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配方沒問題了？”
洛遠航的聲音還有些沙啞，甚至他一開口，喉嚨都是痛的，說話也是沒什麼力氣。
雖然他依舊不正眼看她，目光是往相反的方向看的，但對於江時薇來說，這已經算是他無聲的妥協了。
“嗯，其實昨天晚上，我們就是去調試配方的，只是不想人多眼雜，所以才……”她順便又解釋了一句。
然而她的這句解釋，落到洛遠航的耳朵裏，卻是格外的刺耳。
本來，他已經試着不去想起那件事，可她一提“昨晚”“我們”，那畫面變刺激着他腦神經的每一個細胞，讓他怒不可遏。
深吸了幾口氣，用力的攥緊了拳頭，他咬着後槽牙，“別跟我提昨晚！”
“……”
江時薇在他的牀側緩緩坐了下來，看着他的側臉說，“本來，我是不想讓你受到這樣的傷害的。但是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便索性跟你說個明白。”
“是，我跟他上牀了，但你不能否認，我愛的是你，一直都是你，也只有你！”她說，“我跟他之間，只是一場交易。而這場交易，不只是爲了我一個人。”
“哈，哈哈……”大笑出聲，因爲動作幅度大，扯痛了傷口，震得受傷的肋骨那裏都痛，他笑出了眼淚，“這麼說，你跟他上牀，還是爲了我了？我還得謝謝你，謝謝你跟他上牀了？！”
他轉過頭來，衝着她笑，只是雙目滿是嘲諷和憤怒。
江時薇面色平淡，“如果你覺得這樣嘲諷我會開心，那隨便你。”
“我想跟你說的是，不管你接不接受，承不承認，我真的是爲了你，爲了我們的將來。”她一字一頓，神情認真的讓洛遠航幾乎以爲，她在宣讀神聖的誓詞。
“江時薇，我從來沒有發現你這麼能言善辯！”
“你可以儘管怪我！”她淡淡的說，“但是，我在外面受了委屈和欺負的時候，你在哪裏？我在滇南品鑑會孤立無援的時候，你又在哪裏？我被蘇韻踩踏羞辱的時候，你究竟在哪裏？！”
“還有，上次的配方出問題，是誰整出來的事，又是誰幫你解決的？這次的配方對公司對你難道沒有半點利益嗎？你只知道怪我，有沒有想過我爲什麼要這樣做？我難道不想安安穩穩做個闊太太，每天只要買買買，做做美容帶帶孩子就好？是誰把我逼上這條路的？！”
她越說越激動，說到後面就是義憤填膺了。
洛遠航的眸子裏閃出詫異，“這麼說，還怪我了？”
抹去眼角閃着的一滴淚，江時薇吸了口氣說，“我沒有要怪你，我只是想說，發生這些事，不是你願意看到的，可也不是我想做的！如果不是情非得已，又怎麼會……”
“遠航，從大學我認識你，愛上你，對你就是一心一意，一直到現在，從來都沒有變過。如果不是因爲愛你，我怎麼能忍受你在我面前對蘇韻噓寒問暖，不是因爲愛你，我怎麼會甘願做你的地下情人，這幾年，我對你的付出，你不是看不見。我江時薇捫心自問，我沒什麼對不起你的！”
緩緩站起身，俯視着他，神情傲然，“最後我想說，這件事已經發生了，你要是接受不了，我也沒辦法。大不了，分手吧！”
說完，她徑直走出了病房。
——
蘇韻和爾妍一頓午飯喫完，也把出遊的事情聊的差不多了。
兩人出奇一致的想去看海，只不過原因略有不同。
爾妍身爲一個土生土長的平原區妹子，從來沒有見過遼闊無邊的大海，所以很是嚮往，很想去看看，但蘇韻則是想去尋找一下靈感。
以前她倒是去過，但是可能因爲年歲小，也可能因爲有些年頭了，記憶不是很清晰，模糊中就是一片湛藍，或許到了那邊，會有什麼新的收穫也不一定。
地點敲定了，時間就得跟司大總裁申請了，另外還要看趙欣的時間來協調，但是總體是沒什麼問題了。
聊完這些以後，陷入短暫的沉默。
爾妍玩了會兒手機，忽然擡起頭看向她，把那個欲言又止了幾次的問題，終於問出了口，“洛渣男出車禍住院了，你知道嗎？”
“嗯，看到新聞了。”
當時她跟爾妍正在打電話，愣了好一會兒。
如果不是電視上很精準的說出是微瀾的CEO，她會以爲是什麼同名同姓的人。
洛遠航那個人，別的不提，開車是非常小心翼翼的。
他是一個很惜命的人，但凡牽扯到危險的，或者說讓他會感覺到危險的，都不會去做。
可從電視上的幾個鏡頭看，車禍現場很是狼藉，一地的碎片，大樹都被撞折了，當時新聞裏要是說他當場死亡，她估計都不帶懷疑的。
“真是報應！”用手輕輕的拍了拍桌子，表達下激動的心情，“你說他好端端的，怎麼會出車禍呢？我看網上說了，那個時間段，路上都沒什麼人，也幾乎沒車，馬路那麼寬，他也不是醉駕什麼的，怎麼就衝着那棵樹撞上去了？”
蘇韻沒她知道那麼多細節，現在聽着，更加覺得反常了。
“你怎麼看？”爾妍問道。
“我看什麼？這件事跟我沒什麼關係。”她一臉的興趣缺缺。
說心情完全沒有一點起伏，那是不可能的，畢竟相識那麼久，又曾經付出過一腔真情的，但自從發現他背叛的那天起，再到後面的糾纏不清，官司糾紛，顛倒黑白的往她身上潑髒水，所有的那些感情，早就被磨空了。
再說了，他只是出了車禍，也沒死，沒什麼好感慨的。
然而爾妍就比她關注多了，“這不是有關係沒關係，而是，你不覺得很邪門嗎？”
“什麼邪門？”
“看來你是真的不關心啊！”嘆了口氣，爾妍說，“根據後續的相關調查，他不是醉駕，也沒用違禁藥品，車上只有他一個人，所以你覺不覺得，車上有……那個東西？”
“？？？”擡起頭，一臉茫然的看着她。
“哎！”爾妍左右看看，忽然擡起一隻手擋住自己的嘴，往前傾了傾身體，小聲的說，“就是……髒東西啊！”
蘇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