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公道:“皇上息怒息怒,龍體要緊。
楚太子殿下的手指已經這樣了,皇上固然心疼,可也挽回不了啊。”
北夏皇一掌排在案上,怒道:“也不知道他們怎麼爲人父母的!”
老公公唏噓一聲,道:“這時候皇上可算想起來是他們而不是楚君一個人了。
瑞王殿下是當父親的,他當然也有份,皇上爲何直接忽略了去,而僅僅對着楚君發脾氣呢?”
北夏皇噎了噎,道:“都是因爲她圖安逸,偷偷出宮,蘇折才追出去的!”
老公公道:“那要是瑞王不追出去,說不定就不會有這事了。
或者說要是楚太子殿下不玩刀子,就更不會有這事了。”
北夏皇道:“她總歸是當孃的,又是一國之君,豈能如此任性妄爲!”
老公公道:“有句話不是還說‘子不教父之過’麼。
想以前,瑞王在北夏的時候,那些年楚君在大楚獨自將太子撫養長大,母子兩個相依爲命,楚太子殿下能有今日之聰慧懂事,不知當初楚君付出了多少心血。
“他斷一指,楚君焉能好受?
怕是楚君心裏的難受程度絲毫不亞於皇上。”
北夏皇沉着臉,半晌道:“果然是胳膊肘往外拐,淨幫着別人說話!”
老公公嘆息一聲,道:“好不容易皇上和他們一家人的關係融洽了起來,而今皇上沒控制好脾氣,一時罵痛快了,可關係不就又回到冰點了。”
北夏皇道:“你趁早還是別說話了,只會讓朕更心煩!”
早前,北夏皇后派人來宣秦如涼一見,秦如涼身爲大楚的人,如他不想去沈嫺自能避免他去;只是皇后的態度甚好,道是想感謝一番上次對慧雅的救命之恩。
出於場面上的客套,秦如涼還是去了一趟。
何況以他現在的大楚侍衛身份,要是不給北夏皇后兩分顏面,也顯得是大楚這邊失了禮數。
秦如涼經宮人指引,到了皇后宮裏。
彼時皇后正坐在正殿上,一襲華裳,端莊高貴。
慧雅便站在她邊上,一雙眼睛期期艾艾地望着殿門口。
宮人來報,人已經來了,慧雅就目露期盼,看着一道人影遠遠地自殿外的直道走來。
隨着登階而上,他身影也越來越清晰,慧雅不由芳心一動,對皇后道:“母后,就是他。”
皇后亦是打量着,道:“本宮看見了,你急什麼。”
此人倒是身量高大偉岸,走路是闊步挺拔,衣角生風,從舉止可以看出,是一個乾脆利落之人,且頗有武人之風。
隨着他擡腳踏入殿中,皇后得以清晰地看清了他的容顏。
確實十分俊朗,且目光堅毅,非泛泛之輩。
皇后見之第一印象頗好,不怪慧雅看中了他,這樣一個人在大楚卻是一名侍衛確實有點可惜。
秦如涼上前抱拳見禮。
皇后頷首道:“你于慧雅有大恩,就不必多禮了。”
隨後皇后過問起他的個人情況,道:“不知你在大楚家中兄弟幾人,父母尚在否?
緣何在大楚宮中當差做侍衛?”
秦如涼道:“在大楚當差乃是楚君信任,家中無父母兄弟,唯有一妻。”
皇后頓了頓,若無其事地點點頭,道:“本宮聽慧雅說,你功夫極好,當個侍衛倒是可惜了。
若是在北夏,興許奪得個武狀元從此拜官進朝都有可能。”
秦如涼道:“皇后謬讚了。”
皇后道:“你既對慧雅有大恩,本宮也一心想謝你,如若你有意,本宮也願意替你引薦。
你在北夏無父母兄弟,倒無甚牽掛,從此在北夏安定下來,將來必大展宏圖。”
秦如涼不置可否,道:“雖無兄弟姐妹,但尚有家妻,皇后打算如何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