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真不太習慣,這麼小的孩子跟他道歉。
不過之前孩子還在襁褓中的時候,他跟蘇韻兩個人就達成一致意見,以後在教育孩子方面,即使有分歧,也一定不在孩子面前爭執。
先達成表面陣線的統一,私下再論對錯。
一個打一個護,終究是不成的。
“……”鼓着嘴,臉頰也鼓鼓的,看着煞是可愛,司廷眼睛轉了轉,看着母親板着的臉,又看向父親完全袖手旁觀的樣子,只能小聲的說,“對不起。”
“跟誰說對不起?”側頭傾身,好像沒聽見的樣子,蘇韻故意問道。
“爸爸!”
司耀:“……”
得,這不是叫的挺利落麼,方纔分明就是故意跟他唱反調。
“以後不許再裝哭亂告狀了!”拍了拍他的小屁股,這一次,是很輕的拍了下。
手掌心的肉感極好,忍不住又rua了兩把,惹得小傢伙咯咯笑了起來。
眼角的淚還沒幹,又哭又笑的樣子着實可愛。
夫妻倆陪兒子玩了會兒,到底還小,沒玩多久就上下眼皮打架,腦袋一歪睡了過去。
把孩子交給保姆帶回房,蘇韻舒展了下肩膀,“啊,好累!比做一天實驗還累!”
帶孩子真是個體力活,幸虧家裏還有人幫忙,不然的話,她一個人真的喫不消。
“那就不要做實驗了,好好休息。”司耀半開玩笑的說。
蘇韻丟了一記白眼飛過去,“我明明是說陪兒子玩累,哪裏說做實驗累了!”
“確實,司廷越來越大,性格也活潑閒不住,像你!”他點了點頭,很認可帶孩子的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所以我想,是時候給他找個老師了。”
“老師?!”本來還享受着他的雙手給自己的肩頭按摩,聽到這兩個字,猛地轉過頭,扯到了筋骨,“嗷,好痛!”
“不能這麼猛回頭!”連忙幫她揉脖子,有些嗔怪的說,“會傷到的。”
“傷沒傷到不好說,被你嚇到是真的!兒子纔多大,你就要給他找老師了?!”
司耀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點頭道,“已經一歲多了,我記得我幼時的啓蒙就很早,三歲的時候已經能背三字經百家姓,還能做一年級的數學題了,現在早教不都是挺早的……”
他也去了解了一下關於現在孩子的早教問題,至於兒子,當然是請一個專業點的家庭教師來教學。
自己從小就是家庭教師一直授課,等到正式入學,已經比同齡人要快上許多倍,一路跳級加保送,十七歲就已經完成了大學全部學業。
至於開始接觸司家生意,就更早了,畢竟爺爺一直將他當成繼承人培養的。
“所以你現在做生意要用三字經百家姓嗎?”腦袋往前探了探,她反問。
司耀:“……”
“你這是偷換概念,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他也往前湊了湊,抵着她的鼻尖,“司廷將來是要接手司家的,必須要早早做培養。你自己不是也說過,對孩子不能太溺愛。”
“嗯?”輕輕碰了碰她的鼻尖,他眼眸微垂。
從這個角度,剛好盯着她的脣,她說話的時候一張一合,真的很誘人。
“是不能太溺愛,也不能太殘虐吧。我是覺得太早了,而且……”頓了下,她雙手突然抵在他的肩頭,將他推開一些距離,“如果他無心做生意,根本不想接手司家怎麼辦?”
這男人,總是在不知不覺間湊近,然後近距離的面對着他那張幾近沒有瑕疵的臉,自己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每次正兒八經的嚴肅話題,說到最後就會陷入無休止的熱吻纏綿中,到最後……
又得重新討論。
現在司廷才一歲多,提未來的事業道路發展的確言之過早,但也不得不考慮這樣的可能性。
當初雲初堯就是根本沒有做生意的心思,一心只熱愛他的木雕,跟家裏也是鬧了很久的矛盾。
雖說她希望兒子成才,但也並不希望他在自己的壓力和框架中成長。
“他是長子,是我的兒子,從一出生就註定要接手司家,接手我的生意。”司耀突然被推遠,很不滿的想要靠近,接着說道,“再說了,他肯定可以的。”
“他可不可以,和願不願意是兩回事!”雙手從肩頭落到胸前,繼續抵住她,蘇韻接着說,“你也說了,你從小就有壓力有擔子,你經歷過,你希望兒子跟你一樣,從小就揹負這麼多嗎?”
“……”這句話,倒是把他問沉默了。
的確,他從小就揹負着這些,也很早就知道自己應該要負起的責任,他埋頭努力,拼命的去學,別的孩子在玩的時候,他沒有玩的時間,即便是出去旅遊,也是見識各種各樣的商業聯盟和手段。
他從小就看慣了太多,也經歷過許多危險和陷害,從沒有人問過他,你想做什麼,將來要做什麼,因爲他一開始,就已經被註定了。
他是司家的繼承人,將來就是司家的掌權者,爺爺對他寄予厚望,奶奶總想把他拉下那個位子。
直到此刻,突然被問,那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他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好吧,我答應你,不強求兒子!如果等他有自己的思想,真的不願意接手生意,我不勉強他就是了。”舉起一隻手,他算做承諾了。
“那你的生意怎麼辦?司氏怎麼辦?”她又問。
司耀苦笑起來,“那你說呢?我說讓兒子繼承,你說他不願意怎麼辦。我不勉強他,你又擔心起我的生意了。”
“要不……”
蘇韻:“?”
“我們多生幾個,總有有能力又願意接受這份責任的,問題不就完美解決了!”
終於逮到機會,一把抱住了她,順手一撈捲入懷中,抱得滿懷纔是踏實。
“就會胡說八道!”輕輕拍打了他一下,倒是沒再抗拒,一手輕撫着小腹,“是我想太多了。以後的事還遠,也許司廷願意,那我們的爭論和煩惱都毫無意義。”
“今天怎麼這麼多感慨?不是去研究所了?怎麼了?”
司耀敏感的覺得她今天比平時憂慮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