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應天書院院長待看清這場棋局,究竟誰執黑子、誰執白子之後,整個人登時就愣了愣。
因爲知道鬱清妍在棋藝上有造詣,所以,在旁邊觀棋之時,書院院長下意識就覺得如今這棋局佔據優勢者,應該就是去年那個叫他印象深刻的小姑娘了。
方纔,他就還在詫異。
一年不見,小姑娘的棋藝不僅精進了不少,而且,還多了一分佔據高處,居高臨下般的掌控力。
像她們這個年紀的姑娘,是很難有這樣的掌控力的。
便是書院裏許多讀書的書生,都不一定有這樣的掌控力。
可當他看到鬱嘉寧那張陌生的面龐後,臉上毫不遮掩的就浮現出了詫異之色。
竟是個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姑娘。
而且,因爲鬱嘉寧過去在甜水村喫不好,現下瞧着,她的年紀還要更小些。
院長不由得在心底連連感嘆。
京城果然是容易出人傑之地。
便是這麼個剛出茅廬的小姑娘,都能有這樣高超的棋藝,真是一件叫人欣喜之事啊!
看到應天書院院長站在鬱清妍和鬱嘉寧身邊,而且,院長臉上一直帶着讚許的笑容。
沈氏立馬就笑了出來,對身邊其他的夫人們說:“你們也看到了吧,我那個不成器的三丫頭,果然在棋藝上有些心得。這不,院長先生都在旁邊連連點頭呢。”
“還真是呢!”
棋桌只有那麼大,院長站在旁邊,確實很難讓人知道,他究竟是在瞧人。
但,他們心裏又對鬱嘉寧有根深蒂固的偏見,總覺得她是半分也比不上京城的姑娘的。
所以,下意識就認同了沈氏的話,也附和着誇起鬱清妍來。
說她如何如何“容貌秀美而又才華橫溢”,什麼“往後啊,這麼個出色的姑娘,肯定能夠爲永平侯府帶來榮耀”。
可是,只有鬱清妍自己最爲清楚。
書院院長如今讚許的究竟是誰!
所以,旁邊夫人們的誇耀聲越大,她這心裏便越是不安起來。
再加上鬱嘉寧像是無所畏懼、視死如歸的戰士,一概不聽周圍人說什麼,只專注於棋局之上。
終於!
“啪嗒!”
鬱嘉寧落下了最後一顆黑子。
臉上綻開暢然的笑意。
“四姐姐,你輸了。”
鬱嘉寧的黑子已然將鬱清妍的白子逼入絕境,再無返還的餘地!
“……”
鬱清妍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盤棋。
便是到現在,她都沒明白自己究竟是如何輸的!
可,她卻知道“輸”這個字,已然落在了她的頭上!
“什麼?!這不可能!!”
本來還一臉高興,準備等着自己的清妍贏下鬱嘉寧,然後,再得到應天書院院長的稱讚,拿下這“棋”之試的頭名。
結果,到頭來。
居然聽到鬱嘉寧這個丫頭說鬱清妍輸了?
這怎麼可能呢?!
“不會的!鬱嘉寧,你懂不懂下棋,你可別輕易胡說八道啊!”沈氏衝的一下就要跑過去一探究竟。
但,旁邊的鬱老夫人卻十分不滿的一把將她給拉了回來。
嚴厲的眸光往沈氏身上一掃:“老大媳婦,你這是做什麼?!”
不管三丫頭還是四丫頭。
總歸是他們侯府的姑娘。
誰贏了不是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