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管理九門,就要先知道九門運作的方式。痋
它的利益往來,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環。
從陳皮這裏,張林知道九門和青幫之間的關係。
也知道和青幫牽扯最深的,是平三門。
一個在綠林燒殺搶掠,一個在長沙江湖叱吒風雲。
兩個勢力的底層,相互藉助對方勢力清除異己,牢牢把控長沙地下勢力的盤口。
碼頭,關卡,一切進出長沙的貨運,都要在青幫手中過一道。
而他們在暗中經營着煙土、糧食、藥品甚至是軍火交易。痋
青幫爲平三門提供槍械、彈藥以及許多下墓需要用到的物品,以及一些偶爾發現的墓。
平三門則通過青幫銷贓地下帶上來的冥器。大多是陪葬珠寶、金銀玉飾。兩個可謂狼狽爲奸。
上三門則與青幫高層有利益往來。張啓山需要青幫幫助運輸部分軍糧、軍用藥品、槍支彈藥。
而青幫也需要張啓山軍方的扶持,確保張啓山不會收回碼頭這個青幫賴以生存的地盤。
當然,暗中青幫也和陸建勳以及市政廳有着這樣的交易。
碼頭,關卡收上來的過路費、安全費之類的。都是四方按份額抽取。
這些費用,被張啓山用來裝備親兵,採購軍械之類的。痋
這也是張啓山爲什麼在新月飯店跟二月紅散盡家財後,還有實力在長沙稱王稱霸的原因。
因爲他不僅是官方任命的長沙佈防官,還有青幫這個龐然大物在後面不斷的輸血。
而下三門與青幫的關聯,是最小的。
要說有牽連,多的是通過九門關係。
因爲下三門屬於三教九流。
齊家只有齊鐵嘴一人,在長沙街上開攤算命看相。
這個職業,一般沒有人會去爲難。痋
霍家雖然開着全長沙最大的酒樓,但背靠九門,收保護費什麼的也輪不到青幫,這是屬於市政廳的盤口。
解家從事醫藥,解九是長沙最有名的醫生,這個職業,無論混江湖還是官方,一般都不會招惹。
因爲誰也不清楚,自己明天是不是該健康。
有個頭疼腦熱,都要仰仗對方出手。
所以九門看似盤根錯節,但其中的糾纏,進入九門後很容易就理清其中關聯。
治理最簡單的,是下三門。
勢單力薄,依靠九門勢力纔在長沙有說話的權利。痋
因此他們對官方都處於聽從調令處境。
這一點,在當初張啓山成立九門後,解九爺與張啓山很快成爲合作伙伴,齊鐵嘴更是成爲張啓山隨叫隨到的‘副官’,就可以看出來。
至於霍家,因爲開着酒樓,一直在陸建勳、張啓山、以及市政廳中間搖擺。
最不好管理的,是平三門。
這三門還是綠林背景多。
雖然其大本營在長沙,但其勢力活動範圍都在長沙城外。
以前的四爺還和市政廳、陸建勳兩派有些牽連,想靠市政廳和陸建勳的支持上岸。痋
市政廳和陸建勳也想通過四爺打開進入九門的通道,三方一拍即合的狼狽爲奸。
但很快四爺就被日寇間諜慫恿着幹掉,因爲日方和裘德考看好陳皮,希望通過陳皮打入九門。
從有勢力的四爺換成獨來獨往的陳皮,換做旁人,治理難度直接從簡單升到噩夢,一個不好說不定就被陳皮幹掉。
而吳家,雖然現在已經建起了吳山居,在長沙駐下。但其家中已經有計劃的向其他行業轉型。
且其勢力、生意大部分都在長沙城外,要真上手管理,完全鞭長莫及。
要是惹急了,人家完全可以離開長沙,脫離九門。
反正吳家轉型,並沒有藉助九門勢力。痋
這也是張啓山一般不過問吳家事務。吳老狗也不怎麼參與九門事務的原因。
要不是後來吳老狗發現汪家人的存在,他們對九門暗中清洗。知道身爲九門一家的吳家擺脫不了。
吳老狗的二兒子都不會被培養成吳家地下生意的接班人。
至於黑背老六,個人武力高,一直獨來獨往的。
這樣的人,和陳皮一樣難纏。
唯一比陳皮好點的,是他有個老婆。加入九門,只不過是想九門在自己不在長沙時,照顧下自己老婆。
但要說管理對方,是真的無能爲力。痋
對方就一個人,有實力,沒勢力。向管理,就得讓對方服氣,讓對方向齊鐵嘴那樣,做個隨叫隨到的‘副官’,但顯然,張啓山來長沙這麼多年也沒做到。
上三門中,張啓山和二月紅就不用說。
唯一需要治理的,只有半截李的李家。
這是九門中最難治理的。
半截李爲人陰險毒辣,行事沒有底線,除了他嫂子外,整個李家他都可以算計。
而被親近之人背叛,讓他已經不相信任何人,所以想讓他別人服從管理是不可能的。
李家屬於上三門,實力雖然比不上張啓山這個大權在握的軍閥。痋
但甩了同爲上三門的二月紅家不知幾條街。
李家明面上的生意,比張啓山的還多,涉及着長沙城中的衣食住行。
地下生意也不少,至少下三門的墓加在一起,也趕不上李家佔有的墓的一半。
這些,都是張林要治理九門的阻礙。
不過這些阻礙中,眼前這個就可以消除。
看着陳皮,張林道:“你覺得每天收保護費,等着不知哪天有活的日子,過得怎麼樣?”
“很好啊!”陳皮道:“每天去碼頭拿錢,有活就做,沒活就練練武,有很多時間去看師孃,反正我覺得現在這樣很好。”痋
“有意義嗎?”張林拿過陳皮手中的糖油粑粑道:“跟我來!”
陳皮爲難道:“十三爺,我師孃還等着我給她帶糖油粑粑呢!你要是不急的話,我先拿回去,一會再來找你?”
“很急!”張林道:“你師孃現在在調養身體,這些油膩的東西要少喫,最好不喫。”
“可……”
張林見陳皮站在糖油粑粑攤前那左右爲難的樣子,很難看出對方身上有着心狠手辣陳四爺的煞氣,沒好氣道:“我是主治醫生,聽你的還是聽我的?跟我來。”
說着,便向一旁的茶樓走去。
陳皮權衡一二,還是硬着頭皮跟來過去。心道:‘對方救了師孃,現在又是師孃的主治醫生,就暫時聽他的。’痋