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折又抄完一份,回頭看她,溫煦無害道:“你怕什麼,泡溫泉不舒服些麼。”
沈嫺意有所指:“晚上天黑,我怕後山有狼。”
蘇折笑了一下,也不勉強她,而後起身去叫人打水進來。
崔氏和宮人隨時都在禪院外候着呢,就等女君有需要。
崔氏昨晚雖沒再出現,可她一直留意着,女君和蘇大人終於同宿一房,今早又只見蘇大人開門出現了一會兒。
寺裏僧人來請女君去聽早課時,還被蘇大人給拒了,加上白天女君一天沒出屋子,想必是兩人情深意濃,昨晚給累壞了。
如此,崔氏實在心情大好,那兩人重歸於好,才總算讓人放心了。
她也不是白在沈嫺身邊待這麼多年的,在蘇折出門打熱水時,崔氏就已讓宮人早早備着呢。
崔氏在門外請示蘇折:“奴婢讓人備了些點心喫食,女君可需要?”
這話被沈嫺給聽見了,聲音從屋子裏慵懶傳來:“二孃去歇着吧,一會兒我們去齋堂喫即可。”
“是。”崔氏退了下去。
沈嫺便見蘇折提了熱水進來,將房裏的浴桶灌滿。
這最裏頭的禪院,以前沈嫺在這裏住過以後,就再也沒對外接待過香客。
沈嫺到寺中調養,居住的雖是簡單的禪室,但她的生活起居所需,都是準備齊全的。
除了這浴桶是臨時置的,其餘寢具細軟等都是自宮中帶來的。
蘇折弄好熱水,探了探水溫,轉身走到牀邊來,要抱沈嫺過去。
只還沒沾上手,沈嫺就從被子裏伸出纖細白皙的手臂,抵了抵他的胸膛,道:“行了,剩下的我自己來。”
蘇折道:“你確定?”
沈嫺:“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蘇折點點頭:“你既這麼說,我也不好強人所難。”
沈嫺讓蘇折背過身去,而後在牀角找到自己散落的外衣,匆忙裹在身上,裹得緊緊的,挪着腿便下牀趿鞋往浴桶那邊去。
然,剛起身還沒來得及站穩,更別說走兩步了,冷不防腰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疲軟痠痛,兩腿顫顫竟使不出幾分力……
於是沈嫺手剛扶在牀沿上,身子就不爭氣地軟了下去。
自是沒跌到地上,蘇折回身手臂一勾,就及時地將她掌穩扶好。
她猝不及防一頭扎進他懷中,滿頭青絲頓如潑墨一般,暈染在他衣襟上。
蘇折道:“怎麼自己來又不行了呢。”
那股腰痠腿軟的勁兒一上來,好像腰和腿都不像是自己的了一般。
沈嫺本想回他兩句的,繼而卻感覺到熱流涌出,順着流淌出來。
她倚着蘇折,嗅到他身上的氣息,身子裏都是他留下的濃液,一時只覺更加乏軟無力,連跟他鬥嘴的力氣都沒有。
蘇折也沒耽擱,徑直抱起她便幾步走了過去,將她放進水中時,順手把她身上的外衣收撿出來。
他道:“別洗太久,免得一會兒虛脫了。”
隨之他去收拾了一下書桌上的筆墨,沈嫺實在沒臉見自己這滿身的痕跡,不得不岔開注意力,轉頭去看蘇折,見他一身整整齊齊的,便腆着老臉問:“你洗過了麼?”
蘇折道:“你這是在邀請我?我不介意再洗一次。”
這禪院沒有盥洗室,早在她醒來之前,他便去了一趟後山洗過了。
沈嫺忙道:“我是在問你,爲什麼你會覺得是邀請?”
蘇折轉頭面向她這邊,隔着屏風看她,低道:“要不是你身子喫不消,下牀就免了。大抵是前些日欠下的,眼下我一看着你,就想好好疼你。”
沈嫺:“……”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面紅耳赤了,整張老臉熱氣騰騰,心口也怦怦亂跳。
她罵了一句:“老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