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皇上有了承諾,卻不能真的就相信可以安心的活在這世上。
“不過,若查出他真的做了背叛大燁的事,我會私下將他監禁起來,以後他也別想再出來做任何惡事了。”
若真有那麼一日,自己的祖父都監禁了,別人她還能放過嗎?雖然她已經不在現代,可是骨子裏的民族精神仍然存活。
只要她在的一日,那些魑魅魍魎就別讓她碰上!
“告訴賀清,不做任何解釋,讓那傳出的話發酵吧,繼續盯着看還能傳出什麼?
再過些日子我也就可以起來了,很多之前要辦的事情得抓緊了。”
外面已經傳的那些話都是真實發生的,有各路人證看到和同時經歷的,他傳出的這些話倒是有彌補的嫌疑,而且還能加重。
她們又何必鑽進人家的套子呢,這時候不動纔是最好的打臉。
終於在三十日到來這日她能起來了,菊白也允許她可以泡澡,當然得是藥浴。
怎麼都行啦,只要能讓她起來走動和洗澡,她都乖乖聽話。
蕙蘭也終於可以不用日日扮她躺在牀上了,要知道她的傷早長好了,現在就只有紫竹還得養一段時間。
剩下的衆人都跟自家姑娘一樣,大病初癒,撒歡起來。
就看“筠清閣”的院子裏,一羣女子甩胳膊甩腿的,好不熱鬧。
“賀叔,今晚天黑之後,你帶着我去那大姨婆的院子,我想試着探探。”
“姑娘你可以嗎?”賀清疑惑地看着她,菊白不是說才只是能起牀嗎?
“可以的,我又不做什麼,你帶着我快速過去,不讓人看到就行。”
“是,那姑娘晚上儘量穿深色衣衫。”
“嗯!”近一個多月的探查,那個大姨婆的院子無人問津,除了偶爾她的丫鬟出去領取微薄的食材,再沒有動靜。
甚至她們的夜香也是在院子後面的小樹林裏自己處理,那守着的人從未見過大姨婆出屋。
所以她在牀上躺着時,最着急的就是去見見這位,因爲她怕去遲了再也沒有機會。
這事情還只能她親自去,纔有會機會得到想要的。
終於至晚間,賀清過來,他全身黑色勁裝,她也穿了一身藏藍色勁裝,兩人帶了些必備的藥品就出門了。
此時已是晚上十點左右,路上沒有人,但爲了安全起見,賀清還是帶着她飛速跑向那裏。
到那院子最西頭時,守着的人現身點頭示意安全,她們才跳進院裏去。
安全起見,賀清讓她在院裏等,他則進屋先將那丫鬟迷暈了,因爲她們還是怕那丫鬟是對方派來看守的。
她站在外面,看見燈亮了,才進去,隨着進入她的感官感到非常不適。
目及所處整間屋子非常小,裏面的陳設也很破舊,根本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倒像是稍大的柴房。
窗下的一張不大的牀上躺着一個頭發全白的老人,瘦骨嶙峋,燭光照着很是下人,眼睛深陷像骷髏一般。
“你們是?”她低啞的聲音傳出,說的非常慢,像是多年沒有開過口般。
“大姨婆,我是賀宇靖的女兒賀瓊羽,您還記得嗎?”
“賀宇靖,二少爺,你是他的大女兒?”她微點頭表示知道。
“您怎麼成了這副模樣?她們都不管您嗎?沒有給您請大夫?小姑知道您這樣嗎?”她緩緩走過去,低頭看着她。
“不,不要讓玲兒知道,千萬不能讓她知道啊!”她焦急的搖着頭,眼神祈求的看着她。
“不會,沒有您的同意,我不會告訴她的,您請放心!”
聽到承諾,她才安穩下來,“孩子,你來這裏是想問什麼?”她很是通透的問她。
“我,我想知道這賀家三房到底有什麼祕密?”
她閉着眼微微搖頭,“不該問的不要問,這樣你才安全!”
“可是,我就是爲了賀家纔要弄清楚啊,這裏畢竟是大燁,我們畢竟是大燁子民——”
“孩子,這裏以後你別來了,記住相信你的親人,能遠離儘量遠離這裏。”
看來這還一下不好拿下,那就慢慢來吧,她快速判斷情況,轉移話題。
“大姨婆,這個丫鬟是安全的,還是她們派來監視您的?”
“她是我的丫鬟,陪着我很多年,很忠心!”
看來對方根本就不怕她會怎樣,在這一支上,她們的勁都使在小姑身上了。
“賀叔,將她弄醒吧。
大姨婆,隨後我帶人過來好好看看您的病,您給這個丫鬟安頓下。”
“你,你們是誰?”那丫鬟醒來,看清屋子裏的後人,第一時間衝向大姨婆,將她護在身後。
“這是二少爺的女兒,放心,是來看看我的。
孩子,我已經是廢人一個了,不要把心思放在救我身上,你照顧好自己,若有可能告訴玲兒,我很好!”
“大姨婆,難道您不想跟着小姑一起出去過快樂的日子嗎?
這裏將您困住了,您難道都不試着掙扎一下嗎?”
“唉,孩子,我已經如此,又何必給你們徒惹煩惱?咳~~”
她許是很久沒有說這些話,嗓子乾的咳了起來,聽着病的不輕。那丫鬟趕緊將桌上的冷水倒出來給她喝。
“賀叔,我在這裏,你給外面的人安頓下,你去把菊白帶來,然後再帶個燒水壺及藥罐子,還有爐子。”
“是,屬下會很快!”
這邊安排着,那邊她咳的那麼厲害,還一個勁的搖頭拒絕。
“大姨婆,您就乖乖聽話吧,您怎麼知道不是我親祖母實在看不下去了,才安排我來照看您的?”
這時候只能拿她那早逝的祖母說話了,畢竟那纔是她認識的人,對比起來那親祖母真算是位好夫人了。
“夫人~”說到已逝的老夫人她竟哽咽起來,眼裏都是回憶的神情。
“現在想想,夫人在時,纔是我這一生最好的日子,沒有什麼爭風喫醋,還同意讓我自己養着玲兒。
喫喝穿戴從不短缺,就是老爺,也是發自內心的開心。”
這話裏的意思,她聽出了不同,但不敢打擾,能聽多少算多少吧。看來她心裏還是有情分的,只是不知這情分的輕重在哪一塊了。
“可是……唉,罷了吧!”怎麼就罷了,看來現實更讓她清醒。
“大姨婆,您可要知道即使您覺得罷了,人家會罷手嗎?
真的會如您所願或按照答應您的去做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玲兒過的不好了?”她着急的想要起身,可是動也動不了。
“小姐,請您救救我們家姨娘吧,她今年起,每日飯都喫不進去多少,奴婢去懇求請大夫,也沒有人應。”說着就哭了起來。
“你,先回答我,玲兒,她怎麼了?”她着急的嘶啞的喊着。
“小姑現在表面看着是好的,兩兒兩女,還有兩間鋪子的收益,姑父也對她很好。
可是她們卻每日生活在別人的監視下,若那人沒有別的意圖還好,可若有了首當其衝的就是利用她們。”
這些話都是真相,並沒有一絲的添油加醋,要知道這就是一個外嫁的庶女,能有什麼用呢,她們卻着人嚴密的監視着。
這繼祖母若跟二奶奶一樣,只是對家裏所有庶出的孩子有控制慾,倒不是大事,但,這鐘氏原就不是真的,那就是另有謀算了。
“唉,能這樣好好的過着就不錯了,我對她沒有過多要求,只要能兒女雙全的好好活着,就是幸福了。”
“不,大姨婆,這些都是現在看來的幸福,並不能長久啊,危機一直存在,只是還沒有爆發。”
“孩子,那就是她去面對的事了,誰的一生是安穩的呢?若能闖過,以後纔是她平安的一生。”
“可若闖不過去呢?”
“那,就是她的命了!”她悲傷的總結道。
這一番對話,讓林染產生了懷疑,夫妻情重?兒女情重?她竟有些看不清了。
“若這些危機都能解決,你會選擇提前解決嗎?”她不得不問出心裏的疑惑,
她竟然沉默了,自己女兒的平安日子,難道還需要考慮這麼久嗎?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她如此困難抉擇?
她沒有着急再逼問,而是給她時間去想,一定是有什麼橫在中間,讓她難以抉擇,會是她那個祖父嗎?
“孩子,現下外面是什麼情形?”她終於開口,卻在問外面的形式。
“還跟之前差不多,不過鍾氏的事情遲早要暴露,鍾家的生意一落千丈,目前這些都是面兒上所有人能看的到的。”
“那老爺呢?就是,你的祖父。”
“他老人家好着呢,以前怎樣現在還怎樣。”
接下來,就是更長久的沉默,沒有再說一個字,她都等得着急了,好在賀清和菊白來了。
“菊白將這屋子先檢查一遍,我懷疑有問題,再好好給大姨婆看看到底是怎麼了。
你帶賀叔去打些水,水缸在哪,看需不需要清洗下。”
她安排人忙活起來,心裏卻想着不如隨後先去小姑那裏試探一番。
很快的,“姑娘,這裏果然有東西,在牀縫裏,還是跟咱們院子裏找到的一樣,只是這東西在這裏很長時間了。
應是已經起到了該起的作用,姨婆長期躺在這裏,侵入的時間不短,已經達到了極致的藥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