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拿了這麼多,戰北霄就知道她要幹什麼了。
可能是鳳傾華母愛太氾濫,戰北霄也有些想小葡萄。
不知道蓮降有沒有保護好他,也不知道小葡萄有沒有想他和鳳傾華。
鳳傾華又買了一包蜜餞,往後遞了一下,想讓戰北霄幫忙拿着。
但沒人接手,她好奇,扭過頭看戰北霄,“想什麼呢?”
戰北霄回過神,接過那包蜜餞。
“沒什麼,想小葡萄了,你不想嗎?”
突然提起小葡萄,鳳傾華微微愣了一下,嘴角的笑意突然往下落,“肯定想啊,我們都多久沒見他了。”
他轉過身繼續往前走着,卻沒有再東瞅西望。
“你說他想我們嗎?”鳳傾華突然問。
戰北霄猶豫了下,才說,“應該會吧。”
聞言,鳳傾華毫不客氣地笑了,“你居然也會說‘應該’。”
孩子是他們自己的,他們還能不瞭解嗎?
小葡萄若是跟着蓮降玩兒開心了,八成一時半會兒是想不起來他們的。
兩個秒變苦情父母的人,拎着一大堆東西,漫無目的的逛起了北涼城。
“人怎麼這麼多,是有什麼集會嗎?”
好幾次差點被人羣擠散,鳳傾華不得不緊緊牽着戰北霄。
爲此,戰北霄還特意叫了暗衛出來幫他們拿東西。
他們不是沒有來過這條街,平日裏並不會有這麼多人。
今天瞧着,的確比平時多了好幾倍。
他低聲吩咐暗衛去前面探查,自己則牽着鳳傾華在後面慢慢走。
走着走着,鳳傾華前面的一個小孩兒被人撞倒了,人來人往的,孩子太小,別人也很難注意到。
眼看着小孩兒就要被人踩到了,鳳傾華急忙彎下腰想拉他起來。
可有個人快了她一步,一雙纖細修長的手把小孩兒抱了起來,舉過頭頂。
那人一身墨綠色錦服,腰間別着一把竹扇,頭頂戴的也是鑲着墨綠色寶石的發冠。
待那人轉過身,鳳傾華驚喜道,“清凌公子!”
戰北霄也看見了,衝他輕輕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
彼時孩子的母親找了過來,清凌公子把小孩兒放下來,交還給他母親。
孩子的母親再三感謝後帶着孩子離去,清凌公子抽出腰間的竹扇,極其瀟灑的劃開,然後對鳳傾華指了個方向,“那裏人少,去那裏坐會兒吧。”
鳳傾華和戰北霄回頭看了一眼,鳳傾華笑道,“好啊,請。”
清凌公子也不客氣,率先過去了。
鳳傾華和戰北霄相視一笑,也跟了過去。
那是一家小茶館,雖然簡陋,但極具風雅,一看就符合清凌公子的喜好。
鳳傾華和戰北霄進去後,在清凌公子對面坐下。
這家客棧有點古怪,只有老闆,沒有小二,老闆親自照顧客人。
“三位想喝點什麼?”
“茶也是用喝嗎?一般不是酒用喝,茶用品嗎?”鳳傾華很是好奇道。
老闆還未開口,清凌公子就先解釋道,“意不在物而在人,太過拘泥反而失了原本的味道。”
老闆驚訝的看向他,眼裏是藏不住的欣喜,“公子好見解,的確是如此。”
後面清凌公子做主要了一壺茶,名字有點拗口,鳳傾華記不清,但方纔她的那種說法倒是新奇。
等老闆上了茶,離開後,鳳傾華才追問道,“這家茶館不會是你的吧?”
清凌公子笑笑,搖了搖頭,“當然不是,這裏是北涼,不是奉朝。”
鳳傾華當然知道這裏是北涼,不是奉朝,“那你怎麼知道老闆想說什麼?”
“看這裏的風格就知道了,老闆心境很廣,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鳳傾華:“……”
這是說她心境狹窄?
隔着桌子,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悶頭喝茶。
這次換清凌公子和戰北霄相視一笑,笑得莫名其妙。
喝茶當然不是他們的主要目的,鳳傾華仔細觀察了他在桌子底下雙腿。
“你是怎麼過來的?馬車?還是轎子?”
總不能是走路來的,他的腿肯定受不住。
鳳傾華這麼想着,豈料清凌公子說了一個更加讓她震驚的答案。
“騎馬。”
“騎馬?”
因爲太過震驚,鳳傾華不由自主拔高了音調。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地又問了一遍,“你確定是騎馬?”
清凌公子點點頭,“確定,馬還在客棧的馬廄裏拴着呢。”
他的肯定,卻讓鳳傾華更夢幻了。
“……你的腿已經痊癒了嗎?還挺快。”她呵呵笑了兩聲。
戰北霄在一旁給她倒了一杯茶,笑而不語。
鳳傾華仔仔細細,前前後後尋問清凌公子的近況。
知道他在自己走後,依舊堅持每天泡藥浴後,神情纔有所緩解。
其實之前他就已經差不多要痊癒了,能站起來,甚至可以騎馬,只是堅持不了太長時間。
但只要休養時間再長點,痊癒是肯定的事。
“沒有配合鍼灸終究是不完美,但好在你還算聽醫囑,自己有好好泡藥浴。”
鳳傾華對他給出了極高的評價,“痊癒了就好,日後可要千萬小心,畢竟真的傷過,這雙腿還是要比身體其他地方脆弱的多,要格外注意。”
“放心,我會小心的,不會辜負了神醫的良苦用心。”
清凌公子淺淺一笑,看得出他如今的笑是真的釋然了。
茶館的生意還不錯,三三兩兩的來,零零落落的走,人沒有斷過,卻也不顯得擁擠和嘈雜。
他們在這裏坐到午後,鳳傾華和戰北霄要回皇宮了,還想帶清凌公子一起去見小皇帝。
清凌公子原本不想去,但鳳傾華遊說太厲害,幾句下來,他就被攻略了。
三人一起回到宮裏,小皇帝等候多時,見他們還帶了一個人,心生好奇。
鳳傾華把清凌公子帶到他面前,介紹道,“陛下,這位便是我們常跟你提起的清凌公子,他在奉朝很有名,第一商行就是他的。”
清凌公子微微一笑,平日裏也沒少被人稱讚,但被她這麼一誇,反而有些羞怯。
“草民清凌,見過陛下。”
畢竟是北涼皇帝,他還是得行禮。
但小皇帝虛扶了他一把,沒讓他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