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得很快,眼看着春闈考試的日子愈發近了,連帶着,這幾日的天氣也變得逐漸悶熱起來。
尤其是下過雨之後,濡溼的空氣,像是要將人給憋得悶死過去一般。
“你可得好好準備着,別到時候去了貢院不習慣,那可就遭了。”
這天晚上喫飯的時候,鬱衡提醒鬱平宣。
“父親放心,兒子知道。”
鬱平宣還是一如既往的沉穩。
旁邊,沈氏也忍不住嘮叨一句,“你再是知道,自己也要多加註意。”
科舉三年才一次。
若是錯過了這次,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但,同桌喫飯的鬱平宴卻笑了笑,說:“二哥肯定能行的!母親您就放心吧。”
“你爲何這般肯定?”
“自然是二哥有這個本事啊!”
鬱平宴一臉的驕傲。
雖然,二哥鬱平宣一直在白鹿洞書院唸書,但是,他的文章寫得極好。就是他們京城裏的許多讀書人,都是讀過二哥文章的!
這樣的實力,若是還不能考中,哪他可就不知道天下間還有什麼人能考中了。
話雖是這樣說,但,沈氏還是忍不住道:“快別說這樣的大話!”
都還沒考呢,就說得好像自己穩中了。
若是出了結果……
“不會有那樣的結果。”
“二哥肯定能高中。”
飯桌上,一直悶聲不響喫飯的鬱嘉寧忽然不重不輕的開口。
因着那天晚上,鬱平宣認真勸了沈氏,再加上,沈氏在陶家後院親眼看到了鬱嘉寧爲了婉如而擔心難過的樣子。
沈氏也便努力讓自己學着去接受這個纔回到自己身邊一年多的女兒。
所以,這幾天晚上,只要鬱衡回侯府用飯,沈氏都會派人去將鬱嘉寧給叫過來。
當然了,爲了避免場面太過尷尬,沈氏還叫了鬱平宣和鬱平宴。
一開始的時候,沈氏自己都還覺得尷尬。
但,鬱嘉寧在她這兒用飯的時候,都是安安靜靜、不吵不鬧,聽着父親、兄長、弟弟說着京城裏的趣事兒。
沈氏這才發現,好像,一家子和和氣氣的,也沒什麼不好的。
而且,四丫頭也沒有什麼存在感,她也不用太在意她。
可方纔。
鬱嘉寧那淺淺的一句“二哥肯定能高中”,倒是一下子就吸引了沈氏的注意。
不同於,鬱平宴爲兄長打氣的態度,鬱嘉寧幾乎是篤定鬱平宣百分百能高中一般。
鬱平宣的目光也落在了自家四妹妹身上。
她又爲何這般篤定?
她可不知道他在白鹿洞書院裏的事情。
被衆人目光聚焦,鬱嘉寧動作一怔,在心裏暗道不好。
上輩子,鬱平宣高中的事,可只有她知曉。
她要如何解釋呢……
小姑娘眼珠子轉了轉。
放下筷子,看了父親鬱衡一眼,一本正經開口:“父親當年都能高中,二哥自然也是能高中的啊。”
“……”
乍一聽幾乎沒有邏輯聯繫的話,讓一桌子的人都愣住了。
這是什麼道理?
但,鬱嘉寧又眨了眨眼,認真道:“難道不是麼?”
鬱衡雖是武將,但,一開始可是考中了進士的!
二哥從小讀書,花在讀書上的時間比父親還要多。再加上,沈氏過去也是遙城有名的才女。
這樣“郎才女貌”的一雙人生出來的鬱平宣,能考不中?
那就只能說是——
二哥的腦子也太不好使了。
“噗嗤!”
鬱平宴被逗樂了。
他們難道不是在說二哥能不能考中麼?
怎麼四姐姐一番話,說着說着,倒還誇起父親和母親了?
坐在鬱嘉寧對面的沈氏也驚了。
過去,她只要一看到這個四丫頭就頭疼,覺得只要有她在,她總是會惹出禍事,叫人難受。
可方纔她的那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