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在早朝時提議,先恭送定國夫人離去,再回去議政!”是大爺爺率先站出來給她解釋的。
她看着外面站着的一羣朝臣,除了太子、大爺爺、楚大人和那幾位老臣是滿臉殷切外,其餘朝臣多少帶着些質疑,甚至還有不屑。
她笑着跟太子道謝,也與幾位老大人拜別,至於其他人她只是點點頭,她又沒讓他們來送,
再說遇事只有逃避和偏見,卻沒有一點擔當的人,他們有什麼意見都可以不予理會。
她鄭重與大家告別後就上馬拿着天子御劍離開了,沿途竟然有大批的老百姓跪地跟她拜別,還大聲的殷殷囑咐,讓她一定保重!
她看了這一路,發現全都是老百姓,穿着最好的也就是還算能餬口的,看來是那些沒處去只能留守的百姓們。
他們是真心希望她能好的,畢竟他們與大燁是共擔福禍的人了。
出城行了二十里後,她才換了馬車,畢竟懷着孩子不能騎行時間太長,她確實感覺到了很不舒服。
半個時辰後,從馬車裏出來的就是紫竹了,她騎馬扮她,而她則是坐在後面的馬車裏隨行。
行了三日,西北戰報開始源源不斷的送進她們的隊伍,西北戰場喫緊,北疆鐵騎已經開始攻城,銳不可當。
她們加快了進程,對方很顯然沒有將她們放在眼裏,這一路她們走的很順利,沒有任何暗殺與阻擋。
對方看來就是等着她上戰場了,她很明白不僅是那些大燁朝臣,就是整個大燁的百姓和北疆軍隊都覺得她沒有任何威脅。
她並不將這些人這些藐視放在心上,她林染又不是活給別人看的,她做的事無愧於心無愧於大燁就好,她活的就是個良心乾淨。
也因爲她的目標性很強,她的內心強大,所有這外界的一切都沒有對她有任何影響。
她就按照定好的計劃堅定前行,這些顛簸的日子,她喫的好睡得好,生怕影響到自己肚裏的孩子。
“姑娘,這一路上像是有人給掃清了一切障礙般,又像是知道我們要通過,每一處前路都沒有什麼人。
就是在正常的官道旁也是一樣,屬下派人去後面走過的路看了,竟然與我們通行時並不一樣,有不少百姓恢復通行。”
賀清他們畢竟常年保持警惕,早就發現有異,所以經過對幾處後路的探查,確定異常。
“哼,北疆和殘餘恨不得我趕緊進入前線,然後洗好脖子等着他們宰殺。
不過是因爲常年積壓的憤恨,以及此次準備用我泄了大燁最後的士氣。
沒事賀叔,你讓大家好好警惕,我們的計劃只有我們幾個知道,那後面跟着的五萬將士,三日後,你就開始按照計劃分批派離。”
“是,姑娘。”賀清臉上也隱隱帶着邪魅的笑臉。
示弱是最好做的事情,畢竟她在衆人的視線裏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她的公公和夫君都已經戰死,她還能做多大的改變?
這些她早已想到,可她們不就是利用於此嗎?如此的大燁怎麼可能在危機存亡之際沒有人可用,沒有兵可帶?
可她就是要讓北疆這次成爲歷史上的笑柄,成爲一個大燁震懾所有外疆的馬前卒,說句不好聽的,她連南疆都沒看到眼裏去。
不是她過於自大也不是過於自信,而是他們國家的掌權者不是腐敗無能就是目的不純,大燁的掌權者卻正好相反,這就是必贏的局面!
一個國家的掌權者若是一心爲國一心爲百姓過的好而努力奮鬥,就會時時刻刻爲目標努力,並不會太把自身利益放在首位。
只這一處其他國家就都輸了,即使國力幹不過,也會得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李世民不是說過麼,“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皇伯父、父王他們的殷殷期盼和做法就是最好的例子,而她們就是他們之後的傳承。
這所有的真實計劃,知道的人不過二十位,而整個大燁目前的狀態都是在她們計劃中的。
那些見到危機就逃離的富戶,已經全被登記在冊,那些趁亂襲擊百姓搶錢搶人搶物資的,白天讓百姓們覺得亂了,實際晚上已經受罰。
大燁不需要這些人堆積起來的盛世,大燁要的是踏踏實實能與國家一起經歷,能遇事有良心的商人、富戶們。
既然要給外人看大燁內亂,那就正好,讓亂,在亂時展開規範。
這就像人生病一般,只有在病竈疼的時候才能查出最精準的壞處。
這些不過是她們計劃中的前面一環,之後的所有行事都是爲了達成結果。
她很清楚皇伯父對她的期盼,她也知道從此不再有悠閒,可是,(她摸着自己肚子,笑着看着窗外)她心甘情願!
既然生在此地,繞不開就面對,若是捏緊權利,起碼還能自由選擇自己和家人的前路,她可不會讓別人來掌控自己的未來。
三日後,她們身後跟着的五萬大軍裏,有兩萬兵士急速趕往提前定好的指定地點,是乾四和她的人一起帶隊離開的。
又三日後,又有兩萬兵士跟着乾六和她安排的人急速離開,去了另外的地點。
身後現在剩餘的這一萬兵士,他們的將領和副將都是父王和阿逸早前安排的人,不敢說都安全,起碼威脅少了很多。
但在之後的路上,她們越靠近西北地區,竟然就有不同的刺殺隊伍出現,並且非常狠戾。
看來對方還是沉不住氣了,想要提前將她暗殺,如此可以讓西北頂門戶的大燁軍隊失了援軍及士氣,他們也就可以長驅直入了。
“呵呵~~我這一路的等啊,終於將這些人等來了,這時機趕得真是妙!”她大笑着道,
“不瞞姑娘,老奴還真是擔心沒有這一出呢。”甄嬤嬤也露出了多日來的第一個笑臉。
“既然這麼給力,那就得好好配合啊。
賀叔,按照原定計劃,放人前去各處通知。”
她看着車上趴着的媚爵,“接下來就要看我們神勇媚爵來接戲了!”
媚爵用自己毛茸茸的狗頭拱了拱她的手,又用前爪溫柔的摸了摸她凸起的肚子,然後毅然的跳下了車,向着黑暗而去。
過了許久,“姑娘,那些人追着紫竹和媚爵去了,他們果然還是中計了!”
“那就好,我們趕到定好的地點休整吧,再有幾日就到靈越城了,讓身後這一萬將士趕去支援,務必要讓北疆人遠離城門。
戰場不應該在百姓的生活區,接下來的動作會很大,最好能退出十里之外去對戰。
我們進城前,我要聽到北疆已經後退的消息!”
“是,姑娘,今晚休整之後,明早讓他們開拔。”
兩日後,西北戰區內的兩軍全都得到大燁派了增援來的消息,城內倒是安下了心來,城外卻開始增加兵力,準備一舉拿下。
卻不想,這日清早,靈越城府的大門開了,走出了一隊使者來,他們是去北疆軍隊裏送定國夫人的《談和書》的。
當北疆人看到那一隊大燁文官時,哈哈大笑出聲,
“你們投降就說投降,說什麼和談?
那賀瓊羽怎麼不親自過來與我們說,還是你們那新封的定國夫人已經死在了來的路上?哈哈哈~”
“本官也只是被派出來送信的使者,還請各位王爺看看這信的內容,再做之後的決定。”
這送信的人是麒主衛,他一副文官打扮,很是無奈誠懇。
那《談和書》上盡是些喪權辱國的條件,只看那信,北疆只要同意和談,退出十里開外,他們就很有可能不用再費一兵一卒得到一半的大燁。
當然,爲了取信,也是寫了不少他們需要艱難妥協的要求。
如此好事,他們定然疑慮較重,對着麒主衛就是一通詢問,他都一一回答。
說是大燁皇帝病危,爲了不再損耗,也想再留些餘地,不至於回到二十多年前,所以才做了此決定。
還說這決定是定國夫人一力定下的,大燁那邊還不清楚,當然前提還是要保住她賀瓊羽的命!
若是這裏不趕緊與她定下約定,之後再有其他派來的主將接手,恐怕就沒有這樣堂而皇之的好事了。
這是前些日子京城裏送來的消息,“皇上病危,太子全權監國。”
她知道恐怕皇伯父是支撐不下去了,只是現如今的局勢,不能再有皇上駕崩的大事發生,
所以應該是按照她們之前定好的行事了——皇上薨逝,祕不發喪!
皇上病危的消息通報了全國,所以至此也不是什麼祕密,北疆的眼線早讓他們掌握了這些消息的真實性。
聽了來使的話,他們還真是陷入了沉思,而麒主衛也是表現的很是着急。
即便如此他還是等了半日,那些王爺們商討了很久,覺得這是難得的機會,既可以讓他們保存最大的勢力,還能長驅直入。
待他們進入了大燁後,到底是一邊一半,還是全都拿下就不是大燁說的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