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忍不住抽了抽脣角。
“抱歉。”殷念立刻拿回了那一顆靈晶，“他和你說笑的。”
說完連忙就拉着元辛碎走了。
真的，幸好元辛碎是小神境強者，不然他這樣走在外面鐵定是要捱打的！
直到走出
“我還覺得這事兒不真實呢。”殷念摸了摸自己黑色的裙邊，金色紋路像是活了一樣在她指下潺潺流動，分外漂亮。
元辛碎拽了拽她的裙角。
裙子漂亮。
襯她。
殷念想不太通，涅槃穿上之後，它也沒動靜了，就和一件普通的衣服一樣。
“不想了，反正這事兒是我佔便宜了。”殷念拍了拍裙子，“算我欠葉安一個人情。”
雖然她現在還很弱小。
但等她足夠強大的時候，總能幫上人家一點忙的。
到時候一定要把人情給還了。
殷念看着周圍漆黑的天色。
已經是深夜了。
街上人比之前少了一點，但還是不少人在。
殷念和元辛碎慢悠悠的往回走。
走着走着，殷念突然看向元辛碎，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元辛碎，你這名兒誰給你起的啊？”聽起來怪怪的。
“我孃親。”元辛碎面無表情的道。
殷念點了點頭，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問下去。
因爲這名兒怎麼說呢……辛碎心碎，聽着挺……。
她的名字裏的那個‘念’字，是老妖婆起的。
聽那些大魔們說，是老妖婆隨便起的，然後大家拍板定下的。
可年紀最大的老魔卻告訴她。
殷女其實很喜歡她，很高興有她陪她，念，是取自‘心心念念’的念。
是大家的心心念念。
是飽含了祝福意味的。
她不知道，元辛碎的名字，又包含了什麼意思在裏面呢。
元辛碎卻神情平靜的說：“我剛生出來的時候體弱，快死了，是我阿爹去東海之境與魔龍大戰了幾天幾夜，取了魔龍的龍珠救活了我。”
“但是他也被魔龍咬傷了，那魔龍的牙劇毒無比，阿爹沒有挺過去，所以死了。”
“我阿爹本給我起的名字是元碎，說是希望我，碎惡碎厄，阿爹死後，我阿孃便在我的名字中間加了個‘辛’字。”
“那時候我很小，阿孃這麼叫我我也沒問爲什麼。”
“後來孃親死了，我也永遠都不會知道她爲什麼這麼起名了。”元辛碎看向了殷念，露出一個笑，很淺，淺到讓殷念覺得割的心口拉扯的疼。
“其實也還好，叫什麼都無所謂，反正他們都不在了。”
漫長歲月的沖刷，沖刷不掉那些仇人的臉，刻骨銘心。
可卻好似沖掉了元辛碎記憶裏那些對他很好的族人的臉，沖淡了阿孃的臉。
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那些曾經感受過的溫暖善意都埋在了深處，浮於表層的，便只剩下那些骯髒的仇恨，蝕骨般痛，在夜夜虛無的昏睡中重重摺磨他。
“其實我更喜歡你喊我的名字。”元辛碎眼底印着周圍的燈火，好似給那一點冰冷包裹了暖，“念念，你多喊喊我吧。”
殷念握緊了拳頭。
半晌後，她笑了笑，“恩。”
過往不可追。
這些都不重要了。
只要元辛碎以後好好的就行了。
殷念輕咳了一聲，有些後悔提起這個話了。
下意識的一摸腦袋想說些別的，結果一摸……就摸到了自己的頭髮。
她好好的束髮怎麼就變成了凌亂的大辮子了？
殷念喫驚的張大了嘴巴，“這是……怎麼回事？”
“我給你梳的，好看嗎？”元辛碎立刻笑着問。
殷念：“……好看。”
元辛碎立刻笑的更好看，周圍這麼黑都擋不住他那張明豔的臉。
殷念正要感慨呢。
卻突然聽見前面傳來了一陣獰笑聲，和孩子尖銳的哭聲。
“來把那小子的臉給我掰過來，眼睛給他撐開讓他看看這就是不還錢的下場哈哈哈哈。”
“踢球嘍。”
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響起。
周圍還有零星的笑聲。
殷念往左右兩邊看了看，這巷子很深，周圍竟然沒有一個人。
“走，看看。”殷念走向那條路，她要往回走，必定要經過那條路。
往前走了一段，殷念看見了一副讓人汗毛立起的場景！
在巷子裏，是那家賣冰的鋪子門口。
兩個男人正站在左右兩邊踢球。
‘嘭’的一聲，那顆球被踢過來。
空中濺開幾滴血。
他們踢的……竟是一顆腦袋。
那腦袋已經血肉模糊。
而另一個看起來像是更厲害的男人正指揮着剩下的人抓着一個孩子掰開他的眼睛。
他們在笑。
那男人指着那孩子笑着說：“來啊！看看你爹，飛的多歡快。”
“哥哥們玩球呢，你來數數，我們一共踢了幾下啊？”
一個男人將自己的手壓在了那孩子腦袋上。
他發出獰笑聲。
“你數清楚哦，數不清楚的話，哥哥就把你的頭扭下來哦。”
孩子還在撕心裂肺的哭。
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
殷念認得那孩子。
剛纔就是那孩子笑着從她手上拿走了一顆靈晶，喊她姐姐。
“小東西哭的我煩死了。”男人目光一狠，剛想讓人做了這小孩。
卻發現了自己腳旁多了一個影子。
那影子黑沉沉的立在他身邊，在月色的扭曲下延伸到了他面前。
男人緩緩擡起頭。
對上了站在不遠處的殷念。
“呦？”男人頓時鬆開了孩子。
他目光落在殷念那張臉上，笑着說：“這是打哪兒來的小美人啊？”
他直接衝着殷念伸出了手，同時給周圍人打了個眼色。
殷念被包圍了起來。
男人眼中淫光閃爍，這女人好啊，玩完再殺了，嘖，今天可真是運氣好。
元辛碎和殷念，兩人身上的氣息他一個都感覺不到，便覺得是兩個弱雞。
“別害怕哦。”他眼底閃動着惡意的光，“哥哥們只是在玩遊戲，他欠了我們錢，欠債還命，天經地義。”
那手眼看就要摸到殷唸的臉。
可下一刻，殷念冷着臉，長劍直出，她實在是太生氣了。
一時之間竟然沒有摁住自己身上的魔元素。
一部分的魔元素在靈力的包裹下直接帶着法器斬出了全力一擊，威力翻倍。
那速度快的只讓這男人覺得眼前光華一閃。
然後……那隻伸出來的手竟然被殷念直接齊根切下。
‘嘭’的一聲，沉默的落在地上。
鮮血四濺裏。
殷念抹掉了濺在她臉上的血，聲音冰冷道。
“狗擋道，我殺狗，天經地義。”
“啊！”
男人大叫了起來。
被切斷的手血流如注。
“殺了她！給我殺了這個賤人！”
小苗頓時就從殷唸的衣服裏鑽了出來。
殺誰？
問過苗苗同意沒？
它叫囂：“打死這羣壞東西！”
殷念不爲所動，元辛碎看向她：“留給你練手？”都挺弱的。
殷念點頭。
可元辛碎卻在這時候又轉過身，看向了身後漆黑的巷子說：“後面跟着的那個，出來吧，別跟了。”
剛纔殷念要被摸到的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了身後暴動的氣息。
話音落下。
穿着白衣的葉安緩緩從巷子後面的拐角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