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病房呢?”
“VIP也都被預定了。”
溫嫺皺了皺眉,給司景打了個電話。
“喂?司景,你在忙麼?”
“還在開會,怎麼了?”
“我這邊有個朋友出了點事,需要住院,但是仁和醫院這邊說沒有病房了,她一個女孩子住在急診這邊不方便……”
“這事啊,沒事,我來打電話溝通,雖然我離職了,但是老領導那邊還是多少要給我點面子的。”
“麻煩你了。”
掛了電話,十多分鐘後,護士便過來,說是安排到病房了。
換了病房後,祁雪的臉色明顯好了很多。
溫嫺是知道的,這丫頭從小沒喫過苦,讓她一個人跑到江州來已經是爲難了,何況還要一個人住在急診那種人多嘈雜的地方。
“夠有本事的,一個電話就能弄到病房,我聽說你們這兒公立醫院的病房是很難搞到的。”
溫嫺給她倒了杯水放到牀頭,“沒有你以爲的那麼難。”
“現在搖身一變,當上集團總裁了,就是不一樣,”祁雪冷笑了一聲,“以前處處受到別人欺負的樣子,你自己都忘了吧。”
“我哥要是知道你過得這麼好,死也瞑目了。”
提到祁巖,溫嫺的手都跟着抖了一下。
“是我對不起你哥。”
“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人都死了。”
溫嫺不願意和祁雪多說祁巖的事情,強壓下情緒,“你餓不餓?我去給你買點喫的。”
剛說完這話,外面傳來敲門的聲音。
“進。”
溫嫺還以爲是醫護人員,卻沒想到進來的是霍止寒。
“阿嫺。”霍止寒的手推着門,站在門口往裏看。
“你怎麼來了?”
“你不是說朋友出事了麼?我就過來了,看看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對了,我買了點喫的,你朋友……”
霍止寒的目光落在病牀上,剩下的話戛然而止。
“怎麼是你?”霍止寒眉眼一緊。
一見到霍止寒,祁雪也是咬牙切齒,“我還想問你,怎麼是你!”
溫嫺不明就裏,“你們倆認識啊?”
祁雪指着霍止寒,先發制人,“就是他撞了我,還不送我去醫院,肇事逃逸!”
溫嫺臉色一變,攔住了霍止寒,“怎麼回事?”
霍止寒並不知道祁雪的身份,到現在還覺得她就是個出來碰瓷的,冷聲道,“你碰瓷碰不到我身上就算了,還又找了一個?”
“阿嫺,我們走,她是個騙子。”
說着,他便拉着溫嫺,作勢要走。
溫嫺甩開手,皺眉道,“你胡說八道什麼?什麼騙子?你知道她是誰麼?”
“她是祁巖的妹妹。”
‘祁巖’兩個字落在耳膜上,霍止寒怔了怔,詫異的看向病牀。
其實霍止寒對祁巖的印象並不深刻,過去了這麼多年,那個男人的長相都隱隱有些模糊,但他比任何人都瞭解祁巖對於溫嫺的重要性。
“她是祁巖的妹妹?”
“嗯。”
溫嫺點了一下頭,“你先走吧,謝謝你送來的東西。”
“等等,走什麼走?”
祁雪叫住了他們,“他撞了我,肇事逃逸,我還沒找他算賬呢,你還讓他走,你是想包庇他是吧?我現在就報警。”
“雪兒!”
溫嫺立馬攔住,“別報警。”
“不報警也行,給我你的聯繫方式,我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我要找你賠償。”
祁雪朝着霍止寒伸出手,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霍止寒皺了皺眉,打量着面前的女孩,直覺告訴他,這個女孩兒的心思沒這麼簡單。
她會突然出現在車庫,又故意被他撞到,現在還在醫院碰面,這些看似巧合卻又根本不可能巧合的事情,都很讓人懷疑。
“你到底想幹什麼?”
霍止寒直接當着溫嫺的面,質問祁雪。
溫嫺皺眉。
祁雪面不改色,“什麼叫我想幹什麼?是你撞了我!”
“我根本沒撞到你。”
“你沒撞到我,難道是我撞到你的?”
說着,祁雪將被子掀開,露出包紮固定好的小腿,“我這腿還能是我自己打折了的不成?”
不等霍止寒說話,溫嫺便打斷道,“你撞到了人爲什麼不下來叫救護車?你居然直接開車走了?這要是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我……”
霍止寒竟一時解釋不清。
他知道溫嫺會關心則亂,此刻不管自己說什麼都更像是藉口,索性不再辯解。
“抱歉,是我沒看清。”
“算了,你先回去吧,我晚上要在這兒守夜。”
霍止寒看了祁雪一眼,目光微微斂緊,“好,我明天給你送早餐過來。”
“不……”
‘用’字還沒說出口,祁雪忽然說,“好啊,我要喫蟹粉小籠,長街那家,聽說特別好喫。”
溫嫺皺眉,“你想喫什麼我去給你買就行了。”
“不,就要他買,是他撞的我。”
“你知道他是誰麼?”
這是溫嫺今天第二次說這話。
祁雪應該是沒見過霍止寒的,霍止寒很少公開露面,網絡上關於他的資料都沒有照片顯示。
在祁雪的認知中,霍止寒是殺了她哥哥的嫌疑人,要是她知道撞了她的就是霍止寒的話,怎麼可能還要他買早餐?
“他是天王老子也得給我買早餐,這是他的義務,誰讓他撞了我的。”
溫嫺說,“他是霍止寒。”
祁雪遲早要知道,與其讓擔心的事情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不如就在自己眼前解決,說清楚。
果然,聽到這話後,祁雪露出錯愕的神色,“什麼?”
“你就是霍止寒?”
祁雪忽然反應過來,激動的要從牀上爬起來,卻痛的驚呼一聲。
溫嫺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你慢點兒,我說過那些都是誤會,他跟你哥哥的死沒有任何關係。”
“怎麼可能沒有關係?我哥哥的腿就是他打斷的!他現在還要撞斷我的腿!我們家跟你有什麼仇?”
少女斥責的聲音落在耳膜上,霍止寒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攥緊。
不管祁雪是出於什麼目的接近自己的,又是出於什麼目的安排了今天的這場戲,他對於祁巖一家確實有虧欠。
退一萬步,祁巖的腿也是自己打斷的,間接造成了他後來被殺,這一點無可辯解。
“抱歉,你哥哥的死,確實我有推卸不掉的責任。”
清冷的聲音在病房裏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