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那件金絲軟甲回去,甄嬤嬤和全嬤嬤都表情複雜,其他人自是雙眼放光,畢竟這可是傳說中才有的東西。
林染也沒有過多解釋,她的人生她自己能掌握,即使以後選擇這人,她也是自己承擔後果,不需別人指手畫腳她的人生。
她覺得能夠讓她有心動的感覺,就很難得了,她上一世看誰也沒有這種感覺,否則她也不會一直單身。
相互都能夠心動,那是真的太難得,畢竟這是個盲婚啞嫁的時代。
接下來的日子,林染又恢復了充實忙碌的生活。
她將心裏最發愁的東邊青龍位最後定稿了,那三幅都是直接上手,稿在心裏,手上很穩。
可這一幅牽扯到個龍字,就要謹慎了。
在這個時代不管什麼龍都與皇家有關,不能不注意。
即使現在沒人說,待到小人引你入甕時,那也是罪,所以她思索良久,既得能表達出青龍,又得讓人抓不住任何把柄。
推敲一番後,畫出樣稿,讓身邊的人都給拿了主意,覺得不會冒犯什麼,纔開始下筆。
東邊青龍位是青色,五行屬木,她畫了明暗畫,一棵裸露着根部的粗壯大樹在畫的中央。
樹皮像是龍鱗,這樹枝繁葉茂很是清涼,近看孩兒巴掌大的樹葉也是龍鱗的形狀,遠看卻能看出樹葉書寫出青龍二字。
這二字筆勢雄奇,姿態橫生,如蛟龍飛天流轉騰挪,倒是合了青龍霸氣本性。
樹根尾部靠門的南邊方向用暗畫延伸畫出了不短的龍尾,用銀色顏料勾勒輪廓。
暗底她用筆描出一個巨大的龍頭,面向北邊,然後用小刀跟龍尾一般刻出暗底,用銀色顏料勾勒輪廓,閉目未開眼。
青龍頭高於白虎,巨大而高傲,雖是暗紋畫,與白虎相對卻並不失底氣,反而祥瑞的不可一世。
青龍在天,白虎伏地,寓意着風水極佳!
在她忙碌的時候,大家也都非常忙碌,因爲開始了去京城前的各種準備。
嬤嬤帶着丫鬟們在準備各種她路上要用的物件,還有重頭戲就是到京城露面時的所有衣着、首飾、配飾。
看她們那大張旗鼓的架勢,務必是要自家姑娘驚豔出場的,每個人都拿着個針線筐,時時可見的縫東西。
林染之前把自己裏面穿的各種小衣小褲都設計一遍,有專門的圖,所以只要會針線的,拿上布料按照尺寸就開做。
對於外衫,她要求大家都先等等,已經有幾套嬤嬤之前做好的當下流行的。
隨後她自己會再按照顏色設計幾套,一定要是京城未見過的,既然出場,就隆重出場,她要京城世家大族都記得她。
她也不怕勢,有靠山是一方面,最主要她想如若有人逼迫,對外就說自己已經定親,這樣也沒人敢再強勢。
她纔不怕什麼名聲這些,誰知道她定親的人是誰,她和她的人都不說就笑着應對,誰問都笑!
這期間,她收到京城那邊去給大爺爺送信的消息,賀老將軍知曉她們姐弟二人還活着,激動地當場紅了眼。
當即表示那人證由他來找,讓她們務必一定要保護好自身安全,不要冒險!
這倒是林染沒有想到的,她確實陰謀了,對這些人都不信任。
考慮一番,她帶着賀清去山丘地道,將父親留的信拿出來看了一遍,父親以上奏的形式將所有事情發生始末交代了。
但沒有說鐵礦脈的事情,爲什麼呢?她拿着信奇怪的看着賀清,賀清趕緊雙手接過看了一遍,才明白自家姑娘的疑問何來。
“大人是想姑娘長大了拿主意?還是怕將這個公諸於世,給姑娘和哥兒帶來危險?”
“又或者父親是想看最後的當權者值不值得給這礦脈?這裏面有沒有大伯什麼事?
看父親這封最後的絕筆,沒有這礦脈,這二皇子倒是像與北疆勾結一般,脫不開干係了。
父親是想將全部的人、事引向北疆和朝中勢力?可這樣真正的朝中勢力會不會給漏掉?”
她頭大了,之前知道有信根本沒有看,因爲覺得就是將當時的事情奏報給皇上,所以想着一定會說明礦脈的事。
屆時一併獻上那礦脈圖也就算了,現在看父親這是什麼意思啊?
“既然沒有礦脈的事,那就此次將它帶上,一旦證據全了,時機來臨將它一併呈上,想來皇上會更重視北疆的事。”
“也對,大人應該是想讓皇上更重視北疆勢力才這樣吧?”
“嗯,也可以這麼解釋,畢竟二皇子可是皇上的親兒子,若有機會與北疆勾結。
一方面皇上會更加忌憚二皇子和北疆那邊,一方面也會覺得對不住我們姐弟?”
她分析着自己父親的作爲,父親應該是覺得二皇子無非是爲了奪得礦脈爲以後的皇位加砝碼,不足爲懼!
真正讓他忌憚和盡全力打壓的還是北疆勢力,否則不會將信寫得模棱兩可,把二皇子推進北疆勢力陣營。
原來惡毒的二皇子根本沒有入父親的眼,他難道也只是父親眼中的一個時機?那父親母親真的離世了?
她心頭間突然出現的疑問讓她震驚,因爲這個突發的疑問,她已經延伸到父親是不是藉此時機金蟬脫殼,還是另有其他?
這些她都深深的埋進了心底,誰也沒有說。
幾個月的時間,她真是發揮了高效率運轉,也好在手下衆多,她各方安排,倒是緊緊湊湊的基本完成。
店鋪的裝飾物全部到位,現在應該已經裝飾的差不多了,後面又將她親自驗收的所有售賣的大小物件全部裝車送走。
正當她將注意力放在衣飾這些設計、搭配時,她收到了舅舅的回信。
與唐蕭逸結盟後,她就給舅舅報告了,來來回回信件一直沒有斷,她對舅舅沒有隱瞞,基本上都是商量的口吻。
這次的回信,舅舅帶着舅母和表弟已經在去山莊的路上,山莊已經清理完畢,用了大量的人手和時間。
那裏建造的房屋圖不是她畫的,她實在沒有時間,是舅舅按照她的想法着人畫好,發信過來讓她看,她在那基礎上又添減些許。
所以這次舅舅他們就是去那準備坐鎮督建的,很多事情舅舅都聽她的意見並給她補足漏洞,但是對於她親自去京城一事一直不同意。
原因也是因爲太過危險,再說她的外出時間過長,害怕她暴露,責怪她不聽話,但是最後還是妥協了。
這是她必須親自去的,她還想試探看看大爺爺是否真的值得信任,這很重要,因爲以後賀家內部的情況還得了解的人給開道。
原本她可以隱世逍遙,可是事情不會繞着走,既然出現就都有緣由,又何必躲呢?不如迎面直上還能掌握先機。
舅舅應該也是覺得她的考慮沒錯才答應的,所以爲了不讓她太過勞累,親自去督建山莊。
這給她高興的,這也說明舅舅答應與她們住在一起了,以後有親人的陪伴,她更有信心面對一切。
終於有時間來管理自己出門的行頭,她將衣衫全部設計的很有質感,即使飄逸,也是獨一無二。
這個時代的衣裝上身穿衫、襖、襦,下身穿裙子。
款式多爲上儉下豐,衣身部分緊身合體,袖口肥大,裙爲多折襉裙,裙長曳地,下襬寬鬆,從而達到俊俏瀟灑的效果。
整體樣式林染很是喜歡,只是她在這個基礎上設計的更爲飄逸和舒適,肥大的袖口她按照衣服的款式設計爲嬌俏的燈籠袖。
燈籠袖也不是一種,而是不同寬窄,多折襉裙也改成更爲流暢的少折長裙,布料厚實的折少,布料輕盈、薄紗的則自腰身向下多折。
這樣設計改完後,穿在她苗條細長的身上,舉手投足間自然形成了一股高雅不俗又娉娉婷婷的輕靈之姿。
衣服的顏色搭配也是淡雅的脫俗,濃烈的大膽,她的衣櫃永遠都是各色齊聚,她不喜歡拘着自己,喜歡不同的場合配合不同的裝扮。
搭配的首飾也是新穎獨一份的,並不張狂,卻是市面上沒有的,都是出自她自己的設計,多以適合她裝扮和年齡的珍珠、白玉、淡水晶爲主。
在這所有之外,她還多加了一樣,就是面紗,每套衣衫都配有面紗,面紗也是小米珍珠圍邊,很是雅緻。
她是想出山,但是不想將自己的全貌露於世人面前,一方面是因爲她知道自己一旦裝扮就是耀如春華,會惹無端是非;
一方面也是害怕敵人從她的相貌上看出父親母親的影子,而招來懷疑。
她不想目的沒達成卻過於多事,將自己的各種意圖與妝發的高手綠萼和服飾及配飾拿手的蕙蘭都好好溝通一番。
確保自己出門不用過於操心,自家丫鬟們就能完全達到預期效果。
這些都落定,大家接到各自任務開忙後,她又把目標轉向兩隻鳥兒金靈、銀靈,以及傲嬌成性的媚爵。
鳥兒已經在之前的四個月裏吃了四次和着她的血的喫食,因爲忙亂,她每日只是餵食,並沒有時間交流。
現在還是看不出來太多,畢竟她沒有學透鳥語,鳥兒的神態和表達她也只是皮毛。
所以她心裏和嘴上對金靈和銀靈的告別話語,使它們已經能夠感受到她表達的離別的失落,這些她卻統統不知。
只是吩咐這次不跟着出去的雲錦好好照顧它們,她回來後就努力將這門技能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