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嗎?”
“請問有人嗎?”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老馬低沉的聲音,在這夜半山林裏迴盪。
良久,秦天的耳膜之中,才聽到石頭房子裏面,傳來一個驚悸的聲音。
“誰?”
“什麼人?”
在睡夢中被驚醒的人,聽上去非常的警覺。
老馬按照秦天的吩咐,道:“大哥,我們是賞金獵人。領了一筆賞金,來這裏尋找黑熊怪的。”
“找了半夜,也沒什麼線索,正好看見你的房子。”
“大哥,你也是獵人嗎?打開門讓我們進去歇歇腳吧。”
屋子裏面,歸於沉默。
過了一會,那個沙啞的聲音,纔再次響起:“你先退後,我再給你開門。”
“好的。”老馬手握獵叉,急忙退後了幾米。
咯吱聲響,厚重的石門打開了一條縫。裏面的人並沒有出來,而是突然射出一道強光。
是手電筒!
老馬嚇了一跳,一瞬間想要防禦。與此同時,他的耳膜之中,響起秦天的聲音,“別緊張,他在考察你。”
就是這一句話,讓老馬立刻放鬆下來,這纔沒有凝聚防禦和攻勢。
否則的話,那股宛若實質的殺氣爆發出來,就難以繼續僞裝獵人的身份了。
獵人雖然也殺生,但是,殺野獸的人,跟殺人的人,那種氣質,自然是不一樣的。
面對強光照射,老馬眯着眼睛,露出憨厚的笑容。
“大哥,都是窮人家的孩子,沒別的手藝,只能靠打獵混口飯喫。”
“你一個人住在這裏嗎?見沒見過巨大的黑熊?”
“你不害怕嗎?”
對方並沒有回答,而是仍舊質疑的沉聲道:“你的團伙呢?”
“你不會一個人就敢上山找黑熊怪吧?”
老馬猶豫。感情對方還真的不是一般的獵戶。
只可惜,面對強光,老馬現在看不清對方的樣子。
咳嗽一聲,秦天等人,慢慢從樹叢後面走了出來。
秦天笑道:“我們都是聽到了靠山村的傳說,想來證實一下,這裏究竟有沒有黑熊怪。”
“獵戶大哥,你儘管放心。我們真的不是壞人。”
見對方仍舊用強光手電照着,沒有放下戒備之心,秦天只好對銅川和鐵臂使了個眼色。
銅川立刻哼了一聲,憤怒的道:“照特麼什麼照,快把手電關了,不然信不信老子捅死你!”
鐵臂也瞪着眼睛,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老獵頭,我們到了你的地盤,大半夜的,不請我們進去喝口水嗎?”
“你是不是也忒沒有人情味了。信不信老子掀了你的房子!”
說着,晃着手中的鋼叉,作勢就要衝進去。
這是秦天和老馬唱個紅臉,讓銅川鐵臂唱白臉。不然的話,對方不識擡舉,只會蹬鼻子上臉。
嚇唬一下他也好。
果然,看到銅川鐵臂的樣子,對方立刻慌了。
“大兄弟,不要衝動!”
“我一個住在這裏,警覺點也是正常的,對吧?”
“好了,你們進來吧。”
他關掉了強光手電。
刺目的光線終於消失,秦天等人,讓眼睛適應了一下,纔看清對面石屋門口站着的人。
因爲披頭散髮,衣衫襤褸,不知道多少天沒有洗臉了,所以看不出具體年紀。
但是應該不會超過五十歲。
身體很魁梧,或許是常年與野獸打交道的緣故,身上有一股彪悍之氣。
看見秦天的目光看過來,他的眼神有些閃躲。
“別怕,我們真的不是壞人。我這兩個同伴脾氣有些不好,衝撞勿怪。”
說着,秦天故意板着臉,對銅川和鐵臂呵斥道:“你們嚇到了老鄉,罰你們在這裏站崗,不準進去!”
“是。”銅川鐵臂點頭,像兩尊煞神一樣,手握鋼叉,守護在兩邊。
秦天帶着追風、老馬和阿賓,走進了石屋。
一進屋,便有一股悶臭腥騷的氣味,撲鼻而來。裏面凌亂不堪,石頭壁都髒兮兮的快要包漿了。
約莫有三十平的房間,分成了兩間。外面一間算是客廳,只不過很顯然,這裏也沒有人來做客。
到處堆滿了各種獸皮,還有狼頭、鹿角等等,讓人感覺像是走進了妖怪洞,不由得有些瘮人。
裏面的小房間,算是臥室,倒是還算乾淨。簡易的木板牀上,裹着一條黑兮兮早已經分辨不出顏色的被子。
牀下也塞滿了各種雜物。
這一切,不管從哪裏看,都是一個深山獵人的家。
“這位大哥,請問,您怎麼稱呼?”
“我叫王二。”
“王大哥,你聽說過靠山村黑熊怪殺人的事件嗎?”秦天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雖然眼前所見,王二的樣子和家裏的擺設,都很符合獵人的形象。但是最大的問題就在於,他和這個房子,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王二沉默了一下,道:“我就是靠山村的。”
秦天心中一動:“你是——”
王二點點頭,紅着眼睛道:“那一晚,我養的大黃被開膛破肚,女兒也下落不明……”
“他們是我的全部。從哪之後,我就發誓,一定要抓到黑熊怪,找回女兒,給大黃報仇。”
秦天吁了口氣,道:“原來如此。”
這就說得通了。一個失去了愛女的男人,真的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的。
“實不相瞞,我們來的時候,路過了靠山村。一個婆婆告訴我們,你們村子裏,也組織過進山狩獵,不過最後死了很多人,只有幾個人逃了出來。”
“你不在那個隊伍裏嗎?”
王二低聲道:“在。我當時也以爲自己死了,可是那熊瞎子最終沒有喫我。”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我感覺自己就是個鬼,所以不怕死了。”
“我就在這裏,跟那熊瞎子耗上了。我一定會親手宰了他!”
聽到這裏,追風疑惑的道:“所以說,你是見過黑熊怪的。也就是說,那並不是什麼妖精,而單純的是一頭野獸。”
“那你還覺得,你女兒是被它抓走的嗎?”
“一頭熊,怎麼抓人?再說了,它抓人幹什麼呢?而且,抓的還都是年輕漂亮的女人?”
一連三問,王二有些慌了。
“不是的,那黑熊怪已經成精了,那一次,我們那麼多人圍捕,都被它輕易的殺掉……”
“它,就是妖怪!我女兒和村子裏那些女孩子,一定就在它的洞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