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20.靈羽的領悟
龐風沒想到文醫仙竟然如此直接，上來就開口發問煉丹之事。
他想起之前靈羽說過的，北羅宗內的丹藥，有一半是出自他之手，想必他是被剛纔自己煉丹一事吸引了過來。
只是這個文醫仙究竟意欲何爲，他還不清楚，一想起他在深山中做的那些事情，龐風可以合理懷疑，此人心術不正，內心怕是極爲陰暗。
而今聽着文醫仙的發問，龐風微微一笑，十分淡然得說道：“煉丹？什麼煉丹，文醫仙爲何會突然來到此處，提及煉丹一事呢？”
果然，和之前的吉天長老一般，文醫仙在聽到龐風這番話後，當即愣了一下，接着繼續道：“先前這裏曾傳出過一道煉丹時纔會產生的異象，難道不是虞公子所爲嗎？”
“哈哈哈，文醫仙實在是謬讚在下了，您看我像是會煉丹之人嗎？”
聽完文醫仙的話，龐風當即哈哈大笑了起來，特地在他面前轉悠了幾下，說道。
這下文醫仙更加迷惑了，滿眼狐疑得看着龐風，一時不知是怎麼的錯覺，還是面前這位虞公子在騙自己。
“怎麼可能呢，我是煉丹師，我怎麼會感受錯呢？”
在短暫的疑慮過後，文醫仙又表露出了一副十分肯定的神色，衝着龐風說道。
“文醫仙，我當然知道您是煉丹師，但是這裏並沒有人會煉丹，我一直在這裏，也並沒有感受到什麼煉丹的異象呀！”
此刻的龐風，就是一副死也不承認的樣子，反正你也沒有證據，只憑一個感覺，可並不能讓人信服。
“虞公子，你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爲什麼要極力否認此事呢？”
文醫仙狐疑得看着龐風問道。
“文醫仙，我並沒有極力否認此事，而是你說得，我完全不知曉，如何去說呢？”
龐風繼續否認道。
這時，靈羽從尊主堂內走了出來，見到又有來人後，她眼中立即閃過了一絲敏銳的目光，似乎是明白了什麼似的，隨後，她上前對着文醫仙施了一禮，說道：“文醫仙，我一直跟在虞公子的身旁，也從未見過您說的什麼煉丹異象，整個北羅宗，除了您之外，似乎並沒有人會煉製丹藥吧！”
“靈羽你也沒有見到嗎？”
本來見到靈羽出現，文醫仙臉上露出了一絲歡喜的神色，以爲能從他口中得出這一消息，結果靈羽的一番話，徹底讓他跌落谷底，以至於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產生了錯覺。
“當然了，若是真見到了，我又怎敢隱瞞呢！”
靈羽點點頭，用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迴應文醫仙道。
“文醫仙，這下您該相信了吧？”
龐風趁此機會，趕緊補充了一句，準備徹底打消他的這一念頭。
果然，在靈羽一番補充協助的言論過後，文醫仙果然開始懷疑起了自身的感覺。
“那可能真的是我產生了錯覺吧，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多打擾了，告辭！”
話畢，文醫仙沒有任何拖沓，直接轉身離開了這裏。
望着文醫仙離開的背影，龐風勾起嘴角微微笑了笑，他望着遠方，目不轉睛得對着龐風的靈羽道：“你猜等下還會不會有人過來？”
“過來什麼？”
靈羽先是一怔，隨即馬上明白了過來，不知爲何，她也笑了一下，接着道：“虞公子，我似乎有些明白您的意思了，只是我很好奇，您好像知道很多的樣子，爲何還要繼續留在這裏呢？”
龐風依舊注視着遠方，良久才緩緩開口道：“因爲對彼此而言，都還有可以利用的價值！”
“互相利用？”
靈羽瞬間被龐風這一句話直白的話震撼到了。
“可以這麼說，天虞聖教被屠殺殆盡，我成了喪家之犬，需要藉助北羅宗的力量，幫我復仇，而我知道，我身上也有吉宗主想要的東西，大家互通有無罷了！”
龐風說得十分隨心隨性，完全沒有任何顧忌似的，而且這話說得如此直白，也着實讓靈羽一時竟無言以對。
不過轉念想象，龐風的說話實在是無可厚非，身爲一個族人全被滅殺，又有什麼理由要求他去光明磊落盡行君子之事呢？
如果有朝一日，自己確定了自己的身份，就是被屠殺殆盡的羽族遺人，自己會不會像他這般一樣，爲何復仇，而與他人互相利用。
人性本就是複雜的，不是簡單得非黑即白！
靈羽發覺自己似乎也漸漸得明晰了這些。
“怎麼，一時很難接受是嗎，還是覺得我說得太過直白，將心裏話都說了出來！”
見靈羽沉默了，龐風回身，衝着她淡淡得笑了一下，說道。
“沒，雖然一時難以接受，但我竟然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實話說，你有這些想法很正常，其實每個人心中可能都是這麼想的，但偏偏就有些人，明明內心陰暗，卻還要裝出一副君子的虛僞模樣，反倒不如坦誠一些好，敢於把這些東西擺在明面上的，那個人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十惡不赦之人！”
靈羽搖搖頭，說了一番自己的感悟。
“哈哈哈，理解得很到位，說明你已經開始慢慢得思考了，不着急，總有一日，你會明白這個世界的真諦！”
龐風笑了笑，越發覺得靈羽這個姑娘，悟性極高，倘若假以時日好好培養，按照她的成長速度，終成一方女中豪傑！“多謝虞公子誇獎，這還要多虧了公子的訓誡！”
靈羽點了點頭，十分謙恭得對着龐風笑了笑，說道。
而隨後，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果然如龐風所料，又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前來詢問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
司山尊主中的其餘三位全部到齊，再加上一些長老甚至一些精英弟子，也察覺到了這一點，都想過來一探究竟。
而來探訪的人越多，則在靈羽心中，埋下了一顆質疑的種子。
等終於到了夜半時分，所有人員徹底散去，兩人才從疲於解釋中解脫出來。
而這一刻，也是靈羽真正理解龐風讓她提防周圍之人一事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