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今日她要去拜見二奶奶的,倒是被這一波波的來客給耽誤了,明日她隨着蕙蘭去,在旁邊仔細觀察一番。
賀清臨走時,“賀叔,讓我們的人想辦法找找唐蕭逸,我怕他有傷,現下只是知道他安全,卻不知道他傷的如何?
那麼久纔出現,就說明傷的不輕,若能找到幫幫他也好!”
“是,屬下定會將此事安排好,姑娘不要太擔心,屬下想逸世子應是沒甚大事的,否則也不會給姑娘您一個人報信了。”
他沒說的是,若是有大事,恐怕也不會再出現在姑娘面前了,現下的情況看來,這人應該是健全的!
林染聽到他這樣說,只是想到應該很是安全,沒往深了想,畢竟她也不敢往深了想,就是想起來竟然也開始覺得心疼了。
這人怎麼就這麼暖心呢?爲了不讓她犯險,自己隻身去冒險,那裏能跟這賀府比嗎?抓住可就是死啊,也不知道他都遭受了什麼罪。
次日,她們起來後,蕙蘭就易容成了她,而她易容成蕙蘭,兩人調換後,還在屋子裏相互學了半晌。
然後她們就去小嬸的院門口跟小嬸和小堂妹去三房主院請安。
果然又是故意晾了她許久後,才放過她,這還是大爺爺沒走呢。
她們請完安就直接出來回院子了,嬤嬤已經將早點端出來。
“姑娘,明日起你們就早些喫吧,明日大老太爺就離開了,那老婦還不知道準備怎麼作妖呢。
喫飽了也不怕什麼,萬一回來晚了,再給餓着。”
“嗯,就聽嬤嬤的,那就大家都早些喫,多多喫!”喫飽飽才能應對自如。
這一早晨,倒是無人來打擾,她很是悠閒的在屋內練字,之後全部燒燬。
下午午休後,她端着送給二奶奶的抹額和鑲寶石的係扣活動立領去了二房主院。
通報很快,這裏倒是她那個五堂姐在二奶奶身邊伺候着,二奶奶見她來了,很是熱情,讓她到她面前去。
蕙蘭很自然的就走上前去,她端着禮物,跟在她身後,心裏還是有些害怕暴露的。
“二奶奶,昨兒個本來要過來給您請安的,姐姐妹妹們倒是一波波的去了,之後因爲天晚了,也就沒有再過來打擾您。
今日這纔過來,您可不要介意晚輩的失禮啊!”
“瞧你說的,在二奶奶這裏哪裏需要如此客氣了?”
說着她就趕緊端着禮物上前,蕙蘭開始一一介紹,這樣看着倒是沒有任何暴露,那五堂姐眼睛都在禮物上,壓根兒也沒正眼瞧她。
二奶奶表現的很是喜歡,只是多看了蕙蘭幾眼,但什麼也沒說,這是覺得人有些不同?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以後在她面前還是自己來吧!
又聊了些沒什麼用的話,她們就出來了,連她在三房受氣這些事提都沒提。
這麼看來並不像她嘴上說的那麼關心,或是根本就不想摻和三房的家務事。
她們用完晚餐,天暗下來的時候,剛準備要關院門,她那個四堂姐來了,她帶着貼身丫鬟,但竟然與她說話時,沒讓她的丫鬟進屋。
這就很明顯了,有話要說,不信任自己的丫鬟,又或者怕說出去的話被那丫鬟給說出去?要不來她院裏,也不需要個看門的吧。
“四姐姐放心,我的這幾個丫鬟和嬤嬤都是一直跟着我的,絕對放心的人!”
“唉,你雖說自小經歷了生離死別,動盪許久,身邊卻都是忠心的奴僕,這也算是彌補吧!”
“四姐姐這話,難道那丫鬟並不忠心於你?”
“那是祖母管家時,就安排給我們各個院的,我們原本的奴僕換了不只一茬!”
“竟是如此嗎?二奶奶看着很是和藹啊,看來是對外人了,對自家的人還是控制慾更強。”她得向着她的話頭說,別再給聊死嘍。
“是啊,我父親是妾生子,也不是祖父疼愛的大姨婆生的,所以最是受欺辱的一家。
平日裏若不是我們會看眼色,也不會安穩至今,不過估計也是我父親生了兩個沒用的女兒,所以她們並沒有將我們放在眼裏。”
“四姐姐不要這樣妄自菲薄,你很好啊,這不,在你即將出府前我回來了,昨日暗示你,也確是想讓你私下自己過來的。”
她轉頭看向綠萼,她已經端着布匹過來了,後面是紫竹。
“這是我之前買布料時,看到這正紅很是合適,就專門買了來準備送給你,只是不知你的嫁妝準備的如何了。
希望能夠來的及,還有這六錠金元寶一共六十兩,是妹妹專門換了給你壓箱底的,可別嫌少啊!”
隨着她的介紹,對面的人已經激動的紅了眼眶,然後竟然就那麼哭了起來。
“四姐姐,你這是怎麼了?哭什麼?出閣是大喜事啊,你應該高興纔對!”
隨着她勸,對面的人竟然站起身給她隆重的施了個大禮,久久未站起,看着這樣的她,林染心裏卻有些淒涼。
這個時代的女子,開啓人生路的年齡實在太小,身體未長好,心智還未完全打開,就要去面對新的一家人,這帶着的實力就着實重要了。
她這個記喫不記打的這就又心軟了,將對面的人親自扶起,按下坐好,未在吭聲,對面的人需要時間。
一會兒之後,她的情緒控制住了,纔開口實心實意的將心裏話說了出來。
“妹妹,不瞞你說,今日我這樣是真的被你給感動了,我娘說女子嫁人就是第二次選擇人家。
第一次我投在了她的懷裏,在這個家只能是最卑微的過活;
第二次她們已經儘量給我爭取了好的,剩下的只能靠我自己走。
我的嫁妝比起五妹根本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即使現在是大伯母(二房嫡長媳)當家,祖母仍然要求我只能有庶出的子女的嫁娶份額。
可想而知娶媳會高些,而嫁人則只有其一半不到。
爹和孃親希望我能在婆家挺直腰桿,已經將家裏值錢的都換成了錢,就是這樣也才百兩銀子。
今日你這樣大手筆給我,讓我羞愧難當。
我原本即將離家,根本不需要再向嫡出搖尾乞憐,可是爲了還在家裏的爹孃小妹,只能繼續違背心意。
我父親從小愛學,可是被祖母生生斷了前程,之後他又想做生意尋出路,也不知被誰算計,摺進去很多錢。
家裏給填了窟窿後,祖父就讓他好好待着,別掙不來錢還給家裏惹事,那些年我們看着是在這樣的府裏生活,卻過得很是拮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