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川的人一開始還不敢確認,就是覺得可能性大也不敢上前,因爲他們主子發出指令時就說了要多加小心,這人會使南疆毒蟲。
他們這些人跟着主子走南闖北的找藥,都知道各個地方有什麼樣的事,這南疆的事算是詭異中排名靠上的了,所以他們很是謹慎!
大夏天的,這人穿的嚴實就已經有些奇怪,他帶了個斗笠,斗笠下還捂着南邊部族特有的頭斤,這也就罷了。
他不知怎麼想的還將脖頸也一併纏了兩圈,更顯怪異。
離他近點那味道直接就將人給薰走,所以他周圍沒人靠近,就顯得他更是奇怪。
最後是怎麼給抓住的呢,就是他們分了兩撥,一搏三個人路過討論着救治、蟲子什麼的吸引他聽到,
還有兩人專門在他身後拿着大棍子,等着他被引去心神,直接敲暈,一人不行另一人就接着來。
沒辦法,他們都知道這南疆很多部族裏害人的方法稀奇,尤其是這種用蟲子的,那都是神乎其神,不知不覺間就會中招。
所以只能在那人沒有害人意識時將他敲暈。
之後也是捂着口鼻將這人全身脫個精光,身上的東西全都給收了起來,拿塊黑布裹了,綁在馬車上運送到谷外的馬車院子。
當洛玲知道那壞人被抓住時,抱着她阿公的匣子哭了整整一日,林染跟皇上請求,若是將幕後之人找出來後,可否由洛玲來處置?
皇上知道這次雖重要的引子是林染找到的,但是隻有洛玲有辦法用引子救他,她小小的人兒卻是他的救命恩人,又怎麼會不答應。
對付這人,林染原本並不想讓洛玲出面,但是洛玲請求她,說是要進去問清楚自家阿公的真實死因,這事情只有那蒙優磨艮知道。
沒辦法,她只得答應在最後再讓她進去。
她與阿逸、舅舅商議,最後由菊白配藥,也讓舅舅的那個奇人出面,佈下卦陣。
在其用藥後變得迷糊沒有防備之時,引其進入他們設定的境界裏,阿逸親自跟着進去,他問他是誰指使他入宮給皇上下毒蠱的?
那人說他不知道是要進大燁皇宮裏去做那麼危險的事,若知道他必然不會答應,他的毒王還沒有練成,卻不見了蹤影。
說着他就準備開始之前的動作要找那毒蟲,唐蕭逸此刻心中已經有些擔心,恐怕此次並不能如他們願的將那背後之人徹底拉出來。
對方應該是隱瞞了身份的,他繼續問道,“若你能說出指使你的人,或許我可以告訴你那毒蟲所在的方位。”
磨艮迷茫的看着他,很快他便點頭,“我當時在找白蛇根草,那草可以幫助我成就那蠱蟲爲世間第一毒王,那人出現在我面前,說是他有。
我們就開始談條件,我要求必須親眼看到,他也真的拿出了,這算是交易。”
“然後他就帶你來到了大燁?”
他艱難的用生疏的漢語道,“是,只要完成這一個事,他就同意將那草給我,正好,我也想試試這段時間這蠱蟲的毒性。”
“這一路你都知道些什麼?還見過誰?”
“不知道,除了交易,再無其他。”很簡短,看來那人也是害怕他接觸別人再將背後的人引出。
“你是怎麼成事的?”
“睡覺時,給他下了迷藥,只需皮膚有血漬浸出就行。”7K妏斆
果然,只需一次,他就可以離去,發現之後再檢查的任何食物都不會有任何問題。
“是在哪個宮裏睡覺的?成事後你待在哪?”
“不知道,他把我安排在宮外山坡上的房子。”
“你還記得那個引你去的人有什麼特徵嗎?”
“特徵?”
“就是他的長相有什麼出奇的地方?”
“出奇?他明明五大三粗的,到大燁宮裏卻變得細皮嫩肉,很奇怪,他在宮外明明有喉結的,卻不知爲何進宮就沒有了。”
“你能確定他們是一個人?”這很關鍵,他着急的走近幾步問道,
“確定的,他身上有味道,人變不變的味道不變!”
看他說話很肯定的樣子,唐蕭逸只將這唯一的線索記個清楚,看來對方極謹慎,在這人面前並未暴露出什麼。
“對方能確定你已經成事了?”
“能的,他們親眼所見!”
“他們?還有誰?”
“不知道,他帶我進去時就只有他一個人,但是臨走時他對着右手邊點了點頭。”
“你到了他帶你去的房子後,還出來過嗎?”
“沒有,他會每日安排人給我送喫的,但是不准我出門。”
“那你怎麼出來的?”
“我發現它不在宮裏了,氣息越遠,就着急要出來,對方不讓就用毒甩脫了。”
看來對方也只是知道他跑了,卻不知道他去向哪裏,否則定不會放任他們將他抓到。
唐蕭逸問的差不多,也確定這人再沒什麼可知道的,就示意讓洛玲進去。
她將“雪王”也帶着進去了,不過“雪王”仍然是在盒子裏。
洛玲一進去就忍不住問他,爲何要那麼殘忍殺害她阿公?
蒙優磨艮冷笑說不殺如何拿到“雪王”,這有何可問?
他拿着那麼好的蠱蟲,卻不知道將其作用發揮到極致,實在浪費。
再說兩人也是以各自實力相鬥,成王敗寇,他的能力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還有何臉說保護族人,死了纔是正常!
其實到此,也就明白了這人殺她阿公的用意,無需再繼續糾結,就是兩種不同認知的人無法共活。
一個是以救人爲生,不允許邪惡勢力存在;
一個是以毒爲尊,獻身成魔。
很是分明的界限,誰也不容對方,兩人相鬥必有一死。
洛玲首次生出想要殺人的念頭,站在邊上的唐蕭逸出面制止了,這人他們還有用,待一切結束了會將他交給她的。
洛玲一瞬間的戾氣還是被控制住了,他向唐蕭逸點點頭,就失落的走了出去。
林染一直等在邊上,她將洛玲拉走,路上,洛玲信任的將部族中存在了百年的爭鬥說給了她。
原來蒙優部族百年來,就是因爲這磨艮的先祖而不得安寧,蒙優部族在當地各族中是很有聲譽的。
他們多是以醫者仁心而被得到認可,祖上的人曾多次救各族與水火爲難之中,很多難治的病症都是他們接手治好的。
可是百年前蒙優部族裏出現了以毒爲尊的族人,那人就是磨艮的先祖,他爲毒而癡,爲了試毒將自己弄的人鬼不分。
他的行爲與部族的信念背道而馳,當時的大族長就以他爲例,不允許族中有這種人的出現。
好在那人當時用自己試毒已經奄奄一息,無法存活,所以只是被拿去做個特例,以指導族內衆人。
可是沒想到這百年來,屢屢出現與他一樣對毒物感興趣的人,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族中有了規定,不論誰做大族長都要清理此等人。
直到洛玲的阿公做大族長時,他梳理了這百年間出現的這類人,發現都是最早那一支上的人,不是嫡傳就是旁親,脫不開干係。
在她阿公死前正在做的,就是準備聯合部族內有影響力的族老將這個家族驅逐出部族。
這樣做不僅是爲了部族內的安穩,還因爲若他們能夠被脫離出去,就不用享受族裏的供養和汲取部族內各家醫術的傳承。
她們族裏是有規定的,每家有救治的心得和方法都要記載在族歷上,
這是爲了給後人留下基礎,也爲了預防天災人禍後,若部族毀滅而能夠得以繼續傳承。
但凡是部族裏的人,就有權翻閱這族歷,蒙優磨艮的先祖到他都是能都翻閱的,到她阿公這裏發現了此事的漏洞。
他發現他們這一支的傳承有問題,所以致使他們家族中每代都會出現對毒物癡迷的人。
他們很聰明,卻並不用到正道上救治人,反而吸收了族歷上救治的各種手段而反其道行之,用毒去打破救治之法。
這麼多年也就只有洛玲的阿公能得到傳說中的“雪王”,而且他用這蟲子救治了很多不治之症,深得族衆的認可。
也因此讓那人給盯上了,這些都是她阿公要將這支脫離出族的理由,只是沒想到,他們相鬥,阿公還是輸了,輸在不夠狠心上!
說到這裏,洛玲紅着眼看着她堅定的道,“所以,阿姐,我定會狠心的將這人的頭顱擰斷,
待這裏的事定後,能允許我處置時,我要親手殺了他,我要帶着他的頭顱回到族裏,我要親眼看着他們這一支被出族。
我要讓蒙優部族裏從此恢復阿公想要看到的安穩!”
林染此刻是震撼的,她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問自己,她們誰夠狠?可笑的問題就這樣在她心頭出現。
答案毋庸置疑,她不夠!
她聽了這個部族的歷史後,無非是覺得這是兩種學術的對碰,只是一方並沒有得到很好的引導,反而起到了壞作用,致使悲劇出現。
醫毒不分家,又怎麼可能一直只有醫術的存在,而毒術不出現呢?
另一方必然存在,只是沒有很好的引導,還因爲人心不可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