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建坐在地上,徹底傻了。
他知道潘美兒很厲害,但是也想不到,竟然恐怖如斯。對他的一切,早就瞭如指掌。
潘美兒嘆了口氣,柔聲道:“阿仁死了,這個仇,我是一定會報的。”
“他不是喜歡那個女人嗎?那我就把那個女人,給他送到陰曹地府,跟他去做夫妻。”
“兇手秦天,凌遲處死。”
“至於你的私生子——”
“你放心。”
“我會把他接過來,好好的撫養長大。對外就說是我自己的兒子。”
“公公,你現在還有什麼遺憾嗎?”
薛建低聲道:“沒有了。”
管家蕭義急忙笑道:“既然沒有了,那就請薛爺重新擬定一份遺囑吧。”
“就說,你死之後,薛家名下所有產業,由兒媳婦潘美兒小姐,全權繼承。”
薛建咬着牙,當場重新擬定了遺囑。
薛家原本就家底豐厚,這些年藉助了潘家的東風迅速壯大。足足上百億的資產,哪怕在省城,都可以嶄露頭角。
現在這一切,都被潘美兒收入了囊中。
“兒媳婦,請你看在阿仁的面上,善待那個孩子。”
“還有阿仁的仇,一定要報。”
“我給你磕頭了。”
他趴在地上給潘美兒磕了個頭,踉蹌的衝到院子裏,將一根布條懸在樹杈上,然後,掛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的大兒子死了。
私生子也落入了潘美兒的手中。
爲了給大兒子報仇,爲了保住私生子這最後的血脈,他只能用這種方式來了斷自己。
他知道,只有他死了,潘美兒才能放心。
潘美兒親眼看着薛建在半空掙扎,終至不動。整個過程,她神情毫無波動。
眼底,甚至有幾分興奮的刺激。
她非常享受這種掌控他人生命的感覺。
只有這一刻,她才感到自己是高人一等的。而不是走路不利索的殘疾。
她簡單的下令:“馬上擬定一份聲明,明天一早就發出去。就說薛家父子因爲得急病,先後離世。”
“薛家全面撤出龍江市場,省城及其他各地的業務,不受影響。”
“同時,安排人,在最短的時間內,接手建仁集團。”
“是。我立刻去辦。”老管家低頭應諾。
“等一下——”潘美兒的眼中,浮現了一抹惡毒的笑意。
“秦天不是很在乎他老婆嗎?那麼我們,就從他老婆下手吧。”
“去查一下,這個女人的底細。明天中午,我要去見一見她。”
“我希望,到時候我能有足夠的籌碼,讓她跪下來求我。”
蕭義急忙道:“我明白。”
“蘇酥有個新成立不久的公司,我這就去掐住他們的脈搏。到時候,她自然會跪下來求小姐。”
潘美兒滿意的道:“越漂亮的女人,我越要好好玩。”
……
第二天。
正在喫早餐的蘇酥,看到電視上的新聞。
剛剛高調重歸龍江的建仁集團,薛家父子,竟然先後得病離世。建仁集團,全面撤出龍江。
她簡直驚呆了。
楊玉蘭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前幾天見薛公子,還好好的,怎麼這麼快就出事了呢?”
“父子同時得病,應該是家族遺傳病吧。唉,真是可惜。”
蘇酥忍不住看了秦天一眼,低聲道:“該不會是你搞的鬼吧?”
秦天低頭喝湯,道:“老婆你說什麼?”
“哦,薛家父子啊。這叫什麼,多行不義必自斃。”
“媽煲的這個湯真好喝,老婆你還要不要,我再去給你盛一碗?”
蘇酥直接翻了個白眼。
“我喫飽了,得趕緊去公司。”
“今天有一批設備要過來。”蘇酥推開碗,站了起來。
秦天的電話響了,是吳飛打來的。他知道這傢伙想幹什麼。
建仁集團退出龍江,留下很大的市場空缺。而且自己之前答應過他們,讓他們做龍江地產龍頭。
他並沒有接電話。
因爲之前他吩咐吳飛盯住薛仁,吳飛這傢伙出現了不可饒恕的失誤。
那種場合,只要他再晚到幾分鐘,蘇酥的清白就保不住了。
秦天簡直難以想象,如果真的是那樣,他會如何的滔天震怒。
“老婆,我送你!”
看見蘇酥出了門,他急忙追了出去。
吳飛打不通秦天的電話,知道每天這個時候,秦天都會送蘇酥去上班,他便開車去酥玉大廈的門口等着。
“這怎麼可能!”
“我們剛剛抵押了中醫館和房產,薛公子就死了,這不是坑我們嘛!”
得到消息,蘇家炸開了鍋。他們紛紛聲討薛仁,同時責怪蘇楠辦事不靠譜。
蘇楠那天晚上,把蘇酥騙到白天鵝公館之後,並沒有立刻離開。
她是在遠處目睹了秦天驅動上萬人去拯救蘇酥的場面的。
這幾天,她一直處在忐忑不安之中。就盼着薛仁能殺了秦天,然後,她就可以揚眉吐氣了。
沒想到,換來的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一時間,她氣得差點吐血。
衝出門,開車朝酥玉大廈衝去。
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但是卻知道,是蘇酥害死了薛仁。她要報復,找到蘇酥,狠狠的報復!
來到酥玉大廈的門口,卻意外的看到吳飛,激動的在門口走來走去
蘇楠楞了一下。她想起來,那天晚上白天鵝公館門口,吳飛也在其中。
一定是吳飛給秦天通風報信!
想不到自己的前夫,這麼快就投靠了自己的仇人,給自己背後捅刀子。
她忽然知道,導致自己淪落至此的罪魁禍首是誰了。
是吳飛!
如果不是吳飛在關鍵時刻跟她離婚,她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現在倒好,你們吳家父子踹開了我,一轉眼,就抱住秦天和蘇酥的大腿,飛黃騰達。
這世上,怎麼有那麼好的事兒呢?
她把車子開過去,對吳飛說道:“你是來找秦天的是吧?我知道所有的幕後真相,以及薛家預留下來的陰謀。”
“跟我走,我全部告訴你。”
“到時候,你就可以向秦天邀功了。”
“真的?”吳飛心動了,於是上了蘇楠的車。
之前因爲他的原因,差點讓蘇酥被玷污,吳飛也是心懷愧疚,想要戴罪立功。
蘇楠將車子往城外開去:“吳飛,說句實話,這麼些年,你愛過我嗎?”
吳飛不耐煩的道:“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個做什麼。”
“蘇楠,你怎麼跑到城外了?你究竟知道什麼,快告訴我,天哥還等着呢!”
蘇楠紅着眼睛看了吳飛一眼,笑了笑,道:“其實,我愛過你。”
吳飛彆扭的道:“我現在不想跟你說這個。”
“那咱們就到下面說吧。”
蘇楠伸手把車子鎖上,將油門踩到底,朝着遠處滾滾的大江,衝了進去。
這裏,也曾經是吳飛命人衝進洞房,將新婚夜的秦天打斷四肢,丟下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