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冷的天，房間裏沒有空調，冷得跟冰窖似的。
“客房也沒有空調嗎？那來褚家暫住的客人，也要一樣磨鍊？”司耀感到很好奇。
畢竟趕過來賀壽的人那麼多，總有人不是當天就走的，暫時留宿這種事也是有的，就一樣生扛着？
蘇韻搖頭，“前面那棟樓纔是宴客的，那裏的幾個客房是有空調的。但是後面這裏纔是褚家的家宅。”
言外之意，自己家裏的人是不能享受這些，但是外人可以。
司耀聽着覺得哪裏不對，想了想說，“那我是被當成自己人了？”
所以才安排他住在後面這棟沒有空調的樓裏？
這樣想想，還真不知道該笑該哭了。
“對啊，理論上來說，是這個意思沒錯了。”她居然還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司耀哭笑不得，“那真是太榮幸了！”
兩人說笑了幾句，但這麼躺了會兒就覺得挺冷的了。
這會兒也不好脫了衣服進被窩，索性便起來，“去樓下轉轉吧，我一共來過兩次褚家，但還沒怎麼轉過。”
當時也是出於社交關係，基本上來了走個場面，也就離開了，哪裏會在別人的宅子裏沒事瞎轉，更不要說住下來了。
但是今時今日，身份位置有所不同，心境也不同了。
略遲疑了下，蘇韻也沒拒絕，兩人把外套都穿好，就往院子裏走去。
前面宴客樓聽得出很熱鬧，以褚家的地位和顏面，來賀壽的人必然是不少的，而且除了來賀壽的人之外，褚家門下的弟子也很多。
因爲都在前面招待客人，院子裏倒是格外的安靜。
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銀裝素裹的分外妖嬈，別有一番獨特的韻味。
江城的雪下得厚，踩上去也格外的紮實，只聽到“咯吱”“咯吱”的響聲，然後雪地裏落下一串串的腳印。
手牽着手走出一段，蘇韻回過頭去，就看到身後是一長串的腳印，只不過大大小小的，交錯疊印着。
大的是他的腳印，小的是她自己的，看着那長長的一道，腦中閃過一道靈光，蘇韻鬆開拉着他的手，“你等等。”
小心的走到一處空白的地方，然後兩隻腳交替着踩過去，雖然腳步很慢，但是每一步都踩得很穩，很用力。
等她一圈踩完再跳出來，原本雪白的空地上，便多出了一顆“心
”。
拍了拍手看着自己的“傑作”，感覺她的心踩的還是蠻像的，“不錯吧！”
司耀衝她笑了笑，也循着她的腳印同樣的踩了一圈，只不過，是沿着外側踩的，有一部分還交疊在了一起，等他踩完，就變成一顆大心套着一顆小心。
挑了挑眉，他說，“我的也不錯！”
“你的心太扁了，還是我的比較好看！”指着他踩出來的那個挑瑕疵，她皺了皺鼻子。
“好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心裏有你！”他一語雙關，看着那兩個套在一起的心，覺得還是很滿意的。
這種滿分的情話，蘇韻更滿意，貼着他笑得很甜。
以前在這個院子裏，她有的只是不停的練功，不停的做各種體能訓練，空地上有劃分好的區域，每個區域都是不同的訓練項目，很小的時候開始，這個院子對於她的意義就是，訓練場地。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而現在，因爲下了厚厚的雪，把一切都覆蓋了，因爲有他在身邊，她終於有了依靠。
這個院子，似乎不再是從前的院子，這個院子，依舊還是這個院子。
可一切，已然不同了。
“冷不冷，要不然回去吧？”攬着她的肩膀，生怕她凍着了。
蘇韻笑，“回去也不見得暖和多少，這裏跑跑走走，還不那麼冷呢！”
這倒是實話，屋子裏感覺一樣是冷颼颼的，尤其這會兒還沒什麼人，就更感覺冷了。
“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我們晚上不留宿了，直接回去？”想了想，他提了個建議，實在是難以想象，過去的那麼多年，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之前在生意場上，跟褚家的人也打過那麼兩次交道，接觸不算深，但也沒看出來還有那麼古板老舊的思想呢？
“反正以前也都是那麼過來的，也沒什麼大不了，就怕你不習慣。”她其實也不是不習慣，是很久沒回來了，有那麼一點不太適應。
畢竟人在安逸的環境待久了，就不想再過那種艱苦的日子。
“你能習慣，我就沒什麼不習慣的。”司耀還想說什麼，她卻擡起一隻手比了個噤聲的動作，眼睛則是看向斜前方。
怔了怔，順着她視線的方向看過去，隱約看得到是個人。
褚家的院子裏，花草樹木還是很多的，而斜前方則是一片樹林，看上去應該是果樹之類的，但是因爲下雪的緣故，都被覆蓋上厚厚的積雪，樹葉也早已落空了，光禿禿的枝丫。
在那一片樹林中，好像有人在，只不過是側面，不太看得清正臉。
“認識？”
司耀看不清，但是看她的反應，應該是熟人。在她自己家的院子裏遇到熟人或者故交，那是再稀鬆平常的事情了，倒也沒多想什麼。
可蘇韻卻說，“好像是個我要找的人，你等等！”
擺了擺手，便朝着那個人的方向走過去。
她走過去的時候並沒有開口叫名字，甚至動作都是小心翼翼的，就好像——生怕驚到了那個人，嚇走了他似的。
從沒見過她這樣子，司耀擰了擰眉，便也跟了上去。
走在雪地裏是不可能不發出一點聲音的，更何況是兩個人，動靜一大，那邊馬上察覺了，轉過頭來——
“真的是你！”看清正臉，蘇韻一拍手，高興的叫出來。
對方更詫異：“你……”
“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三兩步跑到他的面前，蘇韻眉飛色舞的說。
對方：“……”
司耀：“……”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成語。
“你怎麼會在這裏？”他奇怪的問道，對在這裏看見她感到很意外。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