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十分鐘過去了。
朱珠終於忍不住了。
“太過分了!這是故意讓我們等着嗎?”
“他們陳家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讓我們站在這裏等!”
“要我說,咱們已經來過了,是陳家沒有待客之道,所以咱們現在掉頭離去,也算是赴約了,他們也說不出什麼來。”
朱珠憤憤不平的說着。一邊說,一邊觀察着秦天。
此情此景,誰都知道,陳家是故意托架子,冷落他們。也算是給他們的下馬威。
而朱珠想趁此機會,掉頭離去。這樣既能避免危險,也能不承擔爽約之名,可謂是一舉兩得。
可是她不敢做主,所以只能說給秦天看,試探秦天的反應。
費天鷹等人,也都是一臉的不耐煩。
誰知道,出乎意料的,秦天的臉色非常的平靜。他微微仰頭,眯着眼睛,用臉龐去感受到東邊的太陽。
那溫暖和煦的陽光灑在身上,他彷彿在用力的去吸收能量。
以至於,原本蠟黃的臉龐,也多了幾分潤色。
像是一個病榻上的久病之人,難得的走出屋子,沐浴到陽光。
對於朱珠催促的話語,他彷彿是沒有聽見。
遠處,另一個車隊,也悄然上山。朱珠猜的不錯,這是苗疆的車隊。
此刻,滕竹已經下車。她烏雲一般的髮髻之上,有着一個金點,在朝陽之下閃爍着光芒。那是蠱王,小金。
滕竹並沒有走過來,而是站在車旁,繃着臉、嘟着嘴、瞪着眼,觀察着這邊的局勢。
她身後那些身着苗疆服飾的男女老幼,也是一片肅殺。
滕竹和這些人的存在,就是在說明一個問題。他們雖然沒有上前,到現在來說,也沒有說一句話,但是他們就是一種威懾。
滕竹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那就是,誰動秦天,她就動誰。
誰要讓秦天死,那麼她就讓對方先死。
而她身後那些人,絕對會無條件的,執行她的意志。
……
時間流逝,十五分鐘過去了。
就連旁邊長老會的車隊,裏面那些長老都有些不耐煩。三長老王令推門下車,一臉焦急的望着陳家的大門,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可是,他還在盡力的忍耐着。沒有走上前,也沒有說話。
一直到了第二十分鐘!
望月山莊裏面,終於傳來了聲音。
“陳家主到!”
隨着一個嘹亮的呼聲傳來,然後,裏面便是嘈雜的腳步聲。
“哎呀呀,貴客到來,有失遠迎,贖罪贖罪。”
“這位就是秦龍鞭嗎?”
陳江河看到秦天,也是大大的吃了一驚。他眼中浮現無比的欣喜之色,不過也就是一閃而逝。
“果然是年少有爲!了不起的青年才俊啊!”
“秦先生,您裏邊請吧。”
說着,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他看上去還算是客氣,不過他旁邊的幾個人,陳江海、陳江流、陳江溪、陳江闊,則是毫不掩飾的鄙夷之色。
陳江流往旁邊輕輕吐了口唾沫,甚至冷笑出聲。
在他們眼裏,什麼狗屁秦龍鞭,這就是個隨手就可以捏死的病秧子而已。
真是可笑,這樣的病秧子,還敢來登他們陳家的門。真以爲他們陳家要跟他好好談判嗎?
他憑什麼?
就憑身旁這些龍隱的人?
還是遠處那個稀奇古怪的苗丫頭?
不好意思,這些人,全都在陳家的算計之內了。
秦天仍舊是仰臉對着東邊的太陽,陳江河說完話之後,過了幾十秒,大家都以爲他睡着了,他才忽然輕笑了一聲,道:“好。”
“辛苦陳家主了。”
“咱們走吧。”
說着,也不用陳江河等人帶路,徑直昂首挺胸,朝裏面走去。
看上去,彷彿他纔是主人歸來。而對面的陳家河等人,都不過是來門口迎接主人的下人。
朱珠楞了一下,急忙上前,再次扶住了秦天。
陳江河也不由楞了一下,隨即露出一抹冷笑。不愧是年輕的龍鞭啊,身體都被傷成了這個樣子,還在逞強,還不想弱了顏面。
他氣沉丹田,大聲道:“來人,給龍鞭帶路!”
喊完之後,他並沒有跟着一起進去。而是轉身,朝着路邊大步走去。
來到王令的面前,陳江河拱了拱手,非常恭敬的道:“三長老也來了啊。有失遠迎,罪過罪過。”
“三長老,裏面請吧。”
王令點了點頭,低聲道:“不僅僅是我,大長老和其他幾位長老,都到了。”
“陳家主,還是來迎接大長老吧。”
說着,他主動走過去,拉開了車門。裏面,赫然坐着大長老胡全。
他手握金色的龍頭柺杖,閉目養神,看上去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陳江河急忙走過去,惶恐的道:“大長老大駕光臨,小院蓬蓽生輝!”
“大長老,您請!”
胡全這才睜開眼睛,冷笑一聲:“本座前來,就是主持公道的。”
“畢竟,我們龍隱的龍鞭,跟你們王族陳家的公子之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
“陳家主,這件事情,必須秉公處理。如果不公道,本座和整個長老會,可是不答應啊。”
陳江河急忙道:“那是一定!”
“請大長老來,就是主持公道的。相信有您和諸位長老在,今天誰也不能假公濟私,打馬虎眼。”
“大長老,茶已經泡好,您和各位長老裏面請吧。”
在陳江河的再次請求下,胡全這才懶洋洋的下了車。
然後,五長老辛懷民、六長老蒲賢、七長老邊年,八長老弓寒,加上三長老辛懷民。
這個長老會的豪華天團,在胡全的率領下,一個個昂首挺胸,眼高於頂的,走入了陳家大院。
剩下的滕竹等人,也不着急。他們不吵不鬧,就堵在門口等着。
一旦裏面出了事情,他們會第一時間衝進去的。
秦天在陳江海等人的陪伴,或者說監視下,來到了後院。這院子模仿古代園林,佈置的精美絕倫。
尤其是對面三個涼亭,一個在水上,一個在假山上,另外一個在花叢中,搭配一彎銀湖,像是三星伴月。
“秦龍鞭,您這邊請。”
陳江海做出手勢,讓秦天去中間湖面上的那個涼亭。
然後,猶豫一下,卻對朱珠笑道:“南尊大人,這邊,是我們爲陪客準備的地方。”
“老家您跟龍隱的兄弟們,到這邊等待吧。”
他指的是右手邊,花叢中的那個涼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