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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名震東荒 第688章 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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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一切都是一場夢。

    只是那夢裏的世界,是那麼的真實,那南晨的第九峯,是那麼的溫暖,那來自虎子師兄,二師兄還有大師兄的關懷,每次想起,都會讓人暖暖的,有種形容不出來的思念。

    原來,這些都是夢……

    自己沒有被捲入烏山的虛洞裏,阿公也沒有失蹤,自己也從未去過……南晨,也沒有一個叫做天邪子的師尊。

    原來,這真的是夢……

    自己沒有拜入天寒宗,也沒有去過九陰界,更沒有見過什麼巫族之人,還有東荒之災,還有那與帝天之人的一幕幕仇怨。

    自己也沒有修爲最終到達了蠻魂大圓滿,成爲了……蠻神。

    “這個夢,好長好長……”蘇銘喃喃,坐在風圳部落給予烏山部的那片區域內一處乾枯的大樹上,他坐在那裏,遙望遠處,天邊的風雪帶着嗚咽,吹在身上,讓他下意識的感覺有些冷。

    “夢裏,我看到了那些熟悉的人,北凌、塵欣、烏拉等等……仙族,巫族,蠻族,修壎的老人,還有陰死之地。”蘇銘輕嘆。

    “真的是……夢麼?”蘇銘擡起頭,望着天空的飛雪,眼中露出了迷茫。

    在蘇銘的身後,是不再完整的部落,那些從烏山遷移而來的族人,失去了親人,失去了家園,只能在這風圳部落的範圍內,成爲風圳的附屬。

    阿公受到了重創,一直在昏迷。

    雷辰離開了,不知去了何方,或許有一天迴歸來,或許……

    烏拉死去了,南松死去了,諸多的族人,都已經成爲了屍骸,陣陣哀傷瀰漫在整個部落內,沉重的讓人似呼吸都有些凝固。

    山痕也死去了,死在了自己的手中,蘇銘低下頭,看着自己的雙手,沉默下來。

    他身後的部落內,那叫做彤彤的小女孩,一直縮在角落裏,抱着一個殘破的玩偶,流着眼淚。

    “蘇銘,要開始了。”在蘇銘這沉默中,他的身旁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那聲音來自北凌,北凌面色蒼白,一步步走來,站在了蘇銘縮在大樹的下面。

    蘇銘看向北凌,他的夢中此人是仙族,是一個叫做大葉仙宗之人,是帝天的弟子,可是……那終究是一場夢,不是麼……

    蘇銘搖了搖頭,身子從那大樹上躍下。

    一場祭祀烏山亡魂的葬禮,在這部落內,在所有族人的哀傷與默默的哭泣中,展開了,那燃燒的火焰,躍動着奇異的扭曲,在那火焰內整齊的擺放着……一具具烏山部落的屍體,那是所有能找到的,爲部落死亡之人的遺體。

    這些屍體大都是殘缺的,很少出現完整,火焰在他們身上燃燒,在這隆冬的風雪中,四周的所有烏山族人,一個個默默地跪在了地上。

    看着那火焰燃燒中的明暗,聽着傳來啪啪之音,四周族人默默的哭泣成爲了壓抑,使得這四周越加的寒冷。

    在那火焰中,蘇銘看到了烏拉,看到了諸多熟悉的面孔,看到了很多,很多。

    這場葬禮結束的第三天的深夜,蘇銘站在部落中,看着那那天空的雪,看着遠處被雪花映襯的不是漆黑的大地,他看到了一個女子的身影,站在那裏,似默默的等着自己。

    那是白靈。

    風雪很大,把世界似分割的支離破碎,無法重新的凝聚在一起,在那雪中,蘇銘走向了白靈,與她站在一起,默默地,彼此都沒有說話。

    穿着一身白色貂毛的白靈,烏黑的秀髮上粘着雪,美麗的容顏在這風雪裏,格外的靚麗,只是那雙眸內的關切與悲傷,使得她怔怔的望着蘇銘,漸漸流下了眼淚。

    “我要走了……去很遙遠的地方,是我的阿爸阿媽傳來了音訊,讓人來接我……”

    白靈咬着下脣,望着蘇銘。

    “和我一起走。”白靈輕聲開口。

    蘇銘內心苦澀,他失去了很多的族人,失去了太多太多,他無法離開,他更是難以去挽留白靈,他……不知道自己憑什麼,來留住白靈,讓她不去見她的爹孃。

    “一路……保重。”蘇銘沉默了很久,苦澀的開口。

    他的話語幾乎剛剛說完,白靈走到了蘇銘的面前,輕輕地,抱住了他的身體,一個帶着冰冷的脣,還有那讓蘇銘無法忘記的面孔,取代了他的世界。

    那脣很冷,可在那冰冷中帶着溫暖,還有眼淚的苦澀,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離別的吻。

    “我們的約定還在,它不是七天,不是七年,而是一輩子……蘇銘,我會等你,一直,一直……”白靈轉過身,向着遠處跑去,淚水在那風雪裏看不到落在了何方,只是有那麼一滴似落在了蘇銘的臉上。

    一樣的冰冷,分不清是淚,還是雪。

    蘇銘站在那裏,一直站着,直至依稀間,在遠處白靈的身邊,他看到了兩個高大的身影,似守護一樣,帶着白靈遠去。

    蘇銘說不出內心是什麼滋味,沉默了很久,很久。

    白靈離去的半個月後,阿公甦醒過來。

    有關與黑山蠻公一戰發生的事情,阿公沒有說,蘇銘也沒有與任何人談起,黑山蠻公的死亡,隨着時間的流逝,漸漸的成爲了過去。

    蘇銘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性格改變了,不再是活潑,而是習慣了沉默,部落裏的族人,以往的歡聲已經消失,失去親人朋友的悲傷,使得每一個都選擇了沉默。

    他開始整日整夜的修行,開始不斷地煉製藥石,讓自己的修爲去提高,只是時常的,他還會在深夜打坐時睜開眼,回憶起那場夢。

    時間一晃,就是十年。

    十年,可以改變很多,隨着孩童的長大,隨着時間的流逝,十年前的哀傷已經很淡很淡,唯有在每年的祭祀之時,人們纔會想起那十年前的悽慘。

    烏山部落,已經徹底的成爲了風圳的附屬,因爲阿公……已經失去了修爲,成爲了一個風燭殘月的老人。

    這十年的時間,蘇銘陪伴着阿公,直至這第十年的冬天,在一個冰冷的深夜裏,外面的寒風嗚咽,吹打着皮帳,使得帳篷內的燈火晃動,阿公躺在那裏,此時的他已經極爲蒼老,他看着蘇銘,看着眼前這個長大的青年。

    “阿公無法繼續和你一起走下去了……拉蘇,不要悲傷,這一天終究會到來……記住阿公這些年對你說的那些話,記住……界蠻山……你一定要去找界蠻山,一定要去找到這座山。

    此山到底在什麼地方,阿公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它……在你的心裏,去找到這座山,你會在那裏,找到你想要的一切。”

    這是阿公在死前,對蘇銘說的最後一句話。

    阿公,歸墟……

    在阿公生命熄滅的第三天,蘇銘的修爲,邁入到了開塵,成爲了部落內第二個踏入開塵之人,第一個,是北凌。

    兩個開塵境的存在,使得烏山部落在風圳部落的附屬中,佔據了極高的地位,使得烏山部,展開了一次……回到故鄉的遷移。

    即便是風圳部落,也不會去阻止這樣的遷移,因爲如今的烏山部落,已經具備了這樣的資格。

    那是一場闊別了十年的歸鄉,當整個烏山部落之人,在回到了十年前的烏山廢墟的那一刻,有很多老人,流着眼淚,跪在了那片土地上,哭泣的聲音迴盪四周。

    烏山,已經不是當年的烏山,只有四座山峯,那烏山下的部落,在這十年後的重建中,卻慢慢的處出現了往昔的輪廓。

    這裏是家,是烏山部落的家,是烏山族人的魂。

    歲月在這無聲無息中,隨着一個個春夏秋冬,慢慢的流逝。北凌與塵欣的婚禮,就是在這烏山下的秋天舉行,那場婚禮舉辦的很盛大,因爲一個是烏山的族長,而另一個則是上一代族長的女兒。

    北凌,在邁入開塵的那一刻,就成爲了烏山的族長。

    這場歡聲笑語,族人迴歸家鄉後展開的婚禮,很多人都在那快樂中醉了,蘇銘默默的站在遠處,看着那深夜篝火外的族人舞蹈,耳邊傳來歡樂的歌曲,看着塵欣臉上幸福的笑容,看着北凌那俊朗的相貌下,已經有了身爲族長威嚴的挺拔,他默默地喝着酒。

    他想起了白靈。

    距離白靈離開,已經十七年。

    蘇銘還記得十七年前,白靈離去時的那冰冷的吻,還記得那一個約定。

    還記得,他如今只是偶然,纔會想起的,那十七年前甦醒時腦海中的夢,一場很長,很長的夢。

    這一夜,蘇銘醉了,他十七年的沉默,不喜多言的性格,使得他在這烏山部落內,具備了極高的威嚴,尤其是在成爲了烏山蠻公後,他的威嚴更是讓所有族人,都不敢在他面前多說話語。

    帶着醉意,拿着酒壺,蘇銘望着北凌與塵欣,轉身走向了屬於他的帳篷,開始了修行,在他的帳篷外,蹲着一隻有些老邁的火猴,它是小紅。

    歲月的流逝,生老病死的離別,漸漸隨着那秋天的葉子,在飄落中畫出了年輪,一圈一圈,代表了一年一年。

    又是三十年,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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