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管家在門外說的,但是屋內以屋內兩人的武功境界足以聽得清清楚楚。品書網 .
吳浩突然感覺到一陣不妙。
他回過頭來,看到自己的師父面色蒼白的看着他。
“你……”苑大師擡起手來哆哆嗦嗦的指着吳浩。
“師父,跟我沒關係啊!”吳浩趕緊解釋道。
“咳咳咳……逆徒!”苑大師重重的咳了幾聲,才用盡力氣咆哮道。
“師父,師父你沒事吧。”吳浩趕緊衝前去想要扶他一把。
“滾!”苑大師冷冷的甩開吳浩的手,喝道。
“這一回真不是我乾的啊!”吳浩再次扶住了苑大師,他的臉滿是無辜。
“這麼說一回……是你乾的?”苑大師的臉突然顯現出一絲明悟。
“額……”吳浩扶着苑大師手突然一僵,他正要再說什麼,卻看到苑大師的臉蒼白的嚇人。
“冤孽啊!”苑大師猛然大吼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然後他頭一歪,人事不知了。
轟!吳浩突然感覺一股涼氣從後背升起,直貫頂門,他的酒一下子全醒了!
“師父,師父!”吳浩扶着苑大師的身體,有些茫然的呼喊道。
他猛然一激靈,然後試了一下苑大師的鼻息,才鬆了一口氣。
然後他趕緊從自己的須彌戒找出一些療傷丹藥,給苑大師服下去。
可是這個時候他發現苑大師已經不能吞嚥了。
於是他只好把丹藥嚼碎了,然後給苑大師引渡過去。
等到苑大師的氣色看起來稍微好了點後,吳浩一把把苑大師的身體抱起,然後急急忙忙的出門去。
他要去醫堂找人救治!
吳浩一打開門發現苑府管家正一臉焦急的等在門外。
“吳少爺,陸家人在門外等着……”管家剛說到這裏,發現了吳浩抱着的苑大師。
“啊,老爺,這是怎麼了?”管家看到苑大師的樣子大驚失色的說道。
“我去醫堂,這邊你應付一下!”吳浩迅速的吩咐了一聲,運氣輕功朝着府邸外面跑去。
“哎……少爺,等等!”管家還想要說什麼,但是已經吳浩已經跑的不見了蹤影。
他只好一跺腳,也急急忙忙的朝着門口跑去。
此時的苑府門口,卻有着白花花一大羣人等在門外。
之所以不用“烏壓壓”而用“白花花”這種讓人誤會的字眼來形容,是因爲這些人全都披麻戴孝。
這是來報喪的陸家人了,當然還有陸有爲的孝徒弟、孝徒孫們。
按照一般的規矩,門報喪是不能夠進門的,只能夠等在大門外面,等着主人家出來。
因爲穿着孝服登門多多少少都是一件讓人忌諱的事情。
陸家人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有人出來,不由得有些人竊竊私語起來。
其一個童稚的聲音道:“大伯,我聽說太爺爺生前和苑老頭是對頭,現在他們這麼久都不出來,是不是故意怠慢咱們呢。”
說話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少年,此時他正在人羣左顧右盼,孝帽也戴的有點歪斜。
“別胡說!”他旁邊的一個青年給他整了整帽子,然後說道:“人走恩怨消,想來這姓苑的應該不是這麼小肚雞腸之輩。”
“那咱們爲什麼非要眼巴巴的跑門來報喪呢!”少年有些不解的問道。
“具體我也不知道。”青年皺着眉頭思考了一下,然後小聲對着少年說道:“不過我聽你爺爺說,應該是因爲我爺爺不在了,咱們家族在紅蓮宗的影響力大減,所以想要藉着葬禮這個事情和苑老頭緩和關係。聽說人老了愛懷舊,沒準他能看在一分香火情以後對咱們陸家多照顧一些。”
少年被自己大伯一陣你爺爺、我爺爺說的有些懵逼。後來他一琢磨才明白,大伯說的你爺爺應該是大伯的老爹,也是陸大師的第二個兒子。而他說的他爺爺,是指的已經故去的陸大師了。
聽着青年的話,少年眼珠烏嚕嚕轉了半天,然後才說道:“我明白了,我們是來裝可憐,博同情的。”
“你鬼精靈!”青年笑着輕叱一聲,然後小聲在少年耳旁道:“我一會兒一說哭,你哭啊!”
“好咧!”少年答應了一聲,眼滿是躍躍欲試。
“還有一會我一說跪,你跪哦!”青年繼續囑咐道。
少年忙不迭的點頭,但是一雙大眼睛卻四處亂瞟。
突然,少年好像發現了什麼似得精神一振,然後趕緊拉拉青年的衣角說道:“大伯,大伯,門開了!”
青年豁然朝着苑府的大門看去,果然,苑府的實木大門正在緩緩的開啓……
“哭!”青年趕緊提醒了自己侄子一聲。
“啊咧啊!”青年的這一聲提醒好像吹響了進攻的號角一般,不但少年咿咿吖吖的哭了起來,包括他自己在內的陸大師的那些孝子賢孫們都不約而同的開始哭了起來。
他們姿態各異,哭聲各不相同。
有的嘶聲乾嚎,如同殺豬,然而嚎了半天卻不見半點眼淚。有的掩面而泣,手底下到底做什麼誰也看不見。有的大咧着嘴,讓人看不出是哭是笑。
當然也有人真哭,尤其是在那個氣氛的感染下,即便是稍有傷心也能夠讓自己淚流滿面。甚至有人已經哭得氣不接下氣。
吳浩抱着苑大師剛一出門看到這般場景。
嗡嗡然如同廟宇唸經,咿咿呀恰似梨園唱戲。
本來他有些擔心苑大師有個三長兩短。
結果苑大師還有氣兒呢,出門卻遇到一幫子人嚎喪,這不由讓吳浩心一陣膩歪。
更何況苑大師現在這個樣子,和這些人也不是沒關係,所以吳浩對他們更沒好臉色。
不過苑大師生死未卜,吳浩也懶得跟這些傢伙糾纏,所以他看了一下週圍要奪路而走。
“跪!”這個時候吳浩突然聽到人羣有一個聲音小聲喊了一聲。
這一聲卻是讓陸家人如夢初醒。稀里嘩啦跪下了一羣人。
本來陸家的一些人,看到出來的不是苑大師本人,而是一個穿着內門弟子服飾的少年抱着苑大師,有些迷惑眼前的事情。想要先問問呢。
但是前邊這些人嘩啦啦一跪下,卻是讓還站着的人變得顯眼起來,於是他們無奈也跟着跪下了。
不過一羣人亂亂哄哄看去很不齊整。
陸家開枝散葉分支很龐大,各房各支甚至他們自己都認不齊全。指揮錯亂出點差錯很是正常。
甚至跪在人羣的陸家族長也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報喪而已,誰又會爲難剛剛失去親人的孝子賢孫呢。
他們呼啦啦圍着吳浩跪了一圈,然後二話不說磕頭。
按照流程,說話是要磕完三個頭之後再說的。
可是吳浩哪有那個美國時間等他們磕完頭。
現在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關乎苑大師的安危,寶貴無,又怎麼會管其他不相干人的事情。
看着這些人擋住了他的路,吳浩心一怒。
他梆梆兩腳,把擋在自己跟前的兩個陸家人踢開,什麼話都沒說一溜煙的朝着醫堂跑去。
吳浩跑了……
陸家人的哭聲也戛然而止。
他們面面相覷良久,纔有人把被踢在地直叫喚的兩個陸家族人給扶起來。
吳浩並沒有下重手,所以那兩人沒什麼大礙。
不過或許是剛纔哭習慣了,所以他們叫的還是較誇張。
陸家族長看着吳浩的背影皺着眉頭道:“此子是誰?”
“那人是苑大師的親傳弟子吳浩。”陸有爲的一個弟子應道:“此人仗着苑大師在丹堂狐假虎威,作威作福,爲非作歹,囂張跋扈!”
這卻是因爲自從吳浩的拜師宴開始,陸有爲的這一脈開始走下坡路,所以人家把吳浩給記恨了。
某種程度來說也算是歪打正着吧。
“原來如此!”陸家族長眉頭皺的更深,然後怒聲道:“我等好心好意來報喪,沒想到卻遭到如此對待。這吳浩真是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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