地順從，溫氏有沒有山窮水盡。
退一萬步來講，即便真的溫氏山窮水盡了，她還不至於爲了這點事去跟喬知聞這種人曲意逢迎。
“沒事吧？”對面傳來季白的詢問聲。
溫嫺搖搖頭，“沒事，見笑了，做生意就是這樣，什麼人都能遇到。”
“理解。”
“對了，合同我還沒來得及在準備好，回頭我讓助理準備好了之後先發你郵箱你看一下，沒問題的話我們再簽字。”
“好。”
“……”
倆人在店裏喫飯談工作，完全沒注意到外面提着兩袋東西路過的身影。
樂言匆匆回到病房，將自己看到的一幕告訴了蔣楠楠。
“你這照片拍的也太糊了。”
“離得近了我怕打擾到他們。”
“沒事，我認得出來，這不就是他倆麼。”蔣楠楠看着樂言手機上的照片，露出一臉姨母笑，“我說什麼來着，能連續一起喫上兩頓飯的人，緣分不會淺的，也該有點喜事了。”
樂言這回也信了。
夜已經深了，天涯海角都是同樣一輪明月，只是有很多地方和京都時間隔着時差，此刻的月亮才緩緩升起。
F州T城的郊外，寬闊的草坪通往中世紀的城堡。
一輛老式復古的轎車緩緩開進城堡大門，穿着考究的管家站在門口恭迎已久，“少爺回來了。”
“嗯。”
男人下了車，一雙眼睛冷銳有力，透着冬日無盡的寒意。
“醫生怎麼說？”
“少爺您還是自己去看吧。”
管家欲言又止。
男人微微皺眉，大闊步進了屋。
二樓的臥室裏，陽臺的門開着，冷風從外面灌進來，將窗簾吹的瑟瑟作響，牀上一道身影，從頭到腳都綁滿了紗布，宛如金字塔裏的木乃伊一樣，分外駭人。
男人一進屋，感受到屋內的寒氣，便冷了臉，“誰照顧的？怎麼連窗戶都不知道關？”
身後的女傭不敢說話。
牀上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彷彿砂紙摩擦一樣，聽的人都難受不已。
“是我讓他們開的。”
“這麼冷的天，要是凍出事了怎麼辦？”
“太悶了。”
男人走到牀邊坐下，氣勢依舊威嚴，“再忍一段時間，等拆了紗布就好了。”
牀上的‘紗布男’勉強的點了一下頭，幅度很小。
“她怎麼樣了？”
“她很好。”
男人拿出照片，一張張的翻給‘紗布男’看。
看着照片上的人，‘紗布男’眼中的痛苦漸漸消失，一抹亮光微微浮起，彷彿這是最有效的止痛藥似的。
收起照片，男人問他，“她不知道你還活着，我可以告訴她。”
“別告訴她。”
男人猶豫了會兒，“也好，你現在這幅樣子，她見了也難過，等你好些吧。”
‘紗布男’不置可否。
夜已經深了，明天又是一個晴天。
他始終相信，黑夜散盡之後迎來的將會是無盡的曙光。
翌日。
溫嫺一早到醫院來看蔣楠楠。
“昨晚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當然是和季老師相處的怎麼樣了？你們不是一起喫飯了麼？”
溫嫺露出疑惑的神情，“你怎麼知道我昨晚跟季老師喫飯？”
蔣楠楠嘿嘿一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胡說八道什麼呢？”
溫嫺直接在她腦袋上彈了一下，“季老師幫了我很大的忙，我請他喫飯表示感謝的。”
“嗯，我知道，都是這樣的，禮尚往來，你來我往。”
“季老師答應跟我們集團合作，加入研究所了。”
“啊？”蔣楠楠這纔回過神，“什麼？”
溫嫺懶得跟她多費口水，直接吧季白研究的藥膏拿出來遞給了她，“這個是他們學校研究的一項專利，目前還沒有任何一家藥企在做，他們也都是內部人自己使用，我打算拿這個來爭取和雲起集團的合作。”
蔣楠楠接過那盒藥聞了聞，“沒什麼味道。”
“沒味道是最好的，現在人都喜歡無色無味健康標準，不過後期我們也可以添加一些別的氣味，用天然植物提取香氛之類的，這個季老師說可以做到。”
“你等會兒，你們倆昨天聊了一天，就聊得這個？”
“不然呢？”
溫嫺白了她一眼，“你以爲我真閒的沒事幹，跑到京都來談戀愛來了？大姐，我都三十多歲了，不是小姑娘了。”
“那七十多的大媽還找對象呢！”
“那等我七十多再說吧，到時候麻煩您多費心費心。”
蔣楠楠無語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外面忽然一陣嘈雜。
溫嫺回頭看了一眼，“出什麼事了麼？”
月嫂也不在屋子裏，她便跟蔣楠楠說，“我出去看看。”
溫嫺剛到門口，便聽到外面傳來推搡吵鬧的聲音，“我是來找人的，你攔着我幹什麼？”
“這兒是私人病房，不能隨便進。”
“我今天就進了，怎麼着吧！”
小護士被一名女子罵的都快哭了。
溫嫺看不下去，“怎麼了？”
罵人的女人擡起頭，露出一張巴掌小臉，雖然精緻好看，但是卻略顯小家子氣了些，一見到溫嫺，臉色立馬就變了，“你是溫嫺？”
溫嫺微微一愣，經驗告訴她，來者不善。
“你有事麼？”
“我找的就是你這個狐狸精！”
女人的巴掌落下來之前，溫嫺反應迅速，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要幹什麼？”
“你！”女人柔弱的很，見掙脫不動，竟尖叫道，“你勾引我未婚夫，現在還敢打我！信不信我讓律師告到你傾家蕩產！”
這就好笑了。
溫嫺不客氣的推開她，安全起見，自己也讓到了一側，拉開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這位女士，你先告訴我你未婚夫是誰，你又是誰。”
“少跟我裝蒜！你什麼時候勾搭上知聞的！你自己沒數麼？”
喬知聞？
溫嫺心裏咯噔一下。
那這個女人，就是那位在京圈裏相當有名的名媛嚴莉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