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三年前的舊案
在程咬金準備詳細說說那件怪事的時候，百無求和小任叄從大門口走了回來。它們倆對付外面的那些打手實在是太過大材小用，真是擡擡手便將這些人都打跑了。
聽到了程咬金在說怪力亂神之事，兩隻妖物也來了興趣。當下也湊過來打聽是怎麼樣的怪事，程咬金站起來指着門外說道：“與其讓老程我自己在這裏幹說，倒不如咱們一起到太史令的府看一眼。自從那件事情之後，宅子裏便沒有人居住了。三年多了現在那裏已經成了荒宅。”
出事的宅子距離程咬金的府邸並不遠，穿過兩條街便能看到。這幾個人、妖也沒有乘坐馬車，直接走了過去，趁着這個機會，程咬金詳細的說了當時那件轟動了整個長安城的事情。
當時的太史令叫做李允謙，算起來還是太祖皇帝李淵很遠的一個本家。是沾了姓李的光，他被安排進了太史局，做了主管天曆法和祭祀的官員。
李允謙的老婆柳氏生子的時候染了寒症，在牀躺了七年之後終於嚥了氣。府的家人早有準備也沒有如何忙亂，連辦喪事的時候也沒有怎樣悲傷。當時正值酷夏，擔心死屍存放太久會引來瘟疫之爭，在家裏停了兩天一夜之後，在第三天頭，太史令府便開始準備出殯。
事情出在蓋棺的時候，當時剛剛將棺材蓋扣好，幾個槓房的夥計正在給棺材蓋釘釘子的時候，突然聽到棺材裏面傳來一陣聲響。當時是凌晨天還沒有大亮，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在場的人都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場還有柳氏夫人的哥哥兄弟，有膽子大的說弄不好這是柳夫人死而復生。這樣的事情雖然罕見不過不是沒有發生過，當下在柳氏家人的一再堅持之下，李允謙命人重新打開了棺材。
在棺材打開的一瞬間，應該躺在裏面一動不動的柳氏夫人突然坐了起來，直接嚇死了府李允謙的一名小妾。甦醒過來的柳氏夫人竟然開口說出來男聲，嚇得周圍的人以爲是冤鬼借屍還魂，當下一鬨而散不敢再在府逗留。
別人都逃了，李允謙卻連逃都逃不了。當下他拉了府的幾個膽大的家丁，需以重利讓他們護着自己去詢問那個男鬼是誰？有什麼冤屈找他連伸訴？不過此時的‘柳氏夫人’只是直勾勾的坐在棺材裏，任憑李允謙如何說話，一個字都不回覆。
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天，當年親眼看過柳氏夫人死而復生的人已經添油加醋的將這件事說了個天花亂墜。連皇帝李治都被驚動了，他還下了聖旨命京兆尹過府查辦此事。
復生之後的柳氏夫人不再說話也不喫東西。一連三天都水米不打牙。到了第三天晚終於堅持不住再次斷了氣，在斷氣之前她再次發出來了男人的聲音。這個聲音說他是北齊時期的方士叫做欒靈，原本是要來投胎的，想不到投胎的時候發生了變故，最後借了柳氏夫人的身體苟活了三天。
當時在場的包括京兆尹派來的捕快頭目，一共有十幾個人都聽到了男人的聲音。等到柳氏夫人再次斷氣之後，仵作驗屍的時候，發現柳氏夫人出了雙手和頭部之外，剩下的身體部位已經嚴重的腐爛。詭異的是這麼嚴重的腐爛竟然一點臭味都沒有流出來。
因爲府出了這樣的事情，李允謙被皇帝視爲不祥之人。沒過幾天找了個藉口外放到了常州，李允謙也被自己老婆死而復生的事情嚇到了，在外放的路便一命嗚呼。李家衆人都從當年出事的府邸當搬了出來，那座宅子已經被傳成是長安城出名的鬼宅，在沒有人敢到裏面一探究竟。
這件事情說完的時候，他們這幾個人、妖正巧走到了當年太史令的府門前。這裏三年沒有人居住，從門縫當能看到院子裏面一人多高的雜草橫生，大白天看過去也有一股陰森森的感覺。
原本歸不歸還打算施展術法進去，不過看到周圍幾乎每人經過，而這座宅子因爲沒人敢靠前，連個鎖頭都沒有準備，大門只是虛掩着。老傢伙輕輕一推便打開了大門，隨後幾個人、妖都走了進去。
有吳勉、歸不歸這樣的活神仙在身邊壯膽，程咬金也不覺得害怕。帶着他們一路走到了堂外面額院子裏：“當初老程我是無官一身輕，聽說過這件事情之後，也過來看了看熱鬧。當時我記得棺材是停在廊下的蓆棚當，棺材頭衝着西方，是我無求哥哥身前三丈左右的位置。”
聽到程咬金確定了位置之後，歸不歸拉過了小任叄，在小傢伙的耳邊小聲叮囑了幾句。隨後人蔘娃娃的身子直接扎進了地下，片刻之後，小傢伙再次從老傢伙的腳下露出來半個身子，隨後將一個半圓的石塊扔在了歸不歸的面前，說道：“老傢伙被你猜準了，下面還真有這樣的石頭，加這個一共是三塊。面有雷紋，是不是碼頭管事說的那幾塊石頭？”
歸不歸將石塊拿在了手，仔細看了一眼之後，邊看邊說道：“是不是那一塊老人家我說不準，不過那樣的石頭應該有三十六塊。三塊爲一組分別埋在相隔二百里的不同位置……方士欒靈，投胎投到了死人的身，這個連一般的孤魂野鬼都不會弄錯的大事，曾經的方士會搞錯嗎？”
看到歸不歸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百無求忍不住說道：“老傢伙你看出來什麼了？火山大老遠從海外弄到這麼多的石頭，到底想幹什麼？”
“現在還說不準，不過引人入魂應該是可以肯定的。”歸不歸嘿嘿一笑之後，轉頭對着程咬金說道：“你說當年有仵作給柳氏研過屍，咬金你能弄到屍格嗎？老人家我想要知道當年那位仵作都發現了什麼。”
“您老人家晚了一年，去年京兆尹府遭遇大火，大半的卷宗都被燒燬，也包括當年的屍格。”說到京兆尹那裏着了大火，程咬金竟然古怪的笑了一下。隨後他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之後，繼續說道：“不過卷宗燒了，仵作還在。是現在老程我府唯一的下人，你們幾位也見過的，那個了幾歲年紀的老傢伙……”
程咬金府的老家人正是當年查驗柳氏夫人死屍的仵作，他原本叫做劉茂。去年在一件案子當，因爲主官吃了好處，將一件謀害親夫的鐵案打翻了過來。後來東窗事發被官發現，便將所有的罪責推到了劉茂的身。
劉茂被革除了仵作的職務，這些年攢的家底和房產也被充了公。他是做仵作的，也被視爲不祥人，一般人家都不敢將女人嫁過來。故而劉茂一輩子沒有娶妻生子，加出了仵作之外也不會別的手藝。眼看着在大街要因爲凍餓而死的時候，被路過的程咬金撿了回去。養好了身體之後，便在老程的身邊做了一個下人。
好在李治對程咬金還留着一絲顏面，雖然老程的一切官職、爵位都被廢了，不過他還是每個月有一份錢糧，足夠養活老程加一個老仵作了。
聽到自己兒子家裏的下人便是當年的仵作，歸不歸也沒有繼續留在這裏的興趣了，和吳勉一起帶着妖物回到了程咬金的府。見到了正在門口收拾殘局的老劉茂，歸不歸張嘴便問：“三年前，太史令的老婆——柳氏死時是不是身懷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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