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坐在最高位的人,怎麼可能如表面上看到的那麼和善?
若當真那樣和善,那爲何除了元鳳修和新平長公主外,先帝過去那麼多的兒女,一個也沒剩下?
況且,新平長公主就不說了,當初爲了保護景宣帝,甚至不惜以命相護,因此,還少了一根手指。
而元鳳修……
三年前,他究竟爲何會中毒,也不說一句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
所以,鬱嘉寧好看的眼睛眨了眨,有些事情,看個熱鬧也就算了。
……
覺察到有一道視線似乎在打探自己,景宣帝立刻警惕的看了過去——
哦……原來是那個站在白玉石桌旁邊的小姑娘,鬱嘉寧。
當然,在景宣帝看向自己之前,鬱嘉寧已然收斂好自己的眸光,整個人氣質乾淨清冽得如同純水一般,絲毫叫人瞧不出方纔她在心裏想了什麼。
對上景宣帝的目光,鬱嘉寧和尋常女子一樣,微微一低頭,上前幾步,向景宣帝恭敬行禮,說:“回皇上的話,這個用松脂與油脂的法子,其實是臣女的表姐,沈盈,前些天告訴臣女的。”
沈盈?!
聽到這兩個字,姜玉晴本就不好的臉色,震驚得無以復加!
沈盈?!鬱嘉寧剛剛提到的人,是沈盈?!
餘光瞥見姜玉晴滿面震驚,鬱嘉寧脣角不可察覺的往上一勾,面上帶着笑意,繼續道:“不過啊,縱然這個法子是臣女的表姐想出來的,但,其中的原理原本非常簡單。”
只要是平日裏會下廚房的人,都會發現,在鍋中燒水時,若不小心有油滴了進去,油便會很快在水面上形成一道薄薄的薄膜。
沈盈無意中瞧見之後,便細細一想,能不能將這個原理用到其他地方。
在遙城的時候,她和沈盈便經常會談論這件事。
不過,不同與沈盈的揣測和分析,鬱嘉寧倒是直接着手嘗試。
反正在遙城的那段時間,她們也沒有什麼其他好做的。
誰知道,這麼一試,還真就能派上用場!
那日,她們從遙城出發回京城,兩個人也一直都在馬車裏談論這件事。
誰知道——
“誰知道什麼?”
鬱嘉寧娓娓道來,像是說書先生似的。
景宣帝許是在宮裏待的時間太久了,偶爾有人這樣大着膽子跟他說着宮外的趣事兒,還挺有興趣的。
但,景宣帝雖有興趣,旁邊的姜玉晴卻根本不想再讓鬱嘉寧說下去了!
遙城回京城……
蒼華夾道!
那日的記憶,瞬間就涌了上來。
姜玉晴面色鐵青,不敢置信的看着鬱嘉寧,心裏無比驚恐:她爲何要在皇帝舅舅面前說這些事?
難道,她是知道什麼了麼?
可是不應該啊……
那天,鬱嘉寧根本就沒有看到她,她們及時離開,她也不可能猜到事情是她做的!
沒錯,沒錯!
短暫的驚慌過後,姜玉晴很快就讓自己冷靜下來。
而且,她還不斷在心底告訴自己,就算鬱嘉寧這個臭丫頭待會兒亂說話,她直接來個打死不認帳就行了!
反正,她也拿不出證據,只要沒有證據,皇帝舅舅肯定會看在母親的面子上而不去責備她的!
對,沒錯……
姜玉晴連連吸了幾口氣,整個人就冷靜了下來。
不過,她雖然猜得沒錯,鬱嘉寧確實不知道那日在蒼華夾道的人就是她。
但!
鬱嘉寧發現,當她每一次提到沈盈的時候,姜玉晴臉上的神情都會變得特別的古怪。
一開始,她還會覺得,姜玉晴應該是看中了二哥哥,肯定會想法子將二哥哥的事情打聽清楚,所以,她知道沈盈表姐也是正常的。
再加上,姜玉晴這樣的性子,她肯定會把沈盈當作自己的競爭對手。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