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他,老二欲言又止的,全是在看他的眼色行事,絕對有事,確是在防我。”他表情無奈極了。
“嗐,大爺爺是您自己鑽牛角尖了哦,原本人家玩了這麼久也沒帶您啊,更沒有去京城麻煩過您。
您這一回來就很自然的要入局是誰答應的?您自己跟自己叫什麼勁兒啊,真是的!”
“嗯?”大爺爺好像突然驚醒般,一下想明白釋然了。
“對吧?現在突然想明白了?這裏啊若是那麼容易,您一回來就搞清楚,就不用我們和皇上如此佈局了。
還是您自己沒有將自己摘出來,有時候不是爲了躲事兒,而是旁觀者清,您自己進去沒用,還搞的一身傷痕的。
別看我一小輩兒啊,我都有些快要瞧不上您了。
您忘了此次您的目的:一是把我平安送回來幫我證明身份的;二是確定家裏這幾個老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就問您,您還是確定我那祖父是真人嘛?”
“你個小傢伙~”她被彈了一指頭,
“哎呦喂~~疼啊~”她趕緊揉揉額角。
“你那祖父確實是真的,可是他現在的性情又實在與早年區別太大。
唉,我現下也是有些不敢肯定了,人是真人卻像換了性格脾氣一般。”
“您還有什麼發現嗎?”
“你那二爺爺二奶奶都沒有變,他們還是那樣。
你那繼祖母跟剛嫁進來時也不一樣,不過我也只見過她兩回,就出遠門了。”
“鍾氏?她剛嫁進來時,是什麼樣的?”
“她那時候很是羞澀,看你祖父和大家都是溫柔,很是禮貌也愛笑,這還是你大奶奶跟我絮叨,說是應該能對你大伯和你父親好。
可昨日我看着完全不是那樣,一副誰也看不上的樣子,完全與你大奶奶嘴裏的那個鍾氏是兩個人。”
“哼,親祖父怎樣還得細查,這個繼祖母可絕對有問題了。
昨日在我院子裏,不僅放了三個兇橫的婆子,還放了些陰鷙的玩意兒,菊白看了說是長期下來會讓我氣血兩虧,不治而亡的。
我這纔回來呢,就已經開始算計讓我怎麼死了,您就說她有沒有問題?”
“哼,”大爺爺突然站起身,“走,我們去說道說道,這個家還輪不到她做主人!”
“大爺爺,您快坐下,酒還沒有完全醒呢,別亂發脾氣,您怎麼忘了我家心眼兒全都長我身上的這件事兒了?”
大爺爺疑惑的看着她,她笑着趕緊點點頭,他才緩緩坐下來。
“昨日當場我就將她的人趕出去了,之後她帶人來撐腰,我又把那些陰鷙玩意兒扔到她面前,使勁兒的打了她的臉。”
“唉,孩子,大爺爺想想都發愁,這麼些個豺狼虎豹,露餡兒的沒露餡兒的,你今後的日子不好過啊~”
“大爺爺,您就放心孫女兒吧,您今日起就不要再去試探了,好不容易回來去拜訪下朋友,後日您就離開了。
孫女兒就兩個要求,第一瞞好唐蕭逸,第二將我的難處加倍的告知皇上!”
“你呀~~現在想想皇上遇上你也是個劫數,你要劫他的牌子~”
“哈哈哈哈~~他老人家估計正在打噴嚏呢~”
爺孫倆聊着也就都開懷了,嬤嬤那裏的醒酒湯也熬好端了上來,大爺爺一口沒剩的喝完,又喫些東西就去休息了。
她們原路返回後,也到了午飯時間,很是不想過去呢,可惜不行,剛來還得守規矩。
剛進飯廳就看到只有鍾氏和小叔、小嬸、小堂妹,她那個祖父這麼不待見她嗎?竟然都不上桌了。
“哼,你一回來,老爺都不上桌了——”
“母親!”小叔大喊出聲阻止,
“既然是我影響了大家的習慣,那不如我以後就在自己的院子裏用餐吧,也免得祖父看到我鬧心喫不下飯,倒是我對祖父的不孝了。”
說着她就順勢起身施禮,小堂妹拉住她,她對她笑笑,然後轉身離去。
哼,正隨了我的意好嗎?以爲我稀罕跟你們上桌呢,現下也就不說啥了,過段時間她月信來了,這又該怎麼解釋呢?愁人~
她這裏回去剛坐下,甄嬤嬤聽說她沒喫上飯,也是難得的發火了,讓紫竹出門去買菜,她們這裏開始生火起竈。
她也不餓,再說還有糕點,等賀清挖通也就方便從外面送東西進來了。
紫竹顯然是出不去,她得去小嬸那要對牌,林染覺得忍一頓沒事,就沒有讓去,果然中午睡起來,賀清已經挖通了,位置是在偏房裏。
那裏一般不會有人去,也是容易忽略的地方,林染問他怎麼這麼久纔過來,她以爲今早就能到呢。
賀清說的確是這樣,原本早就應該到的,但是他們竟然挖的時候發現了另一路暗道,看方向應該是許久無人居住的大房那裏。
沒辦法,總不能都給通一塊兒吧,所以就將那邊平整好了,留成了可以偷聽的支線,他們重新走了彎才挖到這裏的。
這給她驚呆了,賀家下面沒挖着埋的死人,竟然挖着對方的暗道了?這是好事兒啊,聽他說的還給預留了偷聽的支線。
那可以隨後安排人換崗在那裏守着了?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在大房那裏也是很能理解的,畢竟那裏無人居住,少有外人去,從那裏進入最是安全可靠了。
賀清這裏剛冒頭說了幾句話,宋錦趕緊來報,說是二房的兩位姑娘來看她了,這會兒在門口。
她看了眼嬤嬤,就帶着蕙蘭出去了,是她那兩個已經說了人家的四堂姐、五堂姐,一進門就東看西看的。
“兩位姐姐來啦,”她帶着淡笑迎向她們,
“六妹妹可真是好生活,這院子這麼大,就住了你一個,”這是五堂姐,一副嫉妒成魔的樣子。
“快別這樣說,六妹妹住的也是六叔六嬸在時的院子,”看着是好心阻止,其實更是陰狠,說她父母俱亡。
哼,這倆貨在這家裏真是討厭,但是嫁出去後就是別家的悲劇了。
“請姐姐們坐,今日這是來看我的?”她裝作沒聽明白,
“聽說你中午連飯都沒喫,就被趕了出來,我們也是想過來安慰安慰你罷了,畢竟那也不是親祖母。”
你特麼說話就說話,原本她就要鍾氏名聲盡壞呢,可是這話怎麼聽着這麼想讓她打人呢?
想着她也就一聲不吭的低着頭,掩飾了眼中的厭惡。
“行了,五妹妹,六妹妹這纔回來呢,這些年也是不易,一個女孩子都不知道是怎麼‘活’下來的,回來還要經受這些事情。”
你麼~,姐真想暴起啊~~你說我怎麼活下來的?這還點着名聲了。
忍,給我忍住,一切以大局爲重,有道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她低着頭在心裏做了下建設,然後眼含淚光的擡起頭來,準備先示個弱,再收買一番。
“姐姐們也這麼不待見我嗎?
這些年,我一直在生死邊緣,最想的就是回來見到自己的親人。
知道兩位姐姐即將出嫁,我還在京城給你們都準備了禮物的。”
她一副柔弱女子上身的樣子,搞得自己起了滿滿一身雞皮。
“哦?你給我們準備了禮物?是什麼?”五堂姐急不可耐的,
“六妹妹如此,倒是叫我們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們還沒有給你準備什麼禮物呢。”這個四堂姐可真是收縮自如啊。
說着,綠萼和紫竹端了兩個托盤出來,是一些還算上等的布料和一些首飾,重點就是那些布料的顏色鮮豔難得。
這些就是她的丫鬟也不稀罕,因爲她們的首飾都是出自自家師傅的手工,那些邊角料都是真寶石,想要什麼釵環就出什麼釵環。
看到這些東西,五堂姐還好些,畢竟她爹是二奶奶的小兒子,好東西會常見,可這四堂姐就眼露貪婪了。
畢竟她爹是二爺爺最小的庶子,能有什麼好東西啊,指不定她這些都是她嫁妝裏難得出現的呢。
“還請兩位姐姐不要嫌棄纔好。”她笑的真誠,
“不會不會,謝謝六妹妹了。”四堂姐高興的讓丫鬟趕緊接過。
倒是五堂姐還拿着送給自己的和四堂姐盤子裏的對比着,發現還行,也就緩和了臉面。
“對了,一直只知道兩位姐姐說了人家,是何時出門呢?”她一臉懵懂的問了出來。
“四堂姐今年初秋先出門子,我在年底。”這五堂姐說到自己的好事,倒是表現出了女孩子的羞澀。
“那真是恭喜兩位姐姐了,在家的這些日子,可要好好嬌養一番啊。”
“那是肯定啊,我孃親每日從頭到腳的給我安排,今日也是因爲你纔有時間出來轉悠。”
因爲我,哼,沒有這些禮指不定還想着怎麼編排我呢,倒是堵了你的嘴。
幾人原本也不熟悉,她們估計也是因爲嫉妒她的穿着,聽着點風吹草動的就想來踩踩,所以寒暄幾句也就散了。
臨走時,她攙着四堂姐的胳膊,使勁兒的按了下,給她個眼色,就將她們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