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出聲，不只是戰北霄，就連那名官員也愣住了。
他第一次當着正牌夫人的面給她夫君送女人，這場面太過刺激了……
那名官員也傻眼了，不知道該作何回答。
鳳傾華眨眨眼，又問了一遍。
結果依舊是沒有人回答。
鳳傾華想不明白，下意識神手去碰桌子上的酒杯，卻被戰北霄一把抓住手腕拉了回來。
他把茶杯又遞給她，寵溺地哄道，“不喝酒，喝茶。”
這次他故意沒壓低聲音，就是在想讓周圍的人都挺聽見。
然而鳳傾華只抿了一口，就把茶杯推開了，不悅道，“不喜歡喝茶，我又不像清凌……”
一旁無辜背鍋的清凌公子：“……”
茶怎麼了，他就覺得很好。
一杯茶猛地下肚，清凌公子長舒了一口氣，顯得格外滿足。
但眼下根本沒有人注意她，旁人的注意力都在另一邊。
其實戰北霄的態度已經足以說明一切了，那名官員也知道自己辦錯了事，想着要不要解釋一下，或是道個歉。
但看戰北霄的意思，似乎並不打算輕易把這件事掀過去。
鳳傾華喝了酒的確很不安分，沒有醉，所以算不上耍酒瘋，但就是比平日裏要任性一些。
不過那些小性子在戰北霄眼裏，就跟撒嬌差不多。
衆人只看見他順着鳳傾華的意，把茶杯放回了桌上，轉而拿起了被他推得遠遠的酒杯。
就當衆人以爲他要妥協，給鳳傾華酒的時候，他又把酒杯湊到自己嘴邊，一飲而盡，之後單手往酒杯裏倒了不滿一杯茶水。
“……”衆人啞然，都覺得自己是閒得慌，爲什麼非要看到這一幕。
有戰北霄哄着，鳳傾華多多少少喝了些茶，意識慢慢清醒了一大半。
而這時候那名官員早就領着那四名女子落荒而逃了，沒有人會多事在鳳傾華面前重提。
他們以爲就這麼過去了，可戰北霄用事實告訴他們不可能。
自那之後，戰北霄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時不時就要喂鳳傾華喫東西，還會給她擦嘴角。
無微不至，關心之切，看得衆人紛紛搖頭。
不是覺得不妥，只是因爲他們沒眼看了。
這一夜，戰北霄在北涼“一戰成名”。
只有鳳傾華事後不大記得當晚發生的事，第二日醒來時還反過來尋問戰北霄。
戰北霄神色不變，一本正經道：“什麼事都沒有，就是有些大臣喝多了，出現了一些幻覺。”
“出現幻覺？”鳳傾華不禁咂舌。
她是記憶斷片，不是傻。
在宮宴上喝酒能喝出幻覺？
然而戰北霄沒有再解答她的疑惑，只是提醒她該收拾東西了。
經他提醒，鳳傾華纔想起來他們今天就要離開北涼了。
進行前，小皇帝還是親自來送他們。
他先是交代清凌公子回去後稟報奉朝國君，儘早將兩國通市一事提上議程。
而後纔看向鳳傾華和戰北霄，卻是兩兩相顧無言。
該說的都說了，言盡於此，只希望再見之時不會太長，彼此都能安然無恙。
“路上小心。”
“陛下保重”
千言萬語，最後都融入了這短短的八個字裏。
千山暮雪，斜陽隻影，鳳傾華真心祝願小皇帝能平安喜樂，北涼有他，至少百世無憂。
來時路，歸時途，他們誰也沒想到會經歷這麼多事。
清凌公子騎着馬，迎風一笑，不盡灑脫，“就要回去了，你們想好要做什麼了嗎？”
鳳傾華和戰北霄分別騎兩匹馬，並肩而行。
聞言她笑的最大聲，“沒有想過，反正又不着急，回去再看。”
“我聽她的。”戰北霄怡然道。
此情此景，清凌公子已經見慣不慣了。
他們三人策馬嘯西風，直奔奉朝而去，因爲那裏有他們牽掛和放不下的人和事。
越靠近奉朝，鳳傾華顯得越着急。
故而當看到蓮降帶着小葡萄出現在奉朝邊境事，她既驚又喜。
“你們怎麼在這裏？”
她率先下馬，朝着蓮降跑過去。
小葡萄還小，蓮降就讓他和自己同乘一騎。
遠遠的看見鳳傾華，小葡萄早就安耐不住了。
不等蓮降抱他，他就自己跳下馬，激動地撲向了鳳傾華。
“孃親！”
鳳傾華也緊緊地摟住他，眼眶溼潤，“小葡萄，孃親好想你啊。”
“孃親……”
小葡萄也差點哭了出來，但他把頭埋在鳳傾華頸窩，除了聲音悶悶的，看不見眼淚。
母子兩都不像是煽情的人，可在這一刻，他們抱在一起互訴思念，讓人不禁爲之動容。
戰北霄也早就跑過來了，他從外面把母子兩一起抱住，一家三口的場面格外溫馨。
閒着的兩個人只默默打了個招呼，就站在一邊不說話了。
等他們緩過來後，蓮降才笑着像鳳傾華告狀，“師姐不知道，小葡萄一路上特別鬧騰，非要回去找你們，我差點都沒看住他。”
蓮降的視線忍不住往鳳傾華身上瞥，緊接着又說了一句，“他很像師姐，滿腦子都是鬼點子，古靈精怪的。”
聞言，鳳傾華不好意思的笑了。
反觀戰北霄，則有些警惕的看向蓮降。
鳳傾華有些無奈，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調解他們之間的關係。
“師弟，謝謝你這些日子幫我們照顧小葡萄，現在我們回來了，小葡萄就我們自己帶吧，總麻煩你也怪不好意思的。”
蓮降對着鳳傾華一直都很溫柔，聽她這麼說，便微微笑道，“應該的，小葡萄也很想念師姐。”
“但是你把他照顧的很好，師姐還是得謝謝你。”
“師姐太見外了，你跟我不用這麼客氣。”
戰北霄站在一邊，手指捏的咔咔響。
放在別人身上是同門情誼，放在蓮降身上就不一樣了。
偏偏鳳傾華對這個師弟還不錯，否則戰北霄肯定會忍不住出手了結了他。
後面的路程，鳳傾華想和小葡萄，還有戰北霄一起走，以便彌補這段時間忙於處理事情，對小葡萄造成的疏忽。
蓮降和清凌公子很有眼色，不會主動去打擾他們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