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一路的相處中也很是融洽新奇,都是年輕人,雖然元江比洛玲大了幾歲,溝通卻並不受影響。
甚至,元江被洛玲的神奇操作和未曾見過的操控術所吸引,而洛玲也是對水上的很多事物非常感興趣。
當各處的人都爲了找唐睿澤而走到一起時,他正高興地隨着衆人一道進了大殿內。
看着寶相莊嚴的佛像,他轉頭看老奶奶虔誠的整理好自己的外衫,然後去向大殿上香處,一切都非常肅穆。
哥哥和他是等在大殿門口的,他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也去跪到了老奶奶旁邊的蒲團上。
學着衆人的舉止,雙手合十,嘴中唸唸有詞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還是祈求着什麼。
那老夫人誠心的叩拜完,睜開雙眼後,準備起身時,看到旁邊小傢伙,她心裏很是驚喜,隨之又很欣慰。
停下了起身的念頭,轉頭對着佛祖爲旁邊這個孩子專門做了祈禱,希望他今後能夠平安順遂。
旁邊的唐睿澤已經神神叨叨的起身,他轉頭就去尋哥哥了,卻見門口等着他們的小哥哥不見了。
他跑出大殿,看到跟着他們的媽媽和丫鬟都正在焦急的尋找着,卻不見那哥哥的面,他也跑出去四處找起來,他的身邊沒有跟任何人。
世人只覺這寺院是最莊嚴最是審判人心的地方,卻不知在那惡人心裏,只要人多能成其事,就都是一樣的地方。
最先看到那孩子的是一直跟着的小丫鬟,她腿腳不快,而且在人家看準她家少爺時,就已經有幾路人出來阻擋她們。
唐睿澤因爲個頭兒很小,他在人羣擁擠處卻是最好行進的,只見他看好方位就弓着小身子,七扭八拐的就走到了他覺得差不多的位置。
擡頭一看,眼前竟然沒有了他剛看到的哥哥,“澤兒”哥哥焦急哭喪的叫聲從右後邊響起,原來他已經走到了剛纔看好的前面去了。
他轉頭笑着朝哥哥而去,那惡人卻露出了狡詐的笑臉,這抓一個還帶一個的,着實省了他們不少力氣。
唐睿澤高興地向小哥哥走去,卻發現他的肩膀上放着隻手,很用勁的在控制着哥哥,不僅如此,他的臉上有淚痕,說明很痛苦。
他機靈的瞬間感知到了危險,想到也許這就是祖母她們說的拍花子,
他使勁的看着哥哥,一隻手已經拉上了哥哥的手,一隻手裏捏着塊銀子。
那惡人一直盯着他們,旁邊還有另一個人也在不遠處幫忙守着,當他們看到新跑來的小子手裏捏着塊銀子,並且還將銀子放在地上時,
兩人那貪婪的眼睛已經冒光了,他們怎麼可能讓到手的銀子飛了呢,就在他們一個跑向這裏,一個彎下身子準備撿起時,
唐睿澤小朋友不慌不忙的又拿出一個擺在了旁邊,待那兩人同時低身去撿,
而他則直起身將手裏最後一塊碎銀子給了旁邊站着的一個老婦人後,拉着哥哥就跑開了。
後面的人撿起了碎銀,眼前卻沒了剛纔站在身旁的孩子,他們兇相畢露,直起身在周圍開始搜尋。
很快便鎖定了目標,只是人羣裏擁擠,孩子們的身形行動起來很快,而他們就有些寸步難行。
兩個孩子拉着跑向了後方的大殿處,他們知道家人就在那邊,只是才遇到了之前一直陪着他們的媽媽,他們就被人羣給擠散了。
那媽媽終於見到自家少爺回到了自己的手中,又怎麼能再放開他,她眼裏只有自家小少爺,並不管另一個孩子已經被擠散出去。
老夫人驚慌失措的四處尋着自家孫子們,當看到跟着的媽媽跟她搖手,指着懷中的孫子時,她終於放下心來。
只是才放下就突然想到另一個孩子不在自己人身前,那麼去了哪裏?“你們去找澤兒,快,我自己走過去,在那大樹下等你們。”
她很是硬氣的要求身邊的人去找孩子,一副毋庸置疑的堅定表情,隨即自己就向着孫兒所在的地方走去。
她行的非常的艱難,很不容易才走到那裏,卻見自家孫兒哭個不停,“好孩子你告訴祖母,你剛去了哪兒,澤兒呢,你們沒在一處?”
“有壞人,他按着我的肩,好疼好疼,澤兒弟弟,拉着我跑離了那裏,剛剛他被人羣擠開了。”說着他越發地傷心,
“祖母,有壞人,要趕緊找到澤兒弟弟。”
“哎,祖母知道,祖母已經使人去找了,你就乖乖在這裏別動。”老夫人雙手合十向着大殿的方向祈求着。
很顯然是那孩子去將她孫兒救出魔爪的,也不知他此時可否安全,她剛剛在大殿上爲那孩子祈福,他當即就救了她的孫兒。
這可真是一切自有緣法了,也越讓她篤定一定要找到那孩子,她自明日起一定要日日虔誠禮佛!
唐睿澤確實是被那二人盯上了,他們不只這兩人,其他人自然也是在尋摸其他可以下手的孩子。
他們盯上他,因爲那孩子長得很好,年齡也剛好,最主要是覺得他家裏一定很富有,否則,那麼小個孩子身上卻有那麼多銀子可以扔。
唐睿澤今日好不容易能出去玩,他自然是將自己的荷包也帶上了,還聽說這寺廟許願很靈,所以貼身帶着祖父的信,想要好好許個願的。
他剛纔終於感知到了危險,很是滑頭的邊跑邊轉着小腦袋瓜子,想着如何才能繞回去,着急之時竟撞到了一堵肉牆上。
“噢,嗚~嗚~~”他捂着頭就蹲下哭了起來,可見是真的撞疼了,那撞他的人,笑着將他抱起,對着旁邊的人笑道,
“這小子,哭什麼,來,爹抱你,
一點也不省心,這麼多人就你亂跑,被人抓去可怎麼好?”
那人說着還用自己身上的披風將他包住了,之後就走向了自己人。
待到晚間了,天已經暗沉下來,寺院裏除了借住的香客外,其餘拜佛、許願的都已經離去。
那老夫人帶着孫兒還繼續讓人在那裏找着孩子,寺院裏的知客僧得知後,也幫她們找了許久,非常肯定的告知沒有像她說的那樣的孩子。
此時的唐睿澤早就被帶到了城外一處不大的院子裏,他還在昏迷中,之前那抱着他的男人沒有給他機會大喊出來。
是直接用不知道是不是帕子的布將他捂暈過去了,所以他才能被安安穩穩的帶到這裏來。
他之前待的那家老夫人對他也是真心實意的,她的兒子見她們遲遲不歸,就去那寺院裏接她,卻得知發生了那樣驚險的事情。
答應老太太回去就報官,一定會想辦法將那孩子找回來的,也安撫了自家哭的停不下來的小兒子,纔將老母和小兒順利接回家。
當晚,唐睿澤才醒過來,全身發軟根本就沒有力氣動,就被粗魯的抱進了一輛不大的馬車中。
他迷瞪之間習慣性的摸摸自己的心口,那裏放着的信還在,不過兩隻袖袋裏放着的銀子全都不見了。
他不哭不鬧,很是乖巧,他將那馬車裏其他哭鬧的孩子都看了一遍,自醒來小腦袋就沒有停下運轉。
這是祖父跟他說過的,遇事要冷靜,着急哭鬧和發脾氣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那時的他只記下了祖父的話,該鬧還繼續鬧。
可是現下,他倒是很聽祖父的話,冷靜的不像是一個只有五歲的孩子。
他對拍花子好奇的時候,百子也說過,若真遇上拍花子,他不能浪費時間,要趕緊分析當下的環境,想辦法找到機會逃離。
所以他還沒有時間想心裏的害怕,他得好好找到那機會纔行。
永安城府那裏乾二帶着媚爵已經下船,與陸博熙和賀瓊生會面的時候,那麼焦急的他都能明顯的感知到,面前這倆人的曖昧。
他楞在那裏,在這雙人之間來回瞟了半晌,直到感受到媚爵的躁動,他才心裏門兒清的開始分析找尋的前後順序。
母子連心,這日凌晨,林染睡夢中模糊的看到澤兒啞着聲哭泣着,他不知是怎麼了,與往日大哭大鬧並不一樣。
他哭的很是忍耐,想哭卻又得忍着,讓身爲母親的她非常揪心,她喊着澤兒、醜蛋兒,可是那孩子像是聽不到般,
一個姿勢不動的繼續低泣着,她使勁兒捂着心臟,用勁大喊出聲後,流着淚清醒過來。
“羽兒,怎麼了?你做噩夢了?”
唐蕭逸此時並不在牀上,兩頭無法兼顧的他,煎熬的睡不着,正對着夜空想事情,突然的大喊聲將他拉回了現實。
“阿逸,澤兒,我夢到澤兒了,他很不好,你說是不是病了?
還是我們只顧着外面的事,沒有考慮到他的心情,快過年了,他定是很想父王,很想我們,你明日去勳谷接他吧!
陪他一起過年,然後等你們來接我和慢哥兒時,我們一起回京!”
唐蕭逸的心裏酸澀極了,無論怎麼瞞她,還是能夠感知到,若等到那時還是沒有找到又該如何?
他垂下眼簾點點頭,“嗯,也好,我也有些不放心,很久沒見澤兒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我的氣。”
“生氣也是一時的,以後你好好彌補他,讓他感受到你對他的愛就好了。
哎?你,剛剛不在牀上,你怎麼了?京城那裏的事真的那麼棘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