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止寒下樓後便看到林嫂在廚房陪着木木做餅乾,一樓的公共洗手間方向,門是關着的,裏面有燈光,卻沒任何動靜。
他的目光忽然狐疑起來,徑直朝着洗手間走去。
“你在裏面麼?”
裏面沒有任何動靜。
霍止寒拍了兩下門,“溫嫺?”
裏面還是毫無動靜。
霍止寒眸色一沉,不知想到了些什麼,立馬去拉門。
就在門開的一瞬間,“嘩啦”的沖水聲響起。
“你變態啊?”溫嫺驚呼一聲,急急地將裙子往下拉。
霍止寒一怔,背過身。
“你在裏面爲什麼不出聲?”
溫嫺沒好氣道,“你上廁所的時候會跟外面人對話?我沒你這種癖好!”
“你還不走?還沒看夠?”
霍止寒的臉色登時一白,立刻將手背到身後將門帶上了。
等到門關上,溫嫺才鬆了口氣,扶着牆壁緩緩癱坐在馬桶上,她低下頭,將高跟鞋脫了,輕輕地碰了一下,尖銳的疼痛立刻襲來,痛的她直冒冷汗,狠狠到抽了一口冷氣。
從二樓爬下來可真不是常人能幹的事情。
溫嫺洗了手,對着鏡子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才從洗手間出去。
穿過客廳的時候沒看到霍止寒,大概是上樓了。
“媽咪,你快來,我做了一個小鴨子。”
木木的聲音從廚房裏傳來。
溫嫺回過神,應了一聲,“來了。”
這會兒功夫,木木已經將烤盤上擺滿了脫模的餅乾胚子,歪七扭八什麼樣子的都有,溫嫺無奈的指着一坨不明物體問,“木木小朋友,能告訴我這是用哪個模具脫出來的麼?”
木木呲牙一笑,朝着溫嫺伸出自己的手,“用這個。”
“我想做一個小鴨子,但是沒有小鴨子的模具哎,就自己動手啦。”
“小花貓,”溫嫺無奈的點了點她的鼻子,“林嫂,帶她去洗手吧,這些餅乾差不多可以放進烤箱了,上一批烤的也差不多了。”
林嫂說,“我得給少爺去泡茶呢,麻煩您帶木木去吧。”
“沒事,我來泡。”
林嫂猶豫着,原本想說什麼,卻被木木拉住,“媽咪你去給爹地泡茶吧,我去洗手。”
這個小人精,無時無刻不想着給他倆製造機會在一起。
霍止寒剛回到書房,在書桌後面翻看文件。
“篤篤篤”的一陣敲門聲後,溫嫺端着茶進門來。
“怎麼是你?”霍止寒看了她一眼,“林嫂呢?”
“林嫂被木木拉去給她洗手換衣服了,你不是要喝茶麼?我正好閒着,給你送過來。”
說着,溫嫺將茶盤放在了書桌的一側,給他倒了一杯。
烏龍茶特有的奶香味在屋子裏瀰漫開。
霍止寒喝了一口,眸色忽然一滯,“這是你泡的?”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麼?”
“沒什麼。”霍止寒擱下杯子,神色複雜。
這茶的味道很熟悉,也很讓他習慣,甚至比林嫂泡的都合他的口味,好像這纔是他原本適應的味道一樣。
在她離開之前,難道自己真的和她恩愛過麼?
他不免有些動搖了。
溫嫺說,“有些話我知道我說的話會讓你覺得越界,但是我還是想說。”
霍止寒回過神,“什麼?”
“關於木木的。”
“我聽林嫂說,木木一直都沒去學校上學?”
霍止寒眉頭一皺,“你打聽這個幹什麼?”
“我想知道爲什麼。”
“學校的環境太亂,木木不喜歡,她不想去就不用去了。”
“她不喜歡你就不讓她去麼?難道你打算讓她一直在家裏待着?除了身邊的傭人保鏢,還有你們霍家人之外,不接觸任何外界的環境?”
霍止寒的眉頭一皺,“你這是在指責我對木木的教育方式?”
“你不覺得這樣有問題麼?”
“不覺得。”
“霍止寒,你不能這樣,木木她她應該有自己的同齡朋友一起玩,可現在她接觸的都是大人,你不覺得她有時候說話做事都過於成熟了麼?”
這一點,溫嫺在機場第一次見到木木的時候就意識到了。
嬌生慣養不是錯,畢竟木木從小身邊沒有母親呵護,霍止寒寵愛她一些無可厚非,可縱容出無禮的囂張脾氣就不對了。
孩子是沒錯的,錯的都是父母。
“如果你真的這麼在意木木的話,這五年,我也沒見你回來看過她。”
霍止寒一句話紮在了溫嫺的心口上。
他冰冷的眼神落在她眼中,宛如兩把刀,和五年前一樣凌厲,“別以爲自己陪着木木吃了幾次飯,她喜歡你,你就有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溫嫺一怔,“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沒興趣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如果你看不慣,現在就可以走,以後也不要再來打擾木木的生活。”
溫嫺還沒解釋,外面忽然傳來一道驚呼聲。
“木木,你怎麼了?”
一樓餐廳裏,木木躺在林嫂的懷裏,一張小臉通紅通紅的,不斷的喘氣卻好像怎麼也喘不上氣似的,五官都擰了起來。
“木木!”霍止寒飛奔過去,“怎麼回事?”
林嫂急的都快哭了,“不知道啊,我一直陪着她呢,剛剛洗完手出來,她吃了一塊餅乾,突然就這樣了。”
“餅乾?”霍止寒看了一眼餐桌。
餐桌上除了剛烤好的餅乾之外,什麼都沒有。
這會兒溫嫺也追下樓了,“木木這是怎麼了?”
“爹地,”木木抱着霍止寒的脖頸,小手都在發抖,話也說不清楚了。
霍止寒顧不上多想,一把將她抱起來。
“去開車!”
急切的三個字落下,溫嫺立馬反應過來,跑在了前面去開門開車。
車子一路疾馳,將木木送到醫院。
急診室。
霍止寒和溫嫺陪着木木。
醫生翻開木木的眼皮,手電筒照着她的眼球檢查,詢問道,“小姑娘有什麼過敏史麼?”
霍止寒說,“蜂蜜,她不能喫蜂蜜。”
溫嫺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