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嘉寧讓紅藕先將鬱婉如扶上馬車。
等到鬱嘉寧要登上馬車之時,忽然間,她餘光瞥見了一直在旁邊候着的馬伕,陳老伯。
鬱嘉寧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差點就將他給忘了。
陳老伯見鬱嘉寧看向他,趕緊恭敬的低了低頭,然後替她將馬車的簾子撩起,說:“四姑娘,時候不早了,咱們該回府了。”
鬱嘉寧眼瞳微微凝了凝,這個陳老伯雖然一如既往瞧着實誠,但他雙眼深處,卻始終帶着一絲陰冷。
出門一天了,陳老伯始終沒有任何舉動,但他今日出現絕非偶然,定然是二伯母陳氏暗中有所交代。
鬱嘉寧抿抿脣,心裏忽然想着,陳老伯是不是要在回永平侯府的路上動手腳?
不要,她讓長姐換一輛馬車,以免到時候長姐無辜受牽連?
可是……
“四姑娘?您怎麼了?怎麼不上車?是哪裏不對麼?”
陳老伯眼底一片警惕,難道四姑娘看出了什麼不對勁?
鬱嘉寧搖頭,“無事。”
已經來不及了。
陳老伯小心而警惕,若是她此刻讓長姐換車,陳老伯肯定能猜出她心中起疑。
若是錯過了這次的機會,她再想抓住陳老伯這隻狡猾的狐狸可就不容易了。
所以,鬱嘉寧將裙襬一提,大步就登上了馬車。只在心中想着,待會兒無論發生什麼,她都要保護好長姐纔是。
陳老伯放下簾子,自己也坐下之後,他的眼底立馬就泛起了幽幽的寒光。
隨着永平侯府其他馬車緩緩向前駛出,陳老伯也冷沉着一張臉,將馬車趕了出去。
與此同時。
昌寧侯府大門外,大約兩條街之外的一個轉角處,有兩道漆黑的身影正隱匿在夜色之中。
“五少爺,咱們……咱們到底在這兒等什麼啊?”
穿着夜行衣,用黑布蒙面,騎在馬背上的小廝阿鑫聲音都在發顫。
今個兒幾位姑娘一出門,五少爺就特地給了他銀子,讓他買來兩匹馬,還在家裏找出來一把長弓。
等到外面天色一黑,五少爺就帶着他跑到昌寧侯府的大門外候着。
這麼一等,就等了快一炷香的時間。
阿鑫不知道鬱平宴糾結要做什麼,但是,這黑燈瞎火的,穿成這樣出門,肯定沒什麼好事!
阿鑫想到五少爺才被侯爺罰了沒多久,這要是再鬧出些事情來,五少爺肯定會被侯爺罰得更重的。
這樣想着,阿鑫就忍不住想勸,“五少爺,要不然咱們還是回去吧?”
趁着現在無事發生,也沒人發現,趕緊離開這兒!
“你給我閉嘴!”
鬱平宴卻十分不滿,離開什麼啊?他特地準備了這一切,難道就出來閒逛一圈就回去了?
他纔不要!
鬱嘉寧這丫頭在府裏揚威耀武,不僅讓母親頭疼,還加三姐姐難堪,他今天非要好好教訓她不可!
“認清楚了嗎?哪一輛是鬱嘉寧所乘的馬車?”鬱平宴冷聲詢問。
阿鑫沒辦法,只能伸手往光亮處一指:“那一輛,駕車的是陳老伯,四姑娘就在那輛馬車裏。”
“好!”
鬱平宴瞧見鬱嘉寧的馬車緩緩離開,即刻將手中繮繩一拉,策馬就從旁邊的巷子緊跟了上去。
年輕的少年,將自己的身形很好的同夜色融合在一起。
灼灼的目光,緊緊的鎖在鬱嘉寧的馬車上。
少年一手握着繮繩,一手將長弓握緊,靜靜等待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