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裏到那“靈珏谷”最短也得十天左右,乾二和蕙蘭因爲是半路上折返的所以快些。
但是因爲着急不能坐馬車晃悠着去,只能騎馬,所以蕙蘭和洛玲同騎一匹馬,乾二跟着,幾人用了七日就到了。
這中間還休息了一晚,到時,那兩匹馬兒都已經開始吐白沫了,乾二還好些,那兩人也是面無人色。
耽誤了這些日子,嚴大夫的手段已經無法再將他一日兩次的叫醒了,現在每日也只是一次,醒來後就趕緊給喂水餵食。
就是這樣也是日見的頹了下去,在洛玲休息了兩個時辰後見到的就是隻剩一副皮包骨頭的皇上。
無人告訴她這是誰,只說這人很重要,一定要想辦法救活。
嚴大夫和菊白先將病人的症狀以及他們診脈後又做的各種試探全都講給了洛玲,到現在他們都沒有找到病因,很是無能爲力。
洛玲沒有碰皇上,她只是站在那裏細細的打量,“三重骷髏樣,”喃喃的說了這句後,她就突然動手開始扒衣裳。
“洛玲,這是?”菊白着急道,怎麼沒有徵兆的就上手了?
嚴大夫直接跑去幫她,而林染因爲禮數不合趕緊出去了,剩下的父王和阿逸還有舅舅都沒有阻止,而是走的更近了。
這時候他們實在已經沒有別的辦法,看到些希望,只能是緊緊抓住,再沒了什麼禮數之說。
終於,皇上的上半身裸露了出來,洛玲像是受到驚嚇一般,着急站起時踩空了,直接坐到了地上。
“怎麼,會這樣?昨日都還好好的。”菊白喊道,
“怎麼,在冒煙?”陸清川也是奇怪的喊了出來。
“臍有白煙冒。”洛玲喃喃的將話說完後,就着急起身,四目望去,看到茶壺後衝了過去。
她將茶壺蓋擦乾反過來放在桌上,然後就從自己的袖中拿出一根針,也沒有用火燒,直接將手指戳破滴了幾滴血在茶壺蓋上。
所有人都只看着,沒有敢打擾的,她的舉動就說明她可能知道皇上到底得了什麼病症,所以大家都讓開條道,靜靜的看着她。
只見她用針將皇上右手的中指處戳了六個針眼,中間一個圍着又五個,使勁擠出血後,將他的手指直接放在了那盛着她的血的茶壺蓋裏。
僅僅是一瞬的功夫,就見那肚臍處有了異動,肉眼可見的在皇上的身上有活物在遊走,路線就是從肚臍到右臂又到右手中指。
但是僅僅只是這一瞬,那之後就歸於沉寂,再無波瀾。
“竟真是它!”洛玲滿目滿臉的震驚,
嚴大夫再忍不住,趕緊走到她身前問道:“是誰?他是誰?你知道怎麼治?”
“姑娘,”
她站起來就要找林染,跑出去時身後跟了一羣,除了王爺讓那公公趕緊將自家皇兄衣裳給穿好才遲了幾步,剩下人全都緊跟着出去。
林染此時正在門口,進不去卻能聽到裏面的動靜,這會兒見洛玲着急跑出來,還以爲她需要什麼要找她。
“在,我在,你是要什麼?”她趕緊雙手接住她,
“是‘雪王’!”她紅着眼睛急切的道,
“是你阿公送你的‘雪王’?它在皇上體內?”她驚呆了,這是什麼情況?怎麼就到了皇上體內?等等,
“那就是說這是南疆輸不起,讓人給皇上下蠱了?還是世間難尋的‘雪王’?”她要確定下的,
“對,就是被那壞人搶走的‘雪王’,它認過我爲主,我的血它已經不再讓它興奮了,可是它還記得!”
“所以那蟲子纔在聞到你的血後,現了身?”嚴大夫着急的插在她倆中間問道。
“對,就是這樣,沒想到阿公一直精心養着的‘雪王’卻終被用來害人了,嗚~~”
說着她傷心極了,這是阿公的遺物,它從來只會救人的,今日她親眼見到了阿公說的‘雪王’若用來害人會如何。
“洛玲,先別哭,你告訴阿姐,被‘雪王’害了該如何救?你能救的吧?”她雙手支起她的雙肩着急的問道。
“不,我知道辦法,卻救不了,”她哭着道,
“洛玲,我們現在很着急,你先等等在傷心,你能跟阿姐將爲何不能救,如何才能救都說明白嗎?”
“嗯,”她用袖子擦了擦眼淚道,“‘雪王’若被用來害人,中招的人則會出現四重症狀,
一重安然睡,享食如珍饈;
二重入美夢,不見煙火來;
三重骷髏樣,臍現白煙冒;
四重登仙樓,魄回冥幽臺。”
“那現在皇上就是三重?他昨日還沒有這症狀,那就是剛進入三重?”嚴大夫急切的問道,
“對的,我不能救是因爲‘雪王’在被那壞人偷走後,就已經重新認了主,只有那用血餵過的人才能再用血祭出‘雪王’。
這種辦法的損害也不小,除非是那人心甘情願,否則根本不可能救的成。”
“那人在哪我們都不知道,我們是從京城將他帶過來的,你說那人有可能還在你們族裏嗎?
剛剛那病人還能挺多久,能等到將他找到並從南疆帶回來嗎?”
開什麼國際玩笑啊,這不等於就是等死了?那人定是受了指使,下完蠱後,人就跑了,她們上哪才能尋到那人?
“不可能,那人必是離病人不遠纔對!”洛玲很嚴肅的肯定道,
“什,什麼?那你的意思就是他應該還在京城?可是我們將人移動帶出,他難道感應不到?”
“不說‘雪王’的難得,就說那人的野心又怎麼可能隨意的就將它拋棄,必然會等着‘雪王’成事後收回的。
而且這‘雪王’若是離開了主人太遠,就會加速宿主的病症,會讓他更快的進入四重,直至離世。”
她的這番話可真是嚇傻了衆人,這可是當今聖上,她們這裏是爲了救人才將他帶出來的,現在眼看是不成了,那她們豈不是有嘴也說不清?
所有人都亂了心神,自然先想到的是若救治不及,造成最差的那個結果,她們該怎麼辦?
卻見廉親王爺着急上前,直接問道,“他最多還能撐多久?”7K妏斆
“現在的症狀已經加速,恐怕最多五日就會進入第四重。”
“逸兒,給我備馬,你也再安排一隊,我要回京!”
“父王,您先等等的,話都還沒有問清楚。
若如洛玲所說,那人必然會想辦法尋着雪王的氣息而來,他應該已經不在京城了。
你們着急趕去一定不會找到他,不如我們先問清楚所有情況,再說接下來該怎麼辦?”
她覺得父王恐怕也是亂了方寸,且不說從這到京城就算沒日沒夜五日也是趕不到的,又怎麼能分身乏術的將那人找到並帶回?
“洛玲,我問你,通過宿主能找到那壞人嗎?”
“不能的,只有那人通過餵養‘雪王’時用的方法能感知到它的氣息方位,就是現在他也是無法順利找到‘雪王’。
除非他一開始就一直在感知,然後通過移動跟隨而來,否則,我敢肯定他也在四處尋找,並不知道是在這個方位!”
“好,那除了這個辦法外,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能讓那‘雪王’在不傷害宿主的情況下出來?”
“有是有,但是極難辦到!”
“是什麼?說詳細些!”她們這裏都要着急死了,這孩子難道看不出來嘛?怎麼還一副支支吾吾,不爽利的樣子啊。
“需得找到比這‘雪王’還珍貴難得的蟲子,它得比‘雪王’的能力還強,有吸引‘雪王’出來的條件。”
“這‘雪王’是公是母?”她問出這話時,就見舅舅的眼刀子瞬時飛來,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她裝沒看見。
“是母的!阿姐的意思是再找到個公的?
這種是沒用的,就算能再找到一隻公的也不會是‘雪王’啊,在這些蟲子的眼中是以母爲王的,其他公的實在常見。
它絕對連看都懶得看,我說的是像古書中記載的那種‘紫金天蠶蠱’,這種蠱蟲自身的能力就大過‘雪王’。
若是沒有養過、練過,那麼‘雪王’或許會想吞食它,以強健自己的力量。
但是若養過、練過,那麼‘雪王’就會瑟瑟發抖,反而不敢露面。
據我阿公說,這‘紫金天蠶蠱’無人見過,就是這‘雪王’也是他在年輕時機緣巧合所得,全都要看這些靈物是否該入凡塵了。”
“這麼說這世間還不一定有那東西了?難道就要眼睜睜看着皇兄等死嗎?”
父王已經接近崩潰,他的眼睛充血,額頭青筋即將爆出,眼看是要控制不住暴躁了。
“就這些嗎?難道再沒有其他法子?能不能你再向剛纔一般將它引出,然後想辦法把它弄出來?”阿逸希冀的問道,
“我的血不會再吸引它有異動了,第一次只是因爲它熟悉,待它探得後就不再感興趣。”洛玲無奈的道。
“阿逸,”她上前悄悄在他耳邊說讓他將父王想辦法放倒,這會兒他的狀態一定會添亂,而且會傷到他自己的身體。
阿逸聽完後遲疑的點點頭,然後轉身看向舅舅,一副有話要跟他說的樣子,繞到父王身後,一個手刀將他砍了。
沒想到父王直愣愣的瞪大眼睛看着他,很是難以置信,阿逸和她都嚇傻了,怎麼這麼頑固啊,砍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