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麼樣?我覺得司景說的沒錯,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了,早點讓孩子認清現實沒什麼不好。”
“溫嫺!”
霍止寒猛地一拳砸在她耳畔。
拳風呼呼而過,溫嫺猛地閉上眼。
良久,她睜開眼,對上霍止寒眼中沒有消減半分的怒氣。
“鬧夠了嗎?”
言簡意賅的四個字落下,溫嫺的目光平靜的宛如一潭死水,靜靜地盯着霍止寒,“鬧夠了的話就放開我,待會兒木木和西西就出來了,你也不希望他們看到你對我這樣吧?”
“你在威脅我?”
“威脅?”溫嫺冷嗤了一聲,低頭看了一眼。
下一秒,霍止寒猛地悶哼一聲,單腳跳了起來,捂着被踩了一腳的腳面不可置信的瞪着溫嫺。
趁着他喫痛,溫嫺已經迅速和他拉開了一個安全的距離。
“你的自以爲是,一點都沒變。”
“我想要你放開我,有的是辦法,需要威脅?”
溫嫺抱着胳膊,嘲諷的口吻讓霍止寒火冒三丈,可腳上襲來的疼痛讓他一開口就是倒抽冷氣,根本說不出一個字來。
溫嫺踩他那一腳,完全沒留情面。
此刻,司景剛好帶着兩個孩子出來,看到霍止寒扶着樹幹一副痛苦的樣子,疑惑的在他和溫嫺身上來回看了一眼,“怎麼了?”
溫嫺聳肩,“他說他肚子疼,早上喫壞東西了吧。”
司景好心道,“喫壞肚子?我看看?”
“不必!”霍止寒狠狠瞪了司景一眼。
一行人在餐廳見到蔣楠楠。
“度假的優雅女王,你的帽子呢?”
溫嫺一見到蔣楠楠,便調侃起她那一頭胡亂飛舞的頭髮來。
蔣楠楠一臉憤懣,“誰知道纜車到頂的地方風那麼大!直接刮沒了!”
說完,她瞪了溫嫺一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就算是我知道,我告訴你你也不會信,你一定會說扶好帽子肯定不會飛。”
“你還有理了!就是想看我出醜!”
“我賠你一頂帽子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看着遠處陪孩子去拿自助水果的兩個男人,蔣楠楠戳了溫嫺一下,“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火藥味有點濃?”
“什麼火藥味?”
“男人之間無聲的鬥爭!”
順着蔣楠楠的目光,溫嫺看到遠處的霍止寒和司景。
西西指着小蛋糕說,“景叔叔,我要喫那個。”
“好,”司景正要去夾,卻被人搶了先,擡頭便看到霍止寒。
“木木喜歡喫這個,不好意思。”
司景很快恢復常色,“沒事,我找服務生再拿點就行。”
服務生剛好過來上點心,聞言抱歉道,“不好意思啊,這種小蛋糕只剩下最後一個了,今天週末人多。”
“沒事,”司景安慰的摸了摸西西的頭,“西西,喫點別的好不好?”
“沒關係,我這個給西西就好了,”木木十分大方的開口。
還沒等西西說話呢,霍止寒便說,“木木,有些東西是不可以讓的。”
司景說,“木木願意讓,一個蛋糕而已。”
“那是因爲蛋糕她從沒缺過,別的東西就不一樣了。”
“不是蛋糕?那就不是讓不讓的問題了,那本來就是西西的。”
“血脈是讓不了的。”
司景眸色一緊,“霍止寒!”
西西雖然不是溫嫺生的,但是卻是她一手帶大,對她而言跟親兒子沒有任何區別,西西也一直都以爲溫嫺是他親生母親,別的事情他們大人從未提過。
霍止寒竟在孩子面前說這些話!
正僵持着,西西忽然說,“蛋糕可以一起喫的。”
霍止寒一怔。
“是啊,蛋糕可以一起喫,”木木牽着西西的手,兩個孩子一臉疑惑的看着霍止寒和司景,“你們幹嘛呀?”
霍止寒和司景對視了一眼,目光都有些複雜。
喫飯的時候氣氛有些怪異。
霍止寒和司景兩個人爲了切蛋糕的事情僵持不下。
蔣楠楠看不過去,“至於麼,這麼一塊蛋糕你們也要計較分不分的公平?”
霍止寒說,“不患寡而患不均,這話你聽過麼?”
“聽不懂,隨便切切不就行了?”
“不行。”
霍止寒斷然拒絕。
蔣楠楠不耐煩道,“那你說怎麼辦?還讓不讓孩子吃了?”
霍止寒看了溫嫺一眼,“你來給他們分。”
他倒是要看看,養子和親生女兒對她而言到底誰更重要。
溫嫺皺眉,卻沒有猶豫,直接將蛋糕拉到兩個孩子跟前,一人塞了一把叉子,“西西和木木一起喫好麼?”
兩個孩子本來也就沒意見,異口同聲道,“好!”
溫嫺說,“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一定要分出個誰多誰少,家人朋友之間相處,根本不需要計較。”
霍止寒自討了個沒趣,神色複雜。
喫完飯,一行人去山上的音樂臺。
偌大的廣場上到處都是飛舞的鴿子,司景買了兩袋玉米,遞給兩個孩子。
木木卻連連搖頭,往霍止寒的懷裏縮,“我不要。”
溫嫺不解,“怎麼了?”
霍止寒摸着木木的頭,“她怕鳥。”
溫嫺微微一怔,“對不起啊木木,是我不好,不知道你怕鳥,還帶你來這兒。”
霍止寒看了遠處一眼,淡淡開口,“你怎麼會知道呢?來這兒不就是因爲西西喜歡麼?”
說完這話,他立馬抱起木木往外走。
溫嫺愣了好一會兒。
西西很喜歡喂鴿子,已經和蔣楠楠一起拿着玉米去餵了,甚至還有鴿子停在他的肩膀上,逗得他咯咯直笑。
“克瑞絲,”旁邊傳來司景的聲音,“別多想,小孩子有點害怕的東西很正常的,你也不是故意的。”
溫嫺將喂鴿子的玉米遞給司景,“我去看看木木。”
五年的缺失,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彌補過來的,木木喜歡自己,可是自己卻沒能做到一個母親該做的。
此時,霍止寒已經帶着木木遠離了廣場。
“木木,這兒沒有鴿子了,別怕。”
好不容易,木木從霍止寒的懷裏擡起頭,可一看到遠處天空飛舞的鴿子羣,還是嚇得小臉發白。
“不怕,”霍止寒輕輕地拍着木木的後背。
“木木爲什麼這麼怕鴿子啊?”
一道聲音傳來,霍止寒眼角的餘光瞥見跟上來的溫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