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秦天的話,夏明瞳孔收縮。他身爲北方第一豪族的繼承人,自幼擁有龐大的資源。
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想要擺平的人,也從來沒有擺不平的。
但是想不到,這次東海之行,竟然就碰見了兩個例外。
一個是王多魚。
他很清楚,他縱然使用一些手段,強行得到了王多魚的人,但是隻怕也很難得到她的心。
另外一個,就是秦天。
在此之前,夏明從未想過,這世上,會有一個同齡人,能給他這種壓迫之感。
“好,我記住你了!”
他咬了咬牙,就準備離去。
東海衆人,準備歡呼。
就在這時,辮子王忽然激動的大聲道:“夏公子留步!”
“你沒有輸!我有話說!”
嗯?
衆人全都楞了一下,一起扭頭看去。
辮子王紅着眼睛盯着秦天,咬牙道:“臭小子,你敢破壞我們東海的大事,老子跟你沒完!”
“你等着瞧!”
他拿出一個精緻的紅木盒子,緊緊抱在懷中,像是抱着一個稀世珍寶,踉踉蹌蹌,朝遠處的水潭衝去。
衆人楞了一下,一時間都還不明白,他究竟要幹什麼。
難道,這個老辮子要發瘋了嗎?
直到辮子王來到水邊,把盒子打開,裏面赫然是一個拳頭大小,通體赤紅的靈芝。
血靈芝!
秦天意識到什麼,臉色大變,第一時間,就要衝過去。
“別過來!”
“誰都別過來!”
辮子王抱起一塊石頭,大聲道:“誰敢過來,我馬上砸了它!”
秦天焦急大喊:“不要衝動!”
“你想要什麼,儘管說!”
看到秦天如此焦急的樣子,辮子王哈哈大笑。他終於抓住了秦天的命門。
他得意的道:“姓秦的,你心心念念,不就是想要這個血靈芝嗎?”
“我告訴你,像這樣的血靈芝,世上僅此一個。”
“只要我砸了它,撒入水中,你永遠也別想再得到!”
白靈焦急的道:“壞了!”
“血靈芝早已經乾透了,一碰就碎。如果混入水中,真的就撈不出來了。”
秦天的臉色,陰沉無比。眼看着,他廢了禿鷹,血靈芝已經戳唾手可得。
想不到,竟然又生出這樣的變故。他看得出來,這個老辮子,一定說到做到,真的可能會毀了血靈芝。
而這個距離,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他。
“混賬!”
“秦天幫了我們這麼大忙,還不快把血靈芝給他!”王多魚沉着臉呵斥。
王冕對秦天的感情有些複雜,不過他沉吟了一下,還是道:“辮子王,不要衝動。”
“什麼事情都好說。”
辮子王抓住了大家的把柄,得意非常,他看着秦天,冷笑道:“看來這個血靈芝,對你果然重要。”
秦天咬牙道:“說吧,你想要什麼。”
辮子王得意的道:“我想要你死,你肯死嗎?”
王多魚立刻紅了眼睛:“你敢要他死,我就要你死!”
“老辮子,我說到做到!”
“混賬!”辮子王氣得大罵:“死丫頭,我是你爺爺!”
“我想讓你嫁給夏公子,有什麼錯?難道夏公子哪裏配不上你嗎?”
“能嫁給她,是你高攀了!”
“是我們東海高攀了!”
他情緒激動,手中的石頭看上去隨時可能會落下來。
秦天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遠比方纔對陣禿鷹要緊張的多了。
“你想要什麼?咱們一切好說。”他再次耐心的說道。
他自然知道,辮子王說讓他死,是個氣話。如果他死了,辮子王什麼也得不到。
而目前的情況很顯然,辮子王是想要談條件。
秦天覺得,只要有條件可談,就都不是問題。
大家都以爲,辮子王是想要錢,或者權利。誰也沒想到,他說出來的話,竟然是那麼的離奇。
“王多魚!”
“死丫頭,給我聽好了。你一個晚輩,可以不尊重我這個長輩。但是我,不得不爲老王家的東海集團做考慮!”
“跟夏家聯姻,對我們東海,乃是長久的大計。”
“所以,這株血靈芝,我只能送給你,作爲你跟夏公子結婚的嫁妝。”
“你說什麼?”王多魚驚呼失聲。
辮子王獰笑道:“沒聽清嗎?意思就是隻有你答應跟夏公子訂立婚約,這株血靈芝,才能屬於你。”
“至於你要送給誰,那我就管不着了。”
“老辮子,你太過分了!”
“都這樣了,你還要逼她嫁給夏明!”王鐗忍不住暴怒,罕見的在公衆場合,喊出了“老辮子”。
夏明原本已經準備離去,沒想到辮子王竟然留了這樣一手。他眼神閃動,不失時機的煽風點火。
“老王,多謝你玉成此事。”
“事成之後,我一定有重謝!”
他故意大聲道:“東海的兄弟們都聽好了,我夏家乃北方之首,資源雄厚。”
“只要我們聯姻,我會調動所有資源,傾力相助東海!”
這番話,不得不說,對很多人來說,還是很有誘惑力的。
畢竟,夏家的強悍,他們都已經見識到了。若不是秦天出手,僅僅一個禿鷹,就能把他們一鍋端了。
秦天雖然厲害,但是他不過是爲了血靈芝。得到血靈芝之後,還會這麼義無反顧的幫助他們嗎?
有些人的心,動搖了。
王多魚氣得渾身顫抖,她知道辮子王不可理喻,便找秦天商量。
她看着秦天,嬌嗔的道:“你也是的!不就是一個血靈芝嗎,你要它幹什麼?”
“要是補身子的話,我們東海好東西多得是,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聽話,咱不要了行嗎?”
她的聲音語調和表情,真的是彷彿花兒在春風裏開放。她潛意識裏豈非已經把秦天當成了自己的人?
或者說,把自己當成了秦天的人?
他想要什麼好東西,她都可以給他。甚至,是她的人。
她覺得,跟自己比起來,東海所有的東西,都要黯然失色了吧。
秦天沉默了一下,道:“我妻子生病了,我必須在一個月內,把血靈芝帶回去。”
“否則,她可能活不了。”
“你說什麼?”王多魚楞了一下,臉上的笑容變了一下。
“你結婚了?”她還是在笑,但是那笑容已經假了很多。
秦天點了點頭:“不僅僅是她的命,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
王多魚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方纔還是開在春風中的花兒,一剎那,便似乎經過了一個季節。
她還是那麼一個人,但是給人的感覺,已經是秋風中凋零在枝頭、一陣風來,隨時要被帶走的殘紅。
她努力想笑,但是晃了一下,整個人朝後面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