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什麼人?
婆子、婢女聞聲一愣,旋即就聽見一道清脆的聲音從聽風院外面傳了進來。
“快走吧,姑娘在裏面等着你呢……”
衆人回頭,就看見紅藕和幾個家丁正押着一臉慘相的阿凌回來了。
婆子、婢女們都驚住了,這是怎麼回事。
畫棠眨眨眼,難道這就是之前姑娘在祠堂說的,交給紅藕的差事?
阿凌被繩子捆住,不能掙脫無能。
紅藕將人帶到鬱嘉寧面前,喑啞着嗓音,道:“姑娘,婢子將人給你抓回來了!”
昨天,畫棠離開侯府之後,姑娘就讓她去暗中盯着阿凌,還特地告訴她,無論之後發生什麼,她都不用管,只管盯着阿凌。若是阿凌要跑,便帶人將她抓回來。
紅藕本還奇怪,阿凌爲何要跑。
但,譚媽媽來抓人,姑娘被罰跪祠堂,再到後來宮中內官來侯府宣旨……
一系列事情,完全超出了紅藕的預料。
她雖看不懂發生了什麼,但,阿凌卻真如姑娘預想的那般——跑了!
所以,就在侯府所有人,都被前院的事給吸引時,紅藕帶着幾個得力的家丁,一路追着阿凌就出了侯府。
鬱嘉寧聽出紅藕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沙啞,再一擡眼就瞧見了紅藕額頭上還來不及擦拭的汗珠。
“辛苦了。”鬱嘉寧知道紅藕定是花了大力氣纔將人給抓了出來。
“應……都是應該的。姑娘折煞婢子了。”
姑娘的態度,叫紅藕愣怔住。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姑娘這兩天似乎有了不小的變化。但,她心裏也很清楚,姑娘的改變不是一件壞事。
鬱嘉寧走到阿凌跟前,伸手噙住她的下巴,用力迫使她擡頭對上她清冷的眸子。
“嗚嗚嗚……”
被紅藕他們抓住之後,阿凌心裏就亂了。
她想到自己污衊了鬱嘉寧的事情,自知不可能有好結果,回來的路上,都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如今,她見鬱嘉寧端端站在自己面前,忽然就想再搏一搏!
“姑娘!姑娘,你聽我說!”阿凌大喊着爲自己辯解,“我沒有要逃!我只是,我只是……拿了些銀子去街上買東西罷了!”
她目光懇切的看着鬱嘉寧,只盼着四姑娘能和以往一樣,傻傻乎乎的,聽到幾句求饒的話就會心軟了。
可是——
鬱嘉寧卻勾脣笑了出來,指着她夾帶私逃的銀子和值錢首飾:“你去買什麼東西,需要帶這麼多銀子?”
真當她是傻子了?
“我……我……姑娘,我……”阿凌絞盡腦汁還想辯解一二,但鬱嘉寧卻閉上眼,吩咐旁邊的幾個婆子說:“去把城西的人牙子叫來吧。”
人牙子?!
阿凌渾身一顫,姑娘這是當真要將她給發賣了?!
不,這怎麼行!
她纔不要去那些窮苦人家做苦力,更不想被賣到秦樓楚館被人凌辱。
“姑娘,我真的沒有,我沒有!”
阿凌聲嘶力竭的叫喊,“姑娘,我,我只是一時間鬼迷了心竅,姑娘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姑娘你當真這樣狠心,要將我給發賣了麼?!”
阿凌叫得無比悽苦,彷彿鬱嘉寧是一個石頭心腸的冷酷之人。
周圍的婆子、婢女聽得阿凌的喊叫,雖然都知道阿凌確實做錯了事,但也難免爲她感到惋惜和心痛。
畢竟她們都是在侯府當差的婢女,不免感同身受。
四姑娘未免也太絕情了吧?
想到這裏,誰也沒動,更沒人去找人牙子。
但她們卻不知道,鬱嘉寧要的就是讓自己顯得冷酷絕情。
“畫棠,還不去叫人!”
鬱嘉寧目光如冰,冷冷從衆人身上劃過,“這聽風院還是我做主,怎的,我就叫不動你們了?!好,好得很吶!既然如此,畫棠,你叫人牙子多帶幾個人過來,這院子裏若是誰不願聽我差遣,就一同發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