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寧侯府從前個兒起就緊閉大門,謝絕見客,想來府中的情況應該不是很好。”南煙回話。
聖上當着百官,罰了昌寧侯月俸,讓其思過。
放誰身上都不會好過。
“至於謝二姑娘……”南煙壓低了聲音,“婢子聽人說,謝二姑娘可被謝侯爺狠狠罰了一頓,關在屋子裏也不讓出,還發了好大的火呢。”
“自然是這樣。”
謝明月性子急躁又驕縱,因爲鬱嘉寧,被謝侯爺責罰是小事,被全京城都知道她品行不端纔是真正讓她生氣惱怒的大事。
謝明月平日就愛跟在姜玉梨身後,欺負人欺負慣了,見無人反抗,時間一久便覺得,好似被欺辱之人不反抗纔是正常的。
可現在,那個一慣被譏諷嘲笑的可憐蟲,忽然反擊,還反擊成功了,謝明月心裏自然接受不了。
“那……姑娘,咱們是不是要抽時間去見見謝二姑娘啊?”南煙問道。
鬱清妍眼底目光陰毒深沉,“去,爲何不去?!”
此時的謝明月肯定是將鬱嘉寧恨到骨子裏了。
這人啊,一旦被仇恨矇住了雙眼,就特別容易做傻事!
等她見到謝明月,再無意間挑撥上那麼一句、兩句,何愁謝明月不會變成一把最鋒利的尖刀,狠狠插進鬱嘉寧的胸膛?
這麼好的武器放在手邊,不好好利用,不是浪費了麼?
鬱清妍嘴角勾起冷笑,“咱們明天就去。”
……
同一時間
侯府,南苑
鬱清雯和陳思君正在二夫人陳氏面前,痛斥鬱嘉寧的可惡。
“母親,你不知道!那個賤丫頭,嘴巴實在可惡!她當衆譏諷思君不是侯府的姑娘也就罷了,她居然還說您比不上北苑的那個女人!”
“我都聽說了……”
陳氏面色陰沉似濃雲,早上的時候她就都聽說了。
陳家比不上沈家,一直都是紮在陳氏心中的一根刺。
今日她被這麼個登不上臺面的晚輩譏諷成這樣,心裏如何能好受。
鬱嘉寧……
陳氏右手捏緊,眸色陰沉,在心裏將這三個字慢慢的唸了一遍又一遍。
“母親,平日裏我們被北苑時時刻刻壓着就算了,可她鬱嘉寧是個什麼東西,也敢這樣說您,女兒實在氣不過!”
鬱清雯眉毛斜飛,怒氣橫流,像是即刻就要衝到聽風院找鬱嘉寧尋仇。
但陳氏眼底的陰沉,卻逐漸消散,只留下了一片溫和。
“你既知道她什麼也算不上,就不必爲此而煩心了。我一貫都是如何教你的?”陳氏溫柔的看着鬱清雯。
鬱清雯咬脣,道:“母親讓我別管那些有的沒的,只管好好在書院唸書。”
“你記得就好。”陳氏點頭,慈愛摸着鬱清雯的額頭。
只要書念得好了,便什麼都好了。
可是,鬱清雯卻鼓着腮幫子,“母親!唸書之事,女兒自不會耽擱,便是前幾日,柳夫子都還誇了女兒文章寫得好呢。但是,這並不意味着,我不能騰出手來,好好教訓那個臭丫頭!”
都被人欺負到臉上了,她如何能忍?!
“住嘴!”陳氏面色一冷,眼底迸出寒冰利刃:“誰說咱們什麼也不做了?我只是不想讓你去做而已。”
她的女兒,往後可是要當人上人的!
可不能纏入這樣的瑣事之中。
鬱清雯愣了愣,“母親,你這是……”
陳氏緊了緊衣袖之下的拳頭,“這些事,你不用操心,等着看就是了。”
……
巷子裏的更夫,纔剛剛敲響了三更的梆子。
披着一身黑色的斗篷,將身形隱匿於夜色之中的人影,忽然晃進了聽風院,輕輕推開了鬱嘉寧的房門。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