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客人，是我媽。”宋暖微笑道。
程西大鬆了口氣，“那就好！”
“嗯？”宋暖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程特助，你幹嘛這麼高興啊？”
“有嗎？”程西眼珠轉了轉，裝傻充愣，“沒有吧，宋設計師你看錯了，我先回去了啊，再見！”
說完，他拿着名片轉身，進了對面的公寓。
關上門後，程西輕吐口氣，看着手上的名片，無奈的苦笑了笑。
自從宋設計師離開慶功宴後，總裁的臉就一直是黑的，別以爲他不知道，總裁就是在意宋設計師要接的人，不然跑來這裏幹嘛？
沒辦法，爲了總裁，他只得厚着臉皮去敲宋設計師的門，相信這下總裁知道宋設計師接的不是什麼男人，而是親媽，應該不會在放冷氣了吧？
想着，程西捏了捏名片，擡腳往書房走去。
“總裁。”程西在門口喊了一聲。
唐時言坐在椅子上，擡頭看了他一眼，“你幹什麼去了？”
“咳，您不是說櫃子打不開了麼，我去對面宋設計師那裏要物業名片去了。”程西把手裏的名片遞給唐時言。
唐時言沒有接，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麼。
程西輕咳了兩聲，“總裁，宋設計師的媽媽，保養的可真好啊。”
“什麼？”唐時言背脊微微挺直。
程西鏡片後的眼中劃過一抹笑意，又道：“宋設計師的媽媽啊！”
“你說，她家裏的人，是她媽？”唐時言摩挲着鋼筆，周身的低氣壓，明顯的在減小。
程西心裏鄙夷，面上卻點頭，“沒錯。”
唐時言抿了抿薄脣，“你告訴我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就是想跟您分享一下我看到的。”程西笑着說。
幹什麼？還不是爲了讓你高興！
“行了，把名片放下吧，我讓你調查的有結果了嗎？”唐時言丟掉鋼筆，手指交叉放在辦公桌上，沉聲詢問。
程西放下名片後，正色了起來，“沒有結果，不過能夠確定，不是唐時楓做的。”
唐時言手指點了點桌面，“既然不是他，那就盤查另外幾家對唐氏有仇的！”
“是!”程西應了一聲。
唐時言站起身來，“走吧，回別墅。”
“總裁，您今晚不住這裏？”程西挑眉詢問。
唐時言眸色微閃了一下，嗯了一聲。
他都已經決定了，程西也不再多說什麼，跟在他身後走出了書房，往公寓大門走去。
剛把門打開，正巧對面的門也開了，羅毓提着垃圾袋從裏面出來，看到唐時言時，不禁楞了一下，“你……你是唐家那小子？”
她有些不確定的指着唐時言。
唐時言挑了下眉，“伯母好！”
程西在他身後偷笑。
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叫總裁‘那小子’呢。
笑着笑着，程西忽然覺得哪裏不對，涼颼颼的，擡眼一看，對上唐時言那雙冰冷的眼睛，頓時打了個哆嗦，趕緊收起表情不笑了。
唐時言這才放過他，把目光收回。
這一幕，被羅毓看在眼裏。
羅毓忍俊不禁的捂脣，“對了，你叫時言是吧？”
唐時言頷首，“是。”
“那我就叫你時言怎麼樣？”羅毓溫柔的詢問。
唐時言微微擡了擡下巴，“可以。”
“那就這麼說定了。”羅毓拍了下手，然後想到了什麼，自我介紹道：“時言，你應該不認識我吧，我是……”
“我知道，宋暖的母親，也是爺爺在世時認的乾女兒。”唐時言截斷她的話。
羅毓笑着點頭，“沒錯，原來你都知道啊，那你知不知道當年你爺爺和我定下，你跟暖暖的婚約呢？”
“知道，但很抱歉，我跟她已經不可能了。”唐時言垂目淡聲道。
程西有些替他不平，“總裁，這場婚約你根本沒有錯，錯的明明是宋設計師，您幹嘛道歉？”
“行了，閉嘴！”唐時言皺眉呵斥。
程西閉上嘴，不說話了。
羅毓聽着兩人的對話，臉上的笑意淡了許多，“時言，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歡我跟你爺爺定的婚約啊。”
不然，幹嘛要說是她女兒的錯？
唐時言抿着薄脣沒有回答。
他從一開始的確不喜歡自己被強行定下婚約。
但不喜歡也沒有反駁，因爲在他看來，娶誰都一樣。
見唐時言不說話，羅毓眼神黯淡了下來，臉上寫着歉意，“對不起啊時言，當年我和你爺爺沒有考慮到這麼多，其實一開始我也不打算給你和暖暖訂這場婚，但你爺爺說只要給你定下婚事，就可以安心的離開，去下面見你爸媽，所以我才……”
“伯母，您是不是知道我爺爺是怎麼死的？”唐時言突然大聲打斷她，一貫冷靜的臉上，此刻也多了幾分急躁。
“媽，你在跟誰說話啊？”宋暖聲音從羅毓身後傳來。
緊接着，她踩着拖鞋走了過來，看到唐時言，意外的張大眼睛，“唐總！”
唐時言沒有理會她，目光緊緊的鎖在羅毓身上。
宋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看向羅毓。
羅毓沉默了幾秒，突然嘆了口氣，“我的確知道。”
“那您趕快告訴我！”唐時言兩側的拳頭捏了起來。
爺爺的死，一直是他的心病。
當年家庭醫生說爺爺的身體很硬朗，起碼還能活十幾年。
但七年前的一天爺爺突然過世，這裏面絕對有問題，所以這七年來，他從來沒有停止過調查，但都一無所獲。
“你爺爺是自殺的！”羅毓擡眼看着唐時言，說出了唐老爺子去世的真相。
宋暖驚訝的捂住嘴。
程西也意外的瞪大眼睛。
只有唐時言緊咬着後牙座，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這不可能！”
爺爺怎麼會是自殺呢？
他有什麼理由自殺！
“這是真的，因爲這是你爺爺親口跟我說的。”羅毓表情十分認真。
唐時言薄脣動了動，聲音有些沙啞，“那您告訴我，他爲什麼要自殺？”
“具體的原因我不知道，但你爺爺去世的前一天，我跟他見過面，他說他多活一天，就被內心的悔恨和愧疚壓得喘不過氣，如今給你定了婚事，他就可以去向你爸媽賠罪了。”羅毓拍了拍唐時言的肩膀。
宋暖咬脣，大膽猜測，“這麼說，唐總爸媽的死，跟唐爺爺的有關？”
她看向唐時言。
唐時言眼皮垂下，沒有說話，周身散發着陰鬱的氣息。
羅毓搖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應該是吧，不然唐老爺子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唐總……”宋暖有些擔憂的喊了唐時言一聲。
唐時言深吸口氣，壓下胸中翻涌的情緒後，對羅毓微微鞠了個躬，“多謝伯母告訴我這些，我改日再來拜訪，告辭！”
說完，他帶着程西走了。
宋暖一直看着他進電梯，才收回來把門關上，然後一轉身，就對上了羅毓那雙深沉的眼睛，“暖暖，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對時言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