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辣醬的還是甜醬的？”
溫嫺將兩份關東煮擺在面前，讓霍止寒挑選。
“我都可以。”
“甜醬的吧。”溫嫺將一份擠了甜醬的推到他面前，“你吃不了太辣。”
霍止寒腸胃不好，這一點她一直都記着。
關東煮的味道，霍止寒很多年沒嘗過了。
上一次喫還是六年前。
那個時候溫嫺就很喜歡喫便利店的東西，他偶然撞見過，有一天下了班忽然很好奇，讓孟青把車停在了路邊，去買了一份。
味道寡淡，食材也都是一些普通的廉價丸子之類，並不是很好喫，不是他習慣的口味，當時他嚐了一口就覺得很荒唐，丟進了垃圾桶。
現在想來，大概是那個時候就喜歡溫嫺了，但他自己卻不認同。
“我喜歡這個海帶和蘿蔔，你嚐嚐。”
“嗯。”
喫着關東煮，氤氳的霧氣將便利店的玻璃變得模糊。
溫嫺的駝色大衣領口露出裏面的睡衣邊緣，和木木的應該是親子裝，露出一個手指大小的兔子印花，毛茸茸的，看起來很可愛。
嘴角沾了辣醬，紅紅的一小塊。
她喫東西的時候向來很投入，和平時的性格完全不同，不是很文靜。
其實相處久了，霍止寒發現溫嫺也不是一個文靜的性格，她有自己腹黑的一面，會開玩笑，會打趣蔣楠楠，會揶揄何瑩，也會對陳競的直男行徑恨鐵不成鋼，她是一個性格非常飽滿的女人，溫柔有趣。
霍止寒遞給她一塊紙巾，“嘴角。”
溫嫺愣了一下，“謝謝。”
“聽說蔣總夫妻明天一早要出國度假？你要送他們吧？”
“嗯，他們每年春節都是在外面過的，本來還以爲今年會有例外，誰知道例外就是年三十跟我們吃了頓飯，楠楠還說這是給我的面子，要是隻有她在家的話，蔣爸和乾媽會在公司年會一結束就走。”
“蔣總夫婦感情好，圈內人都知道。”
“確實，對了，瑩瑩的婚紗試了麼？”
“沒呢。”
“啊？今天她和陳競沒去你那兒麼？”
“我讓他們不要來的，他們住的離我那兒不近，瑩瑩回來還要倒時差。”
“那也不能不試婚紗啊，初八就婚禮了，要是大小不合適，還得早點找人幫忙改，現在大過年的，想找到合適的人改裙子太難了。”
溫嫺沉吟了幾秒，“這樣吧，明天叫她一塊兒去你那邊，正好也看看婚禮場地的佈置。”
“好。”
何瑩和陳競的婚禮，就是這個春節期間最大的事情了。
閒聊了一會兒，關東煮也喫的差不多了。
第二天一早溫嫺還得送蔣家二老去機場，霍止寒便催着她回去睡覺，沿着別墅區的小路一直走到蔣家別墅門口，溫嫺一直欲言又止。
“到了，進去吧。”
“霍止寒。”溫嫺回過頭，“小年夜那天，司景找過我。”
霍止寒微微皺眉。
“他說霍氏分了江南江北，以後你負責江北。”
“嗯。”
見霍止寒這麼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溫嫺想問的話到嘴邊還是嚥了回去，“算了不說了，工作的事情，年後再談吧。”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別墅外面傳來引擎的聲音，漸漸遠了。
回到臥室，木木睡得四仰八叉的，被子早就被蹬到了地上，卻揪着西西的被子不鬆手，只蓋了個手腕，等於蓋了個寂寞。
溫嫺給倆人重新蓋好被子，坐在牀邊端詳着木木的臉。
其實木木長得更像霍止寒一些，雖然年紀還小，但是從眉眼間已經能看出幾分英氣，要不是留着長頭髮的話，大概會比西西更像個小男孩。
她沒問出口，霍止寒是不是年後就要離開江州。
要是他走了的話，木木想要見他一面就不能像現在這麼容易了。
翌日是初一。
溫嫺一早就送蔣家二老去了機場。
蔣母是很捨不得溫嫺的，抱了一下她，“克瑞絲，難爲你照顧家裏兩個孩子了。”
一旁的蔣父糾正道，“是三個孩子。”
蔣楠楠在他們眼裏也完全不像個大人。
蔣母無奈，“楠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長大。”
溫嫺說，“乾媽，別擔心了，楠楠其實很懂事。”
“你別安慰我了，她要是有你一半懂事的話，我也不至於愁的頭髮都白了，要不是看見她就來氣，我跟你蔣爸何必要出去過春節？”
溫嫺看了一眼蔣母那一頭烏黑靚麗的長髮，努力忍住了笑。
蔣楠楠的戲精天賦看來是遺傳。
“差不多了，該去登機了。”
蔣父在前面催促，蔣母這才依依不捨的鬆開了溫嫺。
臨走，蔣母還跟溫嫺說，“對了，樂言的事情，要是能勸的話，你幫我勸勸那死丫頭，談談戀愛就算了，別一股腦扎進去。”
“好了，你別爲難阿嫺了，咱們女兒什麼性格你不知道麼？”
蔣父拉住蔣母，“阿嫺，快回去吧。”
“蔣爸，乾媽，一路平安。”
溫嫺和他們揮揮手，從機場折返回去。
想到蔣母的叮囑，她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
不過蔣楠楠跟樂言說好了，何瑩婚禮那天他是要回來參加的，有些事情到時候是得問清楚。
蔣楠楠睡到快中午才起，迷迷瞪瞪的下樓，看到溫嫺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出門。
“不是去霍止寒那兒麼？你怎麼整的跟要去拜年似的，這都什麼啊？”
“一些糕點、糖果、還有伴手禮的樣品。”
“哦哦，何瑩婚禮的東西。”蔣楠楠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是要去開試喫大會的節奏啊，我爸媽呢？”
“早走了，還等到你起來，飛機都沒了。”
溫嫺白了蔣楠楠一眼，“你趕緊去洗漱，木木和西西都沒你這麼懶惰。”
“傷自尊了啊。”
蔣楠楠嘟囔了一句，口袋裏傳來手機震動的聲音。
她看了一眼，眉頭一皺，沒好氣道，“一大早的這麼晦氣！”
“怎麼了？”
溫嫺疑惑的看向她。
“喏，晦氣不晦氣？”蔣楠楠直接將手機屏幕給溫嫺看，“你說她是不是故意的，大過年的來噁心我。”
溫嫺只看到短信界面上‘新年快樂’四個字，一開始還沒覺得有什麼，但是看到發件人的時候，眉頭也皺了起來。
周若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