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遠一臉淡然，目光毫無波瀾的看着劉平：“質疑者先舉證，你有什麼證據嗎？”
劉平咬牙切齒道：“如果你沒有作假，兩年沒有拿出半點成果的實驗怎麼可能兩個月完成，我認爲我懷疑的理由是充分的；如果你沒作假，你心虛什麼？研究院介入，一切真相大白。”
賀遠答：“我不心虛，我只是覺得等我做完這場報告，你有任何的懷疑都會打消，並且其他人也是一樣；還有就是，研究院的老師學長們都很忙，我不想打擾他們，相信你也是。”
劉平被賀遠的話一堵，剩下的話頓時說不出來了。
如果他堅持現在就要求研究院介入，那麼他的懷疑就會變成一場輸不起的鬧劇，就會讓自己變得可笑。
狗腿子已經慌了，他不知道如果劉平真的輸給了賀遠，他會落得什麼下場，但是這會兒顯然不是繼續針對賀遠的時機，他強自鎮定，扯了扯劉平的袖子，說：“老大，先坐下來吧，這麼多人看着呢，等賀遠報告完再對付他也不遲，只要咱們能夠抓住報告裏的漏洞，就有可能扳回局面。”
劉平聽言終於冷靜了下來，他扯了扯前襟，坐了下來，心有怨懟的想——
也是，他舅舅是學校領導，只要跟研究院打聲招呼，哪怕賀遠的成果是真的，也能變成假的，甚至變成他的，他再有牛逼能有牛逼到哪裏去呢？
總之，贏的人一定會是他！
會場恢復秩序，賀遠重新拿起演講稿，此時u盤裏的資料已經載入完成，投影幕布上赫然出現了一段視頻。
是賀遠做這個實驗不斷嘗試不斷失敗又不斷繼續的視頻。
每一組數據，每一次測試，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呈現在了衆人的跟前，它以兩倍速的速度放着賀遠從物理實驗室到廢棄化學樓的日日夜夜，其中包括導師的離去、成員的缺席、賀遠的通宵、同伴的鼓勵……那麼真實而又心酸。
直到賀靜加入，賀遠有了同學們交伙食費的錢，買了一批實驗所需的用材，實驗室的環境開始改善，二十多個高中生變成外援，早九晚六準時打卡，三十多臺電腦一起運行，當最後一組數據成功跑完，實驗室裏所有的人發出激動的歡呼聲——
A大的學生瞬間熱淚盈眶。
他們從賀遠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兢兢業業在實驗室埋頭苦戰的自己，被困難打倒又重新站起來的自己。
但又不完全是自己。
因爲賀遠的條件比他們更艱難。
視頻到了最後，是一張張被改過的鮮紅的手稿，一頁一頁像快速翻過的書頁一樣，到了最後一頁，他們看到了上面的單字署名——
衛。
A大學生們終於從哭花的情緒中回過神來，開始小聲的議論：
“我們學校有姓衛的教授嗎？”
“好像沒有，應該是別的學校的吧。”
“天吶，該不會是S市的衛秦川衛教授吧，他可是物理界最厲害的教授。”
“如果是衛秦川教授指導的話，那麼這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
A大教授不能給賀遠好的建議，但人家衛秦川可以啊，人家不止可以，還能讓這個實驗直接獲獎。
什麼研究院介入，再隻手遮天能遮天到這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