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鬱婉如雖沒有看到,但窗外,坐在房梁之上的鬱嘉寧,透過紙窗破洞,卻將陶城臉上的每一絲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正是因爲她看清楚了,鬱嘉寧眼底立刻就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屋子裏,陶城並不知道鬱嘉寧的存在。
和以往一樣,他雖然神色陰鷙,但他很快就收斂起自己的情緒,再次柔和着聲音安撫鬱婉如。
“你方纔說什麼來着?我瞧着那隻螞蟻都要爬到你愛喫的糕點上了,一時間沒能聽清你說的話。”
“婉如,你剛剛說什麼了?是不是和阿寧、平宴他們有關係?”
陶城一邊問着,一邊繼續試圖向鬱婉如靠近。
可是,鬱婉如心裏莫名就對面前的男人感到害怕。
緊緊抿住嘴脣,連連搖頭。
“沒……沒有,沒什麼了……明天阿寧和平宴就要走了,我就想到時候親自去送送他們。”
“好啊。你想去,到時候我就同你一塊兒去。”陶城溫和着笑着提議。
鬱婉如瞧着他臉上溫和的笑容。
心頭,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畏懼和害怕。
攥着帕子的手,久久捂住自己的心口,一句話也沒有多說,屋子裏的氣氛,莫名就變得有些尷尬而凝重起來……
如今夜色已深,按理來說,他們夫妻二人就該安置了。
但,忽的一陣風過,風力太大,直接吹開了關上的窗戶。
陶城順着朝外面瞧了瞧,一下子就看到外面的走廊下面,擺着一盆水仙花。
他眼瞳微微一凝,語氣深深的問:“那水仙花是什麼時候送來的?”
水仙花?
陶城忽然問題,倒叫鬱婉如不由一愣。
但,他問起水仙花,也叫二人之間的冷沉氣氛得到了緩解。
鬱婉如想了想,答說:“是花房傍晚的時候送來的。說來也奇怪,花房一向都是早上送花來。好像兩三個月之前,花房也有一次,是傍晚的時候送來了一盆紅梅花。”
兩三個月前、
聽到這幾個字,坐在鬱嘉寧身邊的元鳳修,忽的面色一凝。
而陶城聽完鬱婉如說的話之後,也趕緊站了起來,擡腳就要往外走,“我忽然想起有要緊的公務要處理,你先歇着吧。送阿寧和平宴的事兒,我記下了,明天我陪你一起送他們回去。”
說完,陶城大踏步的就走了。
“誒!誒!夫君!!”
鬱婉如再後面追了幾步,可陶城走得太快,她根本就叫不住他。
等到陶城走遠後,鬱婉如回頭,又瞧了眼桌上那隻被捏得粉碎的螞蟻,整個人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真的只是爲了一隻螞蟻麼……”
……
不是!
不是!
肯定不是!
屋外,鬱嘉寧簡直要忍不住衝進去,好好搖一搖長姐的腦袋!讓她徹底明白,陶城忽然間變臉,怎麼可能只是爲了一隻螞蟻而已!
長姐如同所有的妻子,待自己的夫君溫和、柔順。
而且,她只不過是想要親自送她和鬱平宴回家,再同父親、母親、祖母說幾句話罷了。
陶城爲什麼忽然間就變了一副臉色?
還什麼只是爲了打死一隻蟲子,纔會動作大了些。
這樣粗糙而可笑的解釋,也就只有長姐這樣的人才會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