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兒,你就說聲知錯平了他的怒火,也就沒事了。”小嬸無奈的勸她。
“不會,還會有後招的,沒事的小嬸,先讓他們把氣出了吧,雖然我都不知道他氣什麼?”
說着她就站起來跟着那個叫喜鵲的丫鬟走了,這可是真有意思了,往日都是隻有她跋扈的勁兒,今日倒是進了別人的套子。
想着她看了眼菊白,計上心頭,幸好來的是菊白,那就藉着此事先爽幾日再說!嘿嘿~~
她和菊白成功的被關進了祠堂,這裏倒是打掃的乾淨,剛進去那會兒她能強烈的感受到有人在看着她。
所以也就規規矩矩的跪在那裏,大概半個時辰後,她覺得此時無人監視了,估計一會兒還會過來。
就抓緊時間,讓菊白也感受下週圍有沒有人,畢竟菊白是練武的,她的耳力更好。7K妏斆
“姑娘沒人了。”菊白悄悄跟她說,
“你靠過來,你袖袋裏有藥吧,到晚上若他們還沒有放我們出去的意思,你就給我喫一粒,嗯,受寒發熱的就行。”
“唉!姑娘,您又得遭罪了,早知道奴婢易容成您,還不是一樣?個頭現下也不是事兒了,那不有增高的鞋麼,再把頭髮梳成高髻。
再說奴婢的身體是百毒不侵啊,您這樣,奴婢還要費力給您調養許久。”菊白很是抱怨的道,
“嘖嘖,還是我的不是了,行,那就下次換你扮做我,你就放心吧,不會就是今兒這一出的。”
她知道菊白其實是好意,不過也怪自己固執,菊白的身體就連嚴大夫都說已練就,普通毒藥根本對她沒用。
那還是上次她說自己常試藥後,嚴大夫來了,她就趕緊讓他給好好看看,竟然真是如此。
唉,她本以爲是當衆羞辱她,讓她難堪這些,壓根兒也沒朝這上面想,這個家祠還是昨晚剛聽到的詞兒呢。
今兒個她就來一日遊了,不過想想也是,最基礎的不就是拿規矩說事兒嗎?
也不知道讓她來跪家祠,這裏的先人就能將規矩都給她教會了?
“各位先人、祖宗,我叫賀瓊羽,年十六,是您們的,呃,不知道多少代傳人,是個女娃。
這些年因爲不得已,沒有日日、月月、年年的過來給您們祭拜,是我的不是!
在這裏,我給各位一起磕三個響頭,”
說着她就磕起來了,邊磕她心裏還邊嘀咕,這世上除了他爺爺奶奶爸爸叔叔們,還真沒有個能讓她屈膝的。
所以啊,各位先人、祖宗們,一定要幫忙的!她可是過來爲這賀家清理魔障來的!
心裏嘰歪着,磕完繼續道,“別看我才十六,這些年啊,我可經歷了一場一場又一場的坎坷。
也因此,就沒空回來祭拜您們,什麼?想聽聽都經歷了什麼坎坷?
行,聽我給您們細細道來,那是我才十歲的時候……”真真假假的她就開始敘說起來,菊白已經笑的快要憋死了。
隨着她的絮叨,這外面回來的人也就聽了個差不多,估計回去會給她主子學話。
林染自己擱那編故事,編的自己都快哭了,心裏想着這特麼的也太苦了吧,她把自己這五年的經歷編的也是沒誰了。
逃到懸崖邊被迫跳崖,有丫鬟幫她墊背,所以她活下來了,之後上演各種逃亡戲碼。
期間她帶着嬤嬤去要過飯、餐館後廚洗過碗、餵過驢、砍過柴、被人打罵,還差點餓死過,好不容易的父親留下的人找到了她們。
經歷都講完,她還無奈的說到,那些追殺她的人,估計就算她在他們身邊,他們也是認不出的,所以相互也就完美錯過了,唉!
好在從小父親給她啓蒙,該學的都學了,可是這些年她真的很忙啊,忙着學怎麼“活着”,所以疏漏了“規矩”。
今日祖父罰她,她原是不服的,這些年他也沒有安排讓她學“規矩”啊,怎麼就突然拿“規矩”說她錯了呢。
唉!還是她的錯,現在祖父要是在身邊,她一定跟他老說,是她的錯,全都是她的錯,她就應該先學“規矩”,而不是先學怎麼“活着”。
她自己編的有趣,這一通編下來只說了不容易,多麼苦,卻與名聲沒有任何影響。
她以爲就是監視她的人在聽,並不知道她的小堂妹和四堂姐、五堂姐在門外,將她的話聽了個明明白白。
聽完後,小堂妹就哭着走了,四姑娘呢,臉色很差,想是覺得六妹妹這些年竟如此不易,卻還伸手幫她。
五姑娘是個爭強好勝的主兒,你比她鮮亮,她就會嫉妒恨你,可要是你比她慘,還慘的沒有底線(她想不到的線),那她就泄氣了。
這不,三人一起來的,有人擔心她,有人想勸她,有人來看好戲,卻單個走的,一個比一個沮喪。
她的話很是順利的傳到了各院兒人的耳中,倒是表情不一,各有思量。
反正不管怎麼着,她都捱到了晚間,晚飯時間已過許久,天都暗沉了下來,還是無人來。
又尋着無人的空隙時,她悄悄從菊白那裏拿了藥,是喫完半個時辰後犯的,菊白說這款副作用小。
她們大約又跪了近一個多時辰,在大家都陸續休息之後,她發高熱了。
菊白開始拍門,喊着姑娘病了,姑娘發高熱了,外面沒有動靜,菊白就繼續大喊,聲嘶力竭的。
在半夜大家都剛進入深度睡眠時,突然聽到這麼淒厲的叫聲,也是夠膽戰心驚的。
好不容易的祠堂門開了,竟然先來的是二奶奶身邊的老嬤嬤,讓跟來的婆子趕緊將人揹回去。
然後請大夫的請大夫,待到她躺在牀上時,就聽到二奶奶親自趕來噓寒問暖的聲音。
直到聽到大夫說沒有大礙,只是受了風寒才導致的發熱,但是因爲體質太弱,所以最好能臥牀一段時間,休養好再出門。
二奶奶才安頓她的嬤嬤丫鬟們好好照顧,又給身邊的嬤嬤安頓,明日去三房傳話,就說她說的,近期不準打擾這孩子養病!
待衆人全部散去後,菊白趕緊給她喂解毒藥,嬤嬤知道需要一刻鐘後才能恢復,就趕緊着人燒水,一會兒喫飽飯就去泡熱水澡。
可給這一院子的人心疼壞了,她們家姑娘何時受過這氣?一個個都義憤填膺的,就差擼袖子出去幹仗了。
正所謂主子啥樣,身邊服侍的人就啥樣,這會兒“筠清閣”裏就很多個林染的化身。
她緩過勁兒才感覺到餓,拉着菊白就開喫,邊喫還給邊安排工作呢:
“菊白啊,一會兒我去泡澡,你給大家講講我今兒說的坎坷,啊。
萬一這隨後有人跟她們誰聊起,話對不上可咋整?”
她剛說完,菊白就噴了,嗆得咳嗽,停不下來,臉已紅腫。
“嘖嘖,你至於麼?快,給她倒杯水,慢慢喝啊。”
“姑娘,什麼坎坷啊?”嬤嬤奇怪的開問。
“嗐,那不祠堂有人監視麼,我就對着上面陳列的那些靈牌,跟他們倒苦水,其實心裏是跟他們商量多幫幫我。
這苦水吧,不能說真話,就編了一整套,編的吧有些太苦了。
可是,已經說出去了,所以現在只能按着這個套路來了。”
聽她說完,嬤嬤就趕緊看向菊白,大家也都希冀的看着她,等她給培訓。結果,菊白又噴了……
自第二日起,她就換裝成爲雀斑不少的公子哥,從地道回到凌府,開啓了大搖大擺,作威作福的幸福日子。
蕙蘭裝她,菊白守着,所以此刻她身邊就是綠萼與紫竹了。
安排完近些日的事務,她帶着兩個“小廝”出門了,去逛街。
這可是終於能放風了,哪裏都稀奇,看什麼都想買,一路上喫買不斷。
至晚間她也沒回,她在古代男客常去的“夜店”門口轉悠半晌,很是想進去開開眼,綠萼和紫竹也一臉興奮的。
沒想到賀清沉着臉帶人出現了,勸她不聽後,二話不說將她背起來就開跑。
回去後她就吐了,賀清竟然還說今日就當沒看見,要是她再去那,他就去告訴嬤嬤和舅老爺!
瞬間,她蔫兒了。
她的好日子纔來呢,明日還有明日的計劃,不能死在“夜店”上。
第二日,她又換了個裝扮,今日臉上有顆大痦子,上面還長着毛。
她們去了小叔常去的幾個地方,遠遠的觀察他一整日的舉動,當然她也沒閒着,喫喝買沒消停。
這一整日看下來,她小叔的確多是與商家老闆或是掌櫃的在接洽,很是兢兢業業的,但是後來她讓人調查,發現了奇怪的地方。
就是他的生意方向與接洽的商客,全與賀家、鍾家無任何生意往來,與小嬸孃家的錢家也很少。
晚上回來,賀清調來了之前他們那幾年對三房生意的探查消息,發現全是在近幾年由小叔一人給私下轉移的。
這就有意思了,若他知道所有事情的情況下,起碼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想幫助對方,將以前的一些蛛絲馬跡全部掩蓋,換上新的痕跡;
一種是想完全脫離對方的掌控,將與之有接觸的所有地方全部斷掉。
所以,決定這個可能的關鍵點還是在小叔身上,看他到底是什麼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