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說的話迫使他做出了選擇,“舅舅,若按照我的佈置勳谷外圍,對方還是完好的攻入了,那麼,就請聽我的吧!”
“你說說你準備如何佈置?”陸清川還是不願意那樣做,可是他也不得不面對現實。
聽着林染的安排,這確實是他們最大力量對付對方又不損耗他們自己的法子了,他非常沉重,卻不得不點頭答應。
這法子,他們幾個有想到又不如她想的合用,若這樣還不成,就只能用人海戰術對戰了,可是他們都知道人海於對方而言根本沒用。
他腳步沉重的離開了那洞口,甄嬤嬤她們等在洞外,這次跟來的是雲錦她們,紫竹她們都在王府一切照舊。
“嬤嬤,我想見見澤兒他們,你親去告知阿逸,讓他趕緊着人將毅郡王和菊白他們給轉移了,那裏不要再放人。”
她想最後再見見孩子們,一會兒他們將去往不同的地方安置,雞蛋不能放在一個同籃子裏,如此她們也能安心些。
得防着對方若用她未達成他們的願望,那麼,她的孩子們就是下一個對方追逐的目標。
畢竟接下來的靈女只能從他們以後的傳承中出現了!
很快孩子們就進了那處從未見過,看着卻很蕭瑟的山體凹進去的洞,他們的母親在那裏等他們。
已經明白事理的澤兒和慢哥兒臉上都是愁容,澤兒更甚,畢竟他已經在族裏歷練了些時候。
陽哥兒雖然沒有愁容,卻感受到了那緊張的氣氛,以及哥哥們的愁緒,他很不知所措的伸手要孃親抱抱。
“現在,孃親說的話你們一定要記住!
我們家裏即將要發生一些事情,孃親希望你們能保護好自己,不要讓孃親和父王着急。
你們安全了,我們才能全力對抗,這裏只有陽哥兒不明所以,但你們身爲哥哥要有兄長的責任心!ъ
我們會盡最大努力恢復原來的生活,我們雖是親人,面對生活的壓力也要團結起來,你們要讓父母安心,明白嗎!”
除了陽哥兒在點頭,其餘兩個都臉上很憤然,她知道他們恨不得迎面而上,不愧是她們的孩子。
“人活在世間,要知道自己的責任,你們現如今的責任就是做好你們自己要做的,不要讓我們分心。
無論以後是什麼人生在等着你們,你們也要明白你們不止活了你們自己,還有我們的期許。
你們都知道廉親王府從你們祖父開始到現在,對於整個大燁的責任,從你們成爲廉親王府嫡出公子開始,這責任你們就甩不掉了。
所以不要讓我們代代的期許落空,也不要讓百姓們失望!
澤兒,你是大哥,我們家還有些傳承待到你弟弟們長大後,你要親自告知於他們,他們就拜託你了!
你們父王,母親也希望你們一定要看顧好,你們一起平安的等我回來!”
她的話很平靜,是爲了安撫孩子們不安的情緒,也是想讓他們以爲就是他們所想的,母親只是回不去家,只能在這洞裏待着而已。
好好的與孩子們一一安頓之後,唐蕭逸就親自過來接孩子們,這次孩子們將去往不同的地方,相距都很遠。
孩子們知道即將與父母分離,全都慌亂起來,陽哥兒大哭着抱着她的脖子不鬆手,慢哥兒抱着她的腰,而澤兒卻跪在她腳邊紅着眼咬着牙。
還是唐蕭逸恨着心,親自一個一個抱走拉走的,他們沒有時間再做安撫,只能讓孩子們在接下來的行程中漸漸理解了。
今日他們會同時啓程,去往不同的目的地:
唐睿澤會去“靈珏谷”裏,那裏離新族很近,他對那裏也的地形也熟悉,若有萬一他也能夠自行逃離。
唐睿琰則是去了西南投奔齊越爺爺,陸清川和唐蕭逸一起給他寫了信,請他將孩子帶離大陸,最好能跟船出去。
唐睿陽直接被送到東北萬家,跟着去的還有蘇慧,那裏除了藏軍,人煙稀少,山裏崎嶇,就是被發現也好逃離。
舅母韓昕嵐則是帶着小溪和醇哥兒去了東邊,那裏有齊元江和蒙優洛玲,她們會是對方最不得已的目標,所以危險少很多。
之後這勳谷裏除了她和她身邊的人之外,再沒有其他女性。
小藍不打算回去了,他與琅布一起聽從鬼勳先生的安排,陸清川自然不能離開,他傳信給博哥兒他們,讓他帶着妻兒進山莊。
他們如此做,不過是想防着,若對方被他們的辦法阻攔在外,就會找他們的親人進而威脅。
之後,林染所在的那處洞穴,讓鬼勳先生親自封了三道,她在那晚之後再沒有出去過。
洞裏跟着的只有甄嬤嬤知道她接下來的打算,嬤嬤說服不了她,也無可奈何的覺得自家姑娘竟然說的在理,卻也有了自己的決定。
外圍的佈防,最終是按照陸清川給出的辦法進行布控的,因爲大家綜合了所有人的想法,最後都覺得他的辦法是最有力的。
那處民宅裏,毅郡王在三個有能力的大夫手裏,只是堪堪好受了些,性命也只是得到了幾日的拖延。
大家都確定他是要走了,迴天乏力,嚴大夫甚至差點暈倒,菊白不敢再讓他費心,親自給送了回去,也給他那兒媳安頓了如何照料。
之後,賀清的人就來安頓她們到別的地方,菊白沒想到她此時竟然回不去了。
“姑娘那裏,只有蜀錦怎麼行?”她着急壞了。
“現在也是沒辦法了,對方的手段我們也都見識過,必須快些布控,否則功虧一簣,就是現在這樣做了,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啊!”
此時那孔先生在門口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卻還是開口叫了菊白,“他有話要說,你幫她聽聽吧!”
菊白很無奈,“他現在不能再費力了,你怎麼看的?”她翻了個白眼給這位外鄉大夫,才甩着進去了。
那大夫瞬間氣個倒仰,嘴裏默默的唸了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
原來,毅郡王雖然已經如此,卻心裏非常清明,他知道見不上她了,卻還是想把心裏的話帶給她。
“告訴她,不要~有負擔,我的~做法,只是,出於自己的~願望,謝謝她~~出現在,我的,人生裏。”
這一句話他說了許久,說完竟就昏睡過去,可見已經是沒有多少生氣了,菊白看着這樣一個人,又想到對自家姑娘的瞭解,只能安下心來守着他。
該安排的安排,該送走的送走,該召回的召回,所有人獨獨忘了金靈銀靈。
此時,它們和林染待在一處,唐蕭逸以爲陸清川和他一樣,都知道這兩隻鳥兒不能再停留在她的身邊。
陸清川卻知道它們能護住她,並且按照他們舅甥的約定,它們必須跟着她。
從那日開始到上元節,一直都是很平靜的,對方並沒有追過來,甚至毅郡王待着的那處民宅都無人去探過。
而他們卻無人放鬆,因爲越是如此越說明,對方在等時機!
毅郡王唐蕭珀撐到初十那日,還是撒手而去,走前他安頓身邊僅跟着的兩個人都聽從林染驅使。
他讓那親衛將自己這些年在江湖上的關係網全都帶給她,或是他的義子唐睿澤,這樣做也是想到她若有異只能給乾兒子了。
那孔先生,全名叫孔默,是不欠他什麼了,畢竟也是好友,原不該受他安排,可他應該是託付過他,請他務必跟着林染,幫他護着些。
所以在面對菊白時,他請她將他的遺言帶給王妃時,對方並未阻止。
菊白點頭答應,她心裏,自家姑娘答不答應還另說,但對於一個即將離開的人的遺言,沒必要殘忍拒絕。
新年伊始,兩件事耐人尋味,一件是廉親王府兩位主子將離京一段時間,事務仍管,但人要離開,說是有急事要辦;
一件是毅郡王突然離世的消息,猝不防及的就報給了宮裏,隨之而去的是他在京城的宅子裏收到了他的遺體。
前面最無奈的是皇上,最震驚的是那些與他們夫妻熟悉的大臣們,畢竟有些事依賴慣了,這突然就不來了,他們很不習慣。
後面這毅郡王名頭不顯,多是聽到一些江湖消息,突然離世,大家不得不猜測江湖上是不是有人想要挑釁朝廷。
流言蜚語在剛過年後,佔據了京城輿論風口,好在後面這件事讓人們的好奇度超過了對廉親王府決定的好奇。
畢竟廉親王及王妃也只是不去朝堂,事情都還是在他們身上,更何況誰還沒個累的時候。
無論外面如何,她們在勳谷裏沒有一分的放鬆,甚至在等待的這些日子裏,衆人漸漸安下心來。
各處收到的消息,孩子和女眷們都已經安全抵達,並且按照她們設想的一般已經藏匿妥當。
而勳谷內外圍,也已經按照她們每個人的設想做了最完善的佈置,這是他們最後坐在一起時,都覺得不能再有比這更周全的佈防了。
現如今只等對方能確認這裏,並且與他們進行正面對抗。
這一日並沒有讓她們等很久,一切都是那麼隨意,
對方很顯然不懼她們準備的任何手段,僅在東、西、南、北四面正位安置了四位老者。
其餘大部分人內外共兩圈,將整個勳谷圍住,雖說動作不大,卻也算是正面應戰了,畢竟這勳谷的佔地面積並不小。
也因此讓他們看到了對方的實力,這暗軍發展幾千年,追隨者不少,只不知忠心者又幾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