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在巨大的轟鳴聲中落地西港機場。
時值傍晚,天邊的火燒雲分外燦爛,出租車被堵在了市中心,外面是擁擠的街道,潮水一樣來往的人羣,穿梭的雙層觀光巴士,復古的街道讓人夢迴上個世紀。
車內的後視鏡裏印着兩個女人的臉,一個明豔精緻,一個優雅沉靜,出租車司機都忍不住多看了好幾眼。
“到了,兩位小姐。”
“謝謝師傅。”
一下了車,五星級酒店的門童便過來幫忙提行李,辦好入住手續,溫嫺和蔣楠楠便直接去了房間。
剛進房間,溫嫺一把拉開窗簾,外面就是維多利亞港,傍晚時分,船隻來來往往,夜景繁華誘人。
溫嫺回頭問,“海景房,像不像來度假的?”
蔣楠楠只看了一眼,完全沒有多餘的心思欣賞美景,“我們什麼時候能見到樂言?”
“明天早上我們去醫院等着,既然病危了,肯定都在醫院守着呢。”
江洪文畢竟是青社的老大,入住的醫院肯定有不少人守着,想要打聽出來並不是什麼難事。
在上飛機之前,溫嫺已經託人查過了,江洪文就入住在宏運集團的醫院。
蔣楠楠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看着窗外的晚霞失神。
“要不是遇到我的話,他應該不會回來的。”
“想這麼多幹什麼?就算遇到的不是你是別人,他也會被以同樣的方式要挾,但是遇到你就不一樣了。”
“有什麼不一樣?”
“我相信,沒有幾個人跟你一樣有這個魄力,說追過來就追過來,說搶婚就搶婚。”
行動力十足是蔣楠楠的優點。
此時的江州。
明基醫院住院部,周若琳拎着特意煲的湯來給厲墨聞送晚餐。
“周小姐,厲先生已經出院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周若琳臉色一變,“他上午不是還在的麼?”
“中午您走後,厲先生的助理過來了一趟,他就出院了,厲先生走的很匆忙,似乎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他去哪兒了?”
“這……這我也不太清楚,要不您打電話問問。”
周若琳攥緊了拳頭,要是她能打得通電話的話,還需要問別人麼?
翌日一早。
溫嫺和蔣楠楠直接打車去了宏運醫院。
宏運醫院位於西港的西南方向遠郊,距離市中心開車需要一個多小時,緊鄰海灘,地處偏僻。
下了車,遠遠的聽到海浪的聲音。
蔣楠楠直皺眉,“怎麼住在這麼遠的地方?這醫院很好麼?”
溫嫺說,“其實很一般,與其說它是醫院,不如說它是個療養院,頂級療養院。”
“那怎麼住這兒?”
“得了癌症的人,治療了這麼多年,再繼續治療的意義已經不大了,都是儘量減少痛苦而已,這兒環境還不錯,還有就是畢竟這是宏運集團的醫院,更方便保密吧。”
知道江洪文罹患癌症的人並不多,畢竟青社需要他撐着,一旦這個消息傳出去,必然要引起軒然大波,所以這些年也就是對外宣稱身體不好,在這兒療養。
“走吧。”溫嫺看着面前的醫院。
“嗯。”
倆人原本以爲進醫院不是多難的事情,結果還沒進醫院的大門就被攔了下來。
“來幹什麼的?”
“來醫院當然是看病,”蔣楠楠沒好氣的白了保安一眼,“不然誰沒事幹往醫院跑?”
“沒看到門口的醫院通知麼?這一個月內不接診。”
保安指着她們身後的牌子。
溫嫺和蔣楠楠均是一愣。
“不接診?醫院怎麼可能不接診?”
“這是私立醫院,我們院長說不接診就不接診。”
蔣楠楠立馬改口,“那我進去探病總可以吧,我有個朋友在這兒住院。”
“你朋友?”
保安將她們兩個人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一圈,“你們倆到底什麼人,來幹什麼的?”
蔣楠楠正要說什麼,卻被溫嫺拉住。
“我們不看了。”
說完,溫嫺拉着蔣楠楠轉頭就走。
保安站在門口,忽然拿出對講機說了兩句什麼。
溫嫺聽到‘可疑’兩個字,拉着蔣楠楠撒腿就跑。
“你們倆,站住!”身後傳來保安的呵斥聲。
醫院大門裏也有幾道身影陸續跑出來,都是統一的西裝革履,一看就不是醫院的人,更像是幫派的人。
溫嫺和蔣楠楠跑的極快。
“我不行了,應該沒事了吧。”溫嫺扶着路邊的樹直喘氣,“我跑不動了。”
蔣楠楠朝着她身後看了一眼,“沒事了,他們沒追上來。”
“嚇死我了。”溫嫺用最後的力氣瞪了蔣楠楠一眼,“你缺心眼啊?有幾個人大老遠跑到這兒來看病,還探病看一個朋友,你看不出來這家醫院現在就住着江洪文一個人麼?”
“平時的聰明勁兒都丟在江州了你?”
溫嫺數落了蔣楠楠一頓,她竟然也沒反駁,一直看着醫院方向,“克瑞絲,你說樂言在裏面麼?”
“不一定。”溫嫺站直了身子,“還是得先想辦法進去不,我們得先打聽一下江洪文的病情。”
“怎麼進去啊,守得跟鐵桶似的。”
蔣楠楠朝着遠處看了一眼,淡定道,“要不翻牆吧”
“你認真的麼?”
“你看我像是在跟你開玩笑麼?”
蔣楠楠一本正經的看着溫嫺,“還是說你能找到更好的辦法?”
溫嫺越想越覺得翻牆這件事很不靠譜,而蔣楠楠已經下定了決心,沿着小路繞到了醫院的側面圍牆。
溫嫺跟在她身後,壓低了聲音,“這可是大白天的!”
“大白天怎麼了,我先過去,你在這兒等我。”
說着,蔣楠楠便攀着周圍的磚塊上了牆,溫嫺拉都拉不住,眼睜睜的看着她翻牆進了醫院。
“楠楠!”
那邊,蔣楠楠已經沒了動靜。
這牆說高不高說矮也不矮的,溫嫺看着心慌的很。
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正當溫嫺一咬牙一跺腳,打算跟着爬上去看看的時候,她口袋裏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看到來電顯示,溫嫺忙按下接聽,藉着面前樹木的遮擋蹲下了身,小聲道,“喂?”
那頭傳來一道她再熟悉不過的男聲,說了兩句話。
溫嫺眸色一亮,不可置信,“你來西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