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怎麼聽起來好像是喫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呢？”黃玲一臉壞笑的看着師姐，屈萍立馬就明白了她是什麼意思，擡手就要拍她。
“別打！別打！你這是惱羞成怒啊！師姐！”黃玲跟屈萍鬧做一團，心情非常的好。侄子健康成長，項目數據可靠，她非常的知足了。
屈萍拍了她幾下，也就不鬧了，反而嚴肅起來：“說真的，到以後，婚姻或許不復存在。你想啊，現在夏國女性的收入不斷增高，已經不需要找人搭夥過日子了，既然物質上沒了硬性需求，女性經濟獨立了，那她挑選人就不會將就了。如果找不到自己看中的人，或許就不再結婚了！想要孩子的話，那就買精子，或者是找那個合適的人借一點，應該沒問題吧。”
“咳咳！”黃玲嚇得被口水嗆住，“師姐啊，人家都跟你不合適了，伱還找人家要小蝌蚪，人家的老婆什麼心情啊！”
“保密啊，又不會找他認親。”
“我怎麼總感覺你在對照自己的情況說，這帶入感太強了。”
“你又找打？”
“不……”
屈萍繼續說着自己的觀點：“別鬧，我的重點是，女性要成爲母親，有多種通道，關鍵還是在教育孩子不是？你侄子就是個挺好的例子。
說不定到以後，婚姻制度不復存在，生育制度自然也不會像今天這般運行，到時候找意中人要小蝌蚪好像也就不那麼離奇。”
黃玲認真的思考着屈萍的話，好像也沒什麼不對，最起碼她本身也有類似的想法。
想了一會，黃琳補充：“現在已經有很多人開始丁克不要孩子，出生率肯定會下降。即便大家收入高了，時間多了，也還是會降下來。一部分人不再需要養兒防老，一部分則是超脫了傳統觀念，追求自我。這樣一來，孩子就會更爲稀少，到了那時，企業和國家就會負起一部分撫養孩子的責任，畢竟人口永遠是最大的財富，沒有人口，文明無法延續。”
“我們要做的就是將虛擬養娃的過程變得更科學，更加的可控。要等的就是外部制度，法規的通過。那個問題就交給陳瀟了，或許也只有他才能解決這樣的事情。”
“什麼事？給你小蝌蚪？”
“呸！”
虛擬養娃的論文已經完成，黃玲和屈萍懷着忐忑的心情交給了陳瀟，這麼大的擔子，她們確實扛不住，一個不小心就得被噴死。
陳瀟卻幾乎沒有猶豫，本着學術交流的目的，將論文發表在了夏國科學院的科學雜誌以及全球主流媒體上，至於外國的那些科學雜誌，這些人自然會轉載，不必費這個心思跟他們打招呼。
論文寫的很詳細，對虛擬世界養娃的項目做了非常全面介紹，甚至對一些特定因素產生的影響也公佈了出來。
“……我們發現，給嬰兒移植生物芯片後，通過虛擬世界搭建的環境，能有效降低孩子的不安全感。
很多孩子夜晚休息的時候會下意識的尋找父母求安慰。這並非孩子嬌生慣養，而是由於他們年紀太小無法準確感知外界環境。
所以我們纔要搭建虛擬環境讓他們充滿安全感。這樣成長起來的孩子，性格中的暴戾，焦躁就會被很好的剋制。
……針對孩子的互動能力，虛擬世界能提供多種人羣，多種環境，讓孩子在不同環境下有正確的處理方式。這個想法完全可以延續到兒童時期，讓孩子懂得在陌生環境下進行溝通，達成自己的想法，或者是脫離危險。
……我們總擔心孩子面對危險不知應對。虛擬世界完全可以讓孩子面面對多種危險條件。雪山，深林，火場，海浪，車流，在這些複雜的環境下，孩子們會最快學些到最多的知識。
……性格塑造方面。虛擬世界有高智能的AI，強大的算法讓孩子們能在一個文明，平穩的環境下生活。周圍的人都文明，孩子自然也就文明。但不意味着孩子沒有警惕性，沒有決斷力，那些災難訓練不是白做的。
……最後強調一點，嬰兒，兒童的性格塑造絕對不會以虛擬世界爲主，這只是一個輔助性的手段，孩子終歸要回到現實世界，其中涉及到度的問題，需要更爲詳實的考慮。”
論文剛一發表，屈萍就拿着一瓶紅酒來找陳瀟。
陳瀟大感意外：“你這是做什麼？工作時間不飲酒的，檢查部門專門看這個的。”
“少來！又沒叫你馬上喝，而且現在快到中午下班時間了，喫個飯總行吧？”
“額，還有事。”
屈萍看看旁邊的辦公室，眼神中的失望一閃而過：“不耽誤你跟沈薇了，我只想說句謝謝，那篇論文，絕對要引發軒然大波，但你還是替我們發佈了。”
陳瀟擺擺手：“這其實沒什麼，說實話，我也說不準這個項目到底是錯還是對，這一次我錯了也不奇怪。”
“這就奇怪了，那你爲何還要堅持發表？”
“正是因爲不知道，所以纔要發表出來讓大家討論，繼續推行直到更多的例子出現。我們要想求證，就得公開，如果是偷偷摸摸的進行，我們要花太多的時間了。還不如一下子公開，尋找志願者，要麼推進要麼轉入祕密。”
“你這是在賭。”
“不，我這是在試。很多新事物一開始的時候，都是伴隨着爭議的。比如在西方中世紀給人動手術，會被視爲邪術。時代發展到今天，才知道這是了不起的嘗試。
其實夏國早在數千年前就開始給人做外殼手術了，那些器械你看過沒有，西醫的器械跟它們非常的像。這就意味着夏國古代醫學的外殼水平並不低。可爲什麼失傳了呢？
那就是堅持與不堅持的區別了。人家頂着邪術的名頭，偷偷發展，我們受制於身體髮膚受諸父母不可輕毀，於是越來越落後。
所以我纔要公開，纔要堅持，希望最後得到印證。
當然，也不排除這是錯的。比如地心說一開始認爲是對的，後來知道是錯的，但我們總歸要嘗試。
新科技必然伴隨着巨大的爭議，我們要做的就是證明自己，按照自己的思路走過去，即便到最後是錯的，起碼也要知道哪裏錯了，不要再犯。即便最後全盤失敗，也讓大家知道這個行不通。”
屈萍聽得心血澎湃，陳瀟花那麼大的精力和成本，竟然只是爲了一件自己都不確定正確與否的事情。但在陳瀟看來，科學的本質不就這樣嗎？這有什麼好驚訝的。
“對了，在你喫午飯前，我有個任務要交代下。”陳瀟頓了頓，用生物芯片給屈萍轉發了一份祕密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