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夏皇看了看蘇折遠去的背影,臉色變了變,質問宮人道:“他去楚君那裏幹什麼!”
宮人戰戰兢兢道:“奴才不知。”
北夏皇心道,莫不是趁着蘇折不在,動了什麼歪心思?
思及此,北夏皇片刻不耽擱,立刻也快步往那宮院去。
他一去,身後羣臣不知該如何是好,也都跟着去看看熱鬧。
大皇子真要是出了岔子,二皇子的臣黨們當然樂見其成。
而且還是和楚君扯上了關係,瑞王能放過他?
這下有得好戲看了。
二皇子才遭了蘇折的道兒,眼下看他如此着急地奔回去,心裏頭終於稍稍痛快了一點。
要是大皇子幹得漂亮,真有本事一飽豔福,那他做鬼也值了。
就算沒成,鬧成這樣,又豈會有他好收場?
且據說楚君院裏還養了一頭猛獸,如是大皇子因此命喪黃泉,倒也省去許多力氣。
當蘇折回到宮院內院,一進院門便看見院中侍衛林立,地上躺着個人,衣發凌亂辯不清是誰,但是卻袒胸露乳儀態極爲不雅。
他身上衣服幾乎都是被他自己給扯散開了的,卻依然解不了他身體的狂躁,備受煎熬。
蘇羨正準備叫侍衛把他丟出去,不料他爹突然回來了。
蘇折站在地上的人面前時,垂眸看着,身上氣息極爲駭人,他徑直擡腳往此人身上狠狠一踹,直接把人踹飛,重重砸在幾丈開外的牆上,吐血不止,也不住呻吟。
蘇羨喚道:“爹。”
蘇折自蘇羨身邊走過,未曾理會,直接推開他與沈嫺的臥房房門。
沈嫺正整理箱籠,聽到聲音擡眼看去時,人影轉瞬已至她身前。
她愣了愣,繼而挑脣笑道:“回來了。”
她平靜的眼裏因爲他的回來而點綴上綺麗的色彩。
眼下看見她這般狀態,院裏明有蘇羨和侍衛在,暗有暗衛和來來,來來最不喜生人靠近,料想院中那該死之人理應沒能近到她的身。
蘇折身上那股懾人的氣息方纔稍壓了壓,低低問道:“怎樣,可有礙?”
沈嫺見他額上有汗,眼裏的驚濤駭浪之意還未完全褪去,她伸手替他拭了拭額頭,道:“這是趕得有多急啊,外面那人險些葬身在來來腹中,我能有什麼事。”
她伸手從他腰際穿過,摸到他的後背,果然都是溼潤的汗意。
她又安撫道:“蘇折,我沒事。”
蘇折將她擁入懷裏,埋頭在她肩窩裏,長長吁了一口氣。
她挑眉道:“你不會這麼不信我連這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吧?
今日你獨自出宮辦事的時候我可是很信你的。”
蘇折道:“信不信是一回事,放不放心又是一回事。”
這時北夏皇和衆臣都到這裏來了,一進院門,就看見牆邊有個不堪入目的人,正躬着身,在牆角一陣亂蹭。
北夏皇氣血上頭,怒道:“來人!把他給朕拿下!”
北夏這邊的侍衛立刻上前,左右把他架起,撥開凌亂的頭髮一辨認,竟果真是大皇子不假!只是眼下他已經失去了理智,儼然像頭髮情的野獸。
蘇羨聲色冷然道:“他緣何會以這番形態出現在這裏,現在能給個說法了嗎?”
蘇折攜沈嫺一同出房來,北夏皇見沈嫺安然無恙,也暗暗舒了一口氣,隨即立刻命人用外袍把大皇子包裹起來,以免污人眼球。
在場的男人沒什麼,可沈嫺一個女子,總不能不避諱。
北夏皇又讓侍衛給大皇子兜頭潑了兩桶冷水,他終於才恢復了一絲清醒。
他跪在地上,顫顫巍巍。
北夏皇怒不可遏,亦是擡腳狠踹了他一腳。
他仰倒在地,又吐了兩口血。
大皇子渾渾噩噩,曉得他今日萬死難辭其咎,可他卻不曉得爲何會變成這樣。
北夏皇問起知情的宮人,這名宮人正是之前向大皇子傳話讓他來這裏請楚君的宮人。
宮人膽戰心驚道:“大皇子殿下親自來請楚君赴今晚宮宴,皇上明察,奴才也不知道大皇子殿下會趁着瑞王不在而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舉啊!”
大皇子搖頭,辯解道:“兒臣沒有,父皇,兒臣從未有過非分之想……”二皇子開口道:“父皇,皇兄他平時嚴謹自律,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
北夏皇厲聲道:“他都在這裏把祖宗八輩的臉都丟盡了,還有什麼誤會!”
這時北夏皇身邊的老公公氣喘吁吁地趕來了,將一幅畫軸呈給了北夏皇。
北夏皇沒好氣道:“這什麼?”
老公公道:“皇上看看便知。”
北夏皇便展開來看,畫中是一位女子,待看清女子模樣後,眼神更是冰冷。
他身後的大臣也得以看了一眼,故作驚呼道:“這是……楚君的畫像?”
沈嫺也很意外,她的畫像?
她道:“拿來我看看。”
老公公呈到她面前,她一見還真有七八分像她。
蘇折眯了眯眼,顯然極度不悅。
但一時也沒多說什麼。
北夏皇冷冽道:“這畫從何處得來?
!”
老公公稟道:“是大皇子宮裏負責灑掃書房的太監,約莫是見大皇子這次罪難可恕,一時惶恐,就主動上交了這個,說是平時大皇子藏於書房之中獨自欣賞之物。”
衆人不由吸了一口涼氣。
北夏皇看了地上的大皇子一眼,額頭隱隱青筋繃起,道:“去把那個太監給朕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