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龍隱長老的對話,自然被滕竹聽得一清二楚。
她卻不肯搭腔,只專心操縱着眼前的螟蟲。
在滕竹看來,這四位龍隱長老,有些倚老賣老。
而且他們明顯跟一身紅衣的朱珠是一夥的!
她不喜歡朱珠,也連帶着不喜歡這四位龍隱長老!
尤其是那個叫什麼聽荷的,爺爺纔不會喜歡呢!
滕竹憋着一股子氣,既然他們都認識爺爺的螟蟲,那麼今天無論如何,也不能丟了爺爺的臉面!
從她指尖飛出的青煙越來越多,遠比秦天與她初見時,要多了幾倍不止。
而隨着那些螟蟲的聚集,那條狂暴的巨蟒,漸漸由躁動不安,變得安靜下來。
它雖然還在不停的動着,動作卻沒有之前那麼嚇人。
少了想要吞人的氣勢,尾巴和身體慢慢盤了起來。
齊威眼看着巨蟒要恢復安靜,立即命令齊飛,“不能讓巨蟒停下!快,讓它吞掉這些人!”
齊飛立即點頭,握成拳頭的右手,快速晃動起來。
“堯姐,他手裏捏着可以控制巨蟒的東西,奪過來!”
滕竹一眼看出端倪,命令保護在她周圍的白猿。
那白猿立即飛身朝齊飛撲去,嚇得齊飛往後退去,因爲少了一條胳膊,踉蹌摔倒。
還沒等他站起來,白猿已經一把攥住他的手,強行掰開他的手指,奪走了手心裏的東西!
那是一枚已經有些念頭的東西,看起來像個鈴鐺,卻不能發出聲音。
“驅蛇鈴?”滕竹眼睛一亮,“難怪我感覺不到巨蟒身上有蠱蟲,它根本沒有中蠱,而是被這枚驅蛇鈴操縱的!”
“堯姐,把它丟給我!”
白猿立即揚手,準備把那個不會響的鈴鐺丟出去。
齊飛急了,伸手拽住白猿的胳膊,“可惡的東西,把它還給我!”
白猿也不客氣,一巴掌打在齊飛心口,把他推倒在地。
右手猛拋,那枚鈴鐺,就到了滕竹的手裏。
不得不說,齊飛的運氣十分不好。
他摔得不巧,正好裝在一根斷了半截的毛竹上。
鋒利的竹茬,從他的後背穿過來,鮮血淋漓!
而白猿卻好像看到了什麼,衝齊飛伸出手。
下一秒,就從他被戳開的前胸口袋,摸出一枚形似髮簪的骨哨。
白猿頓時變了臉色,一把將齊飛從斷掉的毛竹上拎了起來。
這一下,不亞於又給齊飛補了一刀!
原本還能強撐下去的齊飛,重重噴了一口鮮血。
剛纔還精神的眼睛,瞬間變得萎靡不振。
白猿卻不管這些,攥着那枚形似髮簪的骨哨,不停搖晃着齊飛。
源源不斷的鮮血,從齊飛的傷口淌出來,掉落在地上,很快匯聚成一條小河。
齊飛的視線因爲受傷,早就變得模糊。
他只覺得被晃得快要斷氣,就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可是把他拎到半空中的白猿,仍在拼了命地晃他!
再這麼下去,就是有九條命,也不夠這麼揮霍的!
滕竹沒注意到這邊的情況,拿到那枚鈴鐺後,就衝巨蟒搖了起來。
隨着她手裏鈴鐺的晃動,那條巨蟒眼神慢慢變得柔順,之前的殺氣幾乎快要消失不見。
見滕竹居然真的控制住了那條巨蟒,名叫聽荷的那名龍隱長老,衝另外三名同伴道,“看來這小丫頭,還有兩下子,咱們就不用再啓用陣型了。”
“倒是省了咱們的功夫,不過這種巨蟒,絕對留不得!”
“對,它能被齊家驅使,以後還會再被別的傢伙驅使,不能留下爲禍一方!”
“既然如此,咱們不如?”
四位龍隱長老,一起共事多年,早就培養出了無比的默契。
他們對視一眼後,不但沒有收起陣型,而是加速朝巨蟒衝了過去,“趁它病,要它命!”
結節而成的陣型,猶如一陣小型罡風!
它呼嘯着捲到巨蟒身邊,只見寒芒劃過幾道後,鬆懈下來的巨蟒身上,開始噴出幾道血霧。
滕竹氣得咬牙,“你們太可惡了!它明明已經變溫順,不會再害人!”
“小丫頭,你懂什麼,巨蟒本就可怖,絕對不能留!”
“對,趁着它沒有防備,我們更好出手,也謝謝你,幫我們省了不少周折!”
“咱們這叫爲民除害,你身爲蠱師,不應該有這種慈悲心腸,它會害你丟了性命!”
“聽我們一句勸,殺了巨蟒,對你有利無害!就算是騰銘在,也一定會支持我們的做法!”
四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言行舉止間,都帶着高高在上的說教。
滕竹在山林間由白猿養大,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囉嗦的說教!
她心裏自有一杆稱,不需要別人教導她該怎麼做!
“好!你們非要殺它不可,就不能不讓它還擊!”滕竹說着,揚起手中的那個古怪鈴鐺,“巨蟒,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去吧!”
滕竹的右手剛想揮動,就被秦天緊緊攥住。
他及時阻止滕竹,黑着臉說道,“滕竹,四位龍隱長老說的沒錯。巨蟒太過龐大,不好控制,一旦發狂,就會死傷無數。”
“與其留下它,任由它被壞人驅使,不如……”
“閉嘴!”滕竹氣惱瞪向秦天,“你也是壞人!跟他們一樣!我再也不喜歡你啦!”
“我之前也想殺了巨蟒沒錯,那是因爲我以爲它被中了蠱蟲,已經身不由己。”
“可是直到我發現,它是被鈴聲控制的,就想給它一線生機!”
面對狂怒的滕竹,秦天聲音十分沉穩,“所以,給它一線生機之後呢?你準備怎麼做?”
滕竹被問住,她自幼跟着白猿長大,跟動物有着很深的感情,不忍心有靈性的巨蟒被殺。
可是當秦天問她,以後要怎麼辦時,她徹底語塞。
眼前的這條巨蟒,重達十幾噸,她哪有能力去安置它?
秦天看到滕竹的眼神恍惚了下,指向一旁的白猿,轉移話題道,“比起那條巨蟒,我想,你更應該關心它多一些。”
“再不去看看,它就要把齊飛給晃死了。”
滕竹順着秦天的手指看過去,這才發現,白猿拎着滿身是血的齊飛,仍在不停搖晃着。
齊飛的頭無力垂着,顯然已經氣息奄奄。
滕竹原本沒當一回事,直到她看到白猿手裏攥着的東西,立即飛一般跑過去,“堯姐,你手裏拿着的,是不是爺爺的骨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