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大概有好幾分鐘，宋暖才慢慢停下來。
夏琳拉着她走出醫院，讓她在花壇邊坐一下，自己則去了附近的奶茶店，買了兩杯熱牛奶。
“給。”夏琳把其中一杯遞給宋暖。
宋暖伸手接過，有氣無力的道謝。
夏琳坐在她身邊，“暖暖，這個孩子到底什麼情況？”
宋暖雙手捧着牛奶，牛奶很燙，溫暖了她的手心，卻溫暖不了她此刻的內心。
她深吸了口氣，聲音痛苦的回道：“醫生說，我肚子裏的孩子發育畸形了，生下來要麼缺胳膊少腿，要麼就是少器官，要麼就是植物人，要麼就是死胎，建議我拿掉。”
“什麼？”夏琳驚呆了。
情況居然這麼嚴重！
“暖暖，你答應了？”夏琳看着宋暖的肚子問。
宋暖搖搖頭，“我捨不得，所以沒答應，但是這個孩子的情況，顯然不答應是不可能的。”
“這倒是。”夏琳咬着習慣點點頭。
宋暖閉了閉眼，“琳琳，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我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唐時言，如果他知道孩子是這種情況，他會不會怪我？”
畢竟孩子在她肚子裏變成這樣的，也就是她的原因造成的。
她真的挺害怕看到唐時言責怪的眼神。
夏琳拍了拍宋暖的手背，“我覺得唐總不會，他那麼愛你，知道孩子的情況，只會心疼你。”
“真的嗎？”宋暖擡頭看着她。
夏琳眼神心虛的閃爍了一下，打着哈哈回道：“這個......我也不敢保證啦，畢竟我對唐總也不瞭解，不過很有可能是真的，暖暖你別擔心。”
宋暖苦笑一聲，“無所謂了，他就算怪我也是應該的，畢竟的確是我把孩子弄成這樣的，只是我不明白，之前孩子還是好端端的，爲什麼突然就出現這樣的問題了。”
夏琳眨了眨眼睛，“會不會醫院弄錯了？”
“應該不會，昨天的醫院和剛纔的醫院都說孩子有問題，不可能弄錯的。”宋暖搖頭。
她到也希望是弄錯了。
可是現在不太可能。
不過夏琳不認命，把宋暖拉了起來，“凡事沒絕對，萬一真是他們弄錯了呢，走，我們再去其他醫院看看。”
說着，她拉着宋暖就上了車。
兩個小時後，夏琳帶着臉色更加蒼白的宋暖從第三家醫院出來。
此時的夏琳，已經再也說不出，是醫院弄錯了的話來了。
兩家醫院弄錯，那五家醫院呢？
“暖暖......”夏琳很擔心的看着宋暖。
宋暖疲憊的搖了下頭，“我沒事，這個孩子跟皮特兒醫生說的一模一樣，看來是真的不能留了，只是我不知道怎麼跟時言說。”
“就直接說吧，我想唐總會理解的。”夏琳嘆氣。
宋暖嘴脣動了動，沒有回話了。
晚上，宋暖撥通了唐時言的電話。
此時國內剛好是在早上，還是天剛亮。
唐時言聽到手機響，一條手臂伸出被子，摸過牀頭的手機，也沒睜眼看，就放到了耳邊，“喂？”
聽着男人還沒清醒的疲憊嗓音，宋暖咬了下脣，“是我，吵醒你了嗎？”
唐時言倏地睜開眼睛，把手機拿跟前看了一眼，確認是宋暖，揉了揉太陽穴，輕笑一聲回道：“沒有，怎麼這麼早就打電話給我了？”
“想你了啊。”宋暖坐在沙發上說。
唐時言瞳孔一縮，隨即掛掉電話，發了一個視頻邀請過去。
宋暖本來還詫異他怎麼突然掛電話了，但看到視頻邀請後，又笑了起來，接聽了。
她看着視頻那頭男人帶着黑眼圈的臉，秀眉皺起，“你沒休息好嗎？”
唐時言眸色微閃，剛要說話，宋暖打斷她，“不許撒謊，說實話，是不是沒休息好？”
唐時言看着她不高興的樣子，只得實話實說，“差不多。”
因爲另一個兇手的事，讓他一直靜不下心來。
昨晚一直在查找爸媽以前的人際關係和仇家，所以纔沒休息好。
“昨晚幾點睡的？”宋暖又問。
唐時言目光心虛的落向別處，“四點。”
宋暖倒抽一口涼氣，怒了，“所以你現在才睡了兩個小時？”
唐時言輕笑，“已經夠了。”
“夠什麼夠啊，你都三十多的老男人了，還以爲自己是二十多歲的小年輕呢，能拿命熬夜啊？”宋暖沒好氣的瞪他。
唐時言頓時不開心了。
他三十多怎麼了？
他也沒老啊。
怎麼在她那裏，他似乎就成了老頭子了呢？
“我是不是老男人，等你肚子裏的小傢伙出來後，你就知道了。”唐時言眯眼凝視着視頻裏的女人，放狠話的道。
要是平時，宋暖準備他這話氣笑，然後臉紅。
可是現在，她笑不起來，也臉紅不起來，垂下眼皮，周身的低落，清晰可見。
唐時言看她樣子不對勁，眉心擰起，“怎麼了？”
“時言，我......”宋暖看着他，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唐時言臉色放柔，鼓勵道：“沒事的，有什麼就說吧，我在你身後呢。”
聽到這話，宋暖心裏暖暖的，又有些澀澀的。
她抽了抽鼻子，微微擡頭，把眼淚憋回去，哽咽的開口，“對不起時言，我們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什麼？”唐時言臉色一變，“什麼意思，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又遇到什麼危險了，所以孩子......”
“不是的，是......”宋暖捏了捏手心，把自己白天去醫院檢查的事說了出來。
唐時言聽完後，整個人都怔住了。
孩子，居然畸形？
宋暖看唐時言沒有迴應，沉着臉不說話，心裏逐漸緊張不安起來。
“時言，對不起，都是我......”
“不，不是你，是我的原因。”唐時言截斷宋暖的道歉，“是我之前在吃藥，也許那個孩子就是因爲藥的原因，纔出現這樣的問題。”
宋暖聽到他沒怪自己，鬆了口氣的同時，也很難過，“那這個孩子，我們不要了嗎？”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
唐時言捏緊手機，強壓下內心的恨意，點頭，“孩子已經畸形了，就不要了，你懷着對你的身體也不好，不過等我下次過來再陪你手術，現在先不要做。”
“好。”宋暖嗯了一聲，但心裏還是覺得有些對不起他，“對不起時言，讓你的第一個孩子就沒了，真的對不起。”
“沒事，我們以後再生一個健康的孩子。”唐時言安撫她。
之後，唐時言又陪宋暖說了會話，才把視頻掛斷。
掛斷後，他又給程西打過去，讓程西給唐山兩夫妻點教訓。
如果不是唐山給他下藥，害他失去了生孕能力，他不會吃藥治療。
他的孩子，也不會因此出現問題，所以這一切，都是唐山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