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嫺不可置信道：“你制一回香的量只夠用一次的嗎？”
蘇折揚了揚眉，眼裏有溫煦的笑意，道：“畢竟是新嘗試的一類香，自是量少些。”
她還想着要是再點一次那種香，她就能知道那香究竟是不是有問題呢。
心裏怎麼想是一回事，沈嫺嘴上卻道：“那味道還挺好聞的。”
蘇折道：“你若喜歡，那下次我再做。”
爲此沈嫺還專門去將蘇折儲香的容器都打開來聞一聞，看看是不是真的沒有了。
裏面的香料都是清淡雅緻的味道，平時他常點的，但確實沒找到上回那種。
蘇折也由着她挨個聞，嘴角始終含着笑。
然後他神思一轉，輕輕嘆了一口氣，嘆得甚是寂寥落寞。
沈嫺嬌軀一震，回頭看他，道：“你作甚這樣嘆氣？”
蘇折道：“沒什麼，就是想着夫妻之間，終究抵不過猜忌二字。”
沈嫺一臉嚴肅道：“你這話從何說起？”
蘇折道：“難道不是麼，阿嫺你仍在懷疑那晚我給你點了什麼迷香？”
沈嫺雖然心裏懷疑，但這個時候能承認麼，於是非常堅決地搖頭否認道：“沒有沒有，那是絕對沒有的事。
我怎麼可能懷疑你，就算那晚我睡着得有點蹊蹺，醒來腦子也有點沉，恰好醒來你又不在，不知道大晚上的去岸上幹了些什麼，但我相信肯定都是巧合。”
蘇折道：“也罷，到底都敗給了現實。”
沈嫺：“……”她見他走到倚窗的坐榻邊拂衣落座，而後支着頭看向那海上明月。
沈嫺的直覺也確實在懷疑但一直沒找到蛛絲馬跡，眼下她心裏那個虛，連忙將儲香的容器都收起來，也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下，開口哄着他道：“蘇折你今晚可真好看。”
蘇折只微微側眸，身影卻沒動，道：“你都沒看便張口即來，看來是越來越敷衍了。”
沈嫺眉頭跳了跳，轉頭看着他，道：“我怎麼沒看，我看得可認真了。”
他亦轉頭回來看着她，月色些許落進他眼裏，他似笑非笑，“那我就今晚好看，以往都不好看？”
沈嫺一見他神色，就發現自己又被他給捉弄了。
她正要起身，卻被他先一步伸手摟了腰肢扣進懷裏，他笑着道：“不管你怎麼猜忌我，我們始終是夫妻。”
沈嫺道：“那你倒是說說，到底是什麼都敗給了現實？”
蘇折想了想，挑眉道：“那鍋鮑魚湯？
那可是我真問漁民買來的。”
他手裏捏了一把她的腰，“你喝了我的湯卻還猜忌我，有沒有良心。”
沈嫺竟無言以對。
他在耳邊又道：“陪我看會兒月。”
晚間的海風十分涼爽，她歪頭就靠在了他懷裏，低低哼道：“就你最狡猾，我就沒見過比你還狡猾的人。”
約莫是靠着他太愜意，她不知不覺便昏昏欲睡。
蘇折低頭在她額間親了親，道：“你看，我可沒給你點迷香。”
沈嫺想答應又懶得應，迷迷糊糊就睡去了。
蘇折怕她着涼，後來輕掩了窗扉，抱她去了牀上睡。
時值半夜，沈嫺迷迷糊糊聽見浪濤聲拍打着船身，頗有幾分響亮。
後來，突然整個船身比較大弧度地往一邊晃盪了一下。
沈嫺瞬時醒了醒，接着整個人就順着船身傾斜的方向往牀榻裏側滾去。
身側蘇折也醒了，當即伸手將她拉了回來，避免她直突突地撞到牆壁，不過兩人卻是不可避免地一起往牆那邊滑了過去。
蘇折擡腿抵着牆面很好地緩衝，以便沈嫺後背貼上牆壁時沒有很大的衝擊感，她緩了緩道：“怎麼回事？”
蘇折道：“怕是起浪了。”
誠然，沈嫺也聽見了外面的驚濤駭浪聲，與白天的風平浪靜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