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逸轉頭跟她對視,果然還是鳥兒的速度比人快,若不是鳥兒她們的計劃不會發酵的如此快。
原本她們的計劃裏還有北疆有可能動使團的措施,看樣子是不用害怕那邊了,北疆的心神已經完全的被這兩件事牽住了。
“那被殺的人穩妥嗎?”
“回主母的話,那人是之前我們一直祕密看押的北疆人,他因爲知道主子和乾二當年的身份,所以一直沒有放出去。
這期間他逃了幾次,都讓我們發現了,因爲當年事牽扯的人、事都很多,
三王爺的人一直在尋找他,而他的家人也在找,所以這次就用這人成事了。”
“這倒是很合理了,只是那人身上你們檢查過吧?不要再暴露了我們呈現出來的假象。”
“主母放心,一絲錯漏都不會有,這幾年一直也沒有虐待於他,所以皮糙肉厚的一點看不出來有任何關押的情況。”
“羽兒放心吧,這人選也是當時斟酌之後才通知他們辦的,是三王爺的人,他現在應該全都知道了。
這樣做他會懷疑身邊的人,或是其他王爺掌握了什麼,也能讓他們之間的信任出現裂縫。”
“主子、主母,我們得到隱祕的消息,北疆這邊祕傳要找的人是守護這天下的脈門,若找到此人,就等於得到天下!”
“哼,看來還是那股勢力的手筆,只是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個做法讓這北疆幾代王都信任並全力找尋的。
還守護脈門,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這番話傳出,確實讓這掌權者夜不能寐,必是想要盡全力找到的。
怪不得他們不費心力在與大燁硬碰的事情上,原來在這等着呢。”
“我們要更小心了,最怕愚人壞事,若是讓更多人的人得知並相信,恐怕……”阿逸擔憂的看着她,
“嗯,我們多加小心便是!
阿逸,你說這邊纔剛發現,沒有幾月就按照我們的計劃,又有了發現會不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她倒是知道對方的瘋狂很是真實,這個靈女若是真的,他們必不會放過機會,因爲若是沒有把握找到,就不知道又是多少年的等待。
靈女出世,時間不定,百年之久,又是幾代?
“不會,他們自己也知道這麼多年放出去多少人手和消息,
一旦有確切的連北疆都如此重視的消息,那就是餓狼撲食,必是都想分得一杯羹才能罷休!”
“嗯,倒也是,希望一切順利吧!”
得知她們的計劃,給北疆以及這些年陸續得知並相信這傳說的人造成的衝擊後,也是既喜又憂!
喜自然是因爲了解了北疆這麼些年下的大棋目的爲何,確定他們對目標的執着程度,這樣對以後清除殘餘勢力和防範北疆都是好事。
憂也是因爲這北疆與暗軍應該是有勾結的,她以後要更加小心,如此看來暗軍要更勝一籌。
手段陰險,他們掌握了一個國家的心神,從北疆外圍進入北疆西邊城門,她已經看出了北疆與大燁對比的明顯區別。
這裏的百姓生活用水深火熱實在恰當,沒有一絲大燁蒸蒸日上的喜悅,多是行色匆匆,街上兵士隨處可見的抓人,百姓有苦說不出。
北疆的實力全在軍力上,並沒有很好的發展國力,軍隊控制力極強,林染想到了自己的親伯父賀宇寧,他在北疆王庭裏到底是個什麼角色?
人都退出去後,只剩下她和阿逸,“羽兒在想什麼?”
“我在想伯父,他來到這裏後經歷了什麼?
所有消息裏除了他對父親母親的放任外,北疆從以前到現在的做法從未改變。
是他無法改變,還是也早已認可了?
若有一日,他知道了那人是我會怎樣?”她將心裏的疑問說出,
“羽兒,你記住,不要有任何希冀,不要用自己的安危去尋求那些無法掌握的答案!”阿逸緊張的道,
“放心,我怎麼會用自己的安危去試探,只是覺得深深的無力。
我一直迴避自己有可能有一半北疆血統的事,打心裏從未相信過,可是站在這片土地上,我不得不去面對!
也許是即將要去到他們離世的地方,竟然能夠理解父親當年心裏的掙扎。
阿逸,我很想知道真實的答案,哪怕最終確定就是,也好過一直不上不下。”
“會的,一切都會有結果的,羽兒你也不用不上不下,若有一日必須面對,我會擋在你的前面,最不濟你還有我!”
他認真的對她說着,輕輕的將她擁入懷中,兩人頭對着頭,看着窗外的晚霞。
翌日很早,她們就起身喫早飯準備離去,這次是三人一組,有馬有騾,卻將馬車棄了。
出門前,她們在裝扮上也做了大調整,她一隻眼睛被菊白給粘連在一起,看着是獨眼,阿逸也是一瘸一拐,很是落魄。
此行是她要求的,她想帶着舅舅和賀清他們去父親母親離世的地方祭奠,所以才冒着風險進了這裏。
原本計劃裏完全可以不用她們冒險進入北疆的,安排得力的人進來將消息傳遞出去即可。
可她還是一意孤行了,因爲她知道舅舅會想來,阿逸會支持她,她也想遠遠的看看王城,更想知道伯父會不會有什麼舉動。
因爲他一定知道父親離世的地方在哪,若知道有人此時去那裏祭拜,他會如何做?會懷疑是她們下的大局,還是仍然沒有動靜?
她用了一切可能的機會在試探,也做好了沒有任何效用的準備,僅此一次,以後再不會親來涉險,除非有非來不可的理由!
出門後,她和阿逸還有菊白是一起的,嬤嬤和乾二他們一起,都是分開行動,方向都是向着舅舅的暗樁而去。
與舅舅匯合也沒有走到一起,還是同一個方向前進,路上不少巡查的兵士,比昨日她們進城時還要嚴格。
阿逸帶着她們走的路線與他首次進來時一致,這一路住家很是稀疏,兵士的巡查應該不會向小鎮裏那麼密。
只是讓大家沒有想到的是,這一路住家確實少,可行人卻很多,導致巡查的隊伍也就不少。
看着前面的人見到兵士的舉動,她們也僵硬的學着停下,待對方走過她們才能再走。
這樣的狀態下行進速度有所限制,舅舅他們走到了前面去。
現在已經進入夏季,可是北疆西北的天氣依然能感受到冷風陣陣,怕她體力不支,阿逸準備帶她去前面有山洞的地方歇歇腳。
原本就可以在路邊歇腳,可是坐在路邊的人被巡邏的兵士嚴查,不服被查的還會被打被抓,這是他們親眼所見。
很是搞不懂爲何,阿逸猜想一般從這個小鎮到下一個小鎮的人是不用半路休息的,但是若有休息的情況就有可能是長途步行的。
這種人就說明不是回家或尋親,而是這次異動所引來的僞裝,他們的目的地是王城東邊的發現地。
林染覺得很是牽強,可是沒有辦法,這就是現實情況,她不是練武之人,平日裏從來沒有走過這麼遠,牽着的騾子也不能坐。
因爲這一路上就是有牲口的都是牽着,沒有人坐在上面,她們也就不能搞特殊。
終於拐過小路,沒有看到有巡查的兵士,阿逸吹了個口哨給舅舅,舅舅轉過來後他就指了指左手邊的羣山那裏。
舅舅點點頭,卻沒有跟過來,而是繼續前行,這就說明前面有異動,他們不能掉頭過來。
阿逸拉着她,菊白拉着騾子就向那邊拐去,他心疼她必須休息了,雖然她這一路未吭一聲。
可是走路時間過長一定會將她的腳磨破,她的血會引來危險,雖然他們能夠隱藏,可是在不熟悉的外疆境內,還是儘量少些危險爲好!
林染也害怕會這樣,她自己倒是沒有感覺到腳下疼,但是雙腿痠軟還是說明她已經到了極限,也是想坐下來換雙鞋子。
幾人到了那處山洞後,阿逸就親自拉着騾子去到那路看不見的地方,將騾子固定好,才探頭探腦的又來到山洞裏。
菊白的包袱皮裏裝着她的衣物,她將鞋子脫了後發現只是水腫,卻沒有起泡破皮,實在萬幸!
“姑娘,您把這雙鹿皮小靴穿上吧,嬤嬤昨日讓在上面用泥抹了,今日看着很不成樣子,奴婢在裏面又墊了兩雙襪子,應該能更軟和。”
“嗯,應該沒問題的,誰能想到竟然不能騎騾子,帶上我可真是讓大家擔心了。”
她很是抱歉,想了很多事會怎麼小心,沒想到會有磨破腳這樣的小事,她可真是累贅啊。
阿逸用溼帕子擦了手,就給她喂乾糧和水,她可真是被伺候的明明白白。
休息的差不多,阿逸先起身拉着騾子準備在路口那裏確定是否安全,她和菊白兩人等他打招呼再出來。
沒想到那麼寸,他遇到了巡查的兵士,對方看到他從那裏拐出來,問也不問上來就打。
爲了不暴露她們,也不想惹更大的事成爲目標,他忍氣吞聲的蹲在那裏抱頭用眼神制止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